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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清亮的目光落在玉秀身上。
玉秀眉眼之中是满满的不赞同,“你打算因为你的爱而毁了蔚家吗?”
安宁忽的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只是这笑容不复以往面对玉秀的温和,褪去了温度,显出几分的冰冷,“玉秀,其实,你一直喜欢邵卿吧。”
玉秀身体一震,脸上流露出一丝被看穿的恐慌,然后抿着唇,不复以往的神情冷淡,“即使如此,那又如何?”
她直接承认了自己的心意。她从七岁的时候就跟在侯爷身边,生命中有一半的时间都是以他为主。倘若侯爷是那种纨绔子弟也就算了,偏偏他本身是如此丰神俊朗的人物。即使玉秀平时告诉自己不能动心,却还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将这颗心给丢了出去。
果然如此。安宁在心中叹了口气。
“你今日过来找我说这些,是真的为了蔚家好?还是只是为了自己?”
玉秀想也不想地反驳,“在这件事上,我并没有私心。”她似乎是发自内心这样认为的。她所做的一切本来就是为了蔚家好,在这点上她问心无愧。倘若周安宁的身体没有问题,即使她心中再发酸,她还是能够选择接受。可是现在的周安宁,将来子嗣艰难,哪里配得起少爷!
安宁静静道:“真正爱一个人的话,不是应该尊重他的想法吗?邵卿想来也是同你说过的,不然你不会偷偷找我说这些。倘若你真的爱他,那就应该尊重他想法,而不是私下阳奉阴违。”
玉秀倔强地看着她,“说到底,你终究还是自私,不愿真正为他好。”
安宁轻声道:“说起来,我最恨的便是别人以为我好的名义行让我不快的事情。在我看来,所谓的为我好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将心比心之下,有遭一日,我若是遇到相同的事情,我定然不会希望邵卿说着为我好,却做些让我不快的事情。”
“再说了,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
“可是你们的爱情,到时候恐怕会葬送了蔚家。”玉秀有些激动。
安宁回道:“即使如此,那也是我们两共同作出的决定。你又凭什么替我们做主?”
“你们会后悔的。”
她挺直自己的背,最后看了一眼玉秀,说道:“那就拭目以待吧。”
她没再说什么,也没有试图要扶起玉秀,直接从她身边走过,推开门。
桂圆见自家姑娘脸上不复进去前的言笑晏晏,眉目直接笼罩着一层的冰霜,身上散发着生人不近的气息。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向屋内,却看见玉秀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
她张了张口,最终什么都没有,直接跟在安宁身后。
……
安宁在玉秀面前,还能够撑着架子。
等回到家中,回到自己的屋里,她感觉支撑着自己的最后一股力就这样消失了,身子一软,直接倒在床上。
她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现在的状态,索性将杯子蒙起,这时候只有黑暗能够给以她安全感。
桂圆在旁边焦急地来回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安宁吸了吸鼻子,尤带鼻音,“我没事,我心情不太好,你让我自己一个人呆一下。”
她都已经发话了,桂圆也只能出去,顺便将门给掩上。
听到她脚步声走远,安宁终于按耐不住眼泪的流下。
她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想去做,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倦,心好累。
在玉秀的面前,她还能够横眉冷笑,能够掷地有声,但是她内心深处,其实并没有她所说的那样有把握,只是她不愿意在玉秀这个“情敌”面前示弱。
感情,是这世界上最长久,也是最异变的东西。
现在的蔚邵卿的确是喜欢她,喜欢到可以忽略其他的问题。
但是等到三十四岁呢?那时候的他还能坚持现在的想法吗?特别是他作为侯爷,恐怕所受到的压力会比她还大。
为什么,偏偏是她遇到这样的事情呢?
从穿越到现在,她自认为自己不曾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即使几次出手算计人,那也是别人对她出手在先。
或许只有在被窝里,她才能够放下所有的新防,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哭也是需要体力支撑的。
哭得累了,加上之前又去了一趟蔚府,可谓心力交瘁,安宁哭着哭着,便睡着了。
她在屋里睡着,屋外玉容和桂圆焦急地来回走着。
玉容第十次问桂圆:“玉秀同姑娘究竟说了什么?”怎么姑娘一回来就这个反应。
玉容根本不知道路神医的诊断,怎么想都想不出各种原因。
桂圆现在正迁怒到玉秀身上呢,没好气说道:“你同她关系最好,你直接问她不就可以了?”
玉容皱着眉头,叹道:“我现在也时常看不懂玉秀了。”虽然她们两人相伴好多年,可是近几年来,自己的这位好友却越发让她感到陌生。
她终于等不住,决定还是回蔚府一趟,看能不能从玉秀口中问出点事情。
玉容急匆匆地过去,等找到玉秀的时候,一问她,玉秀嘴角却勾起一抹让她十分陌生的笑容,那笑容转瞬即过,她又恢复了原本冷淡的神色,“我也没说什么话,你自个儿问她吧。”
“你!”玉容气急了,神情有些生气,“你到底是看姑娘哪里不顺眼?”
玉秀垂下眸子,“我只是觉得她担不起侯府夫人这个名头。”
玉容冷笑,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玉秀,“姑娘担不起,难道你觉得你担得起吗?我倒是不知道你心中还有这样一份痴念头。”和玉秀不同,玉容从来就没打过蔚邵卿的主意,即使知道玉秀对侯爷有些爱慕的心情。她也始终觉得以玉秀的通透性子,绝对能够慢慢淡化这份感情。毕竟少爷从头到尾,都只是将她当做下属看待。恐怕她和玉秀在少爷眼中,根本没有什么男女之别。
玉秀直直地看着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侯府。”
玉容甩袖道:“即使如此,还有少爷顶着呢,根本轮不到我们做主。”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见同玉秀之间恐怕也牵扯不出什么真相,跺了跺脚,直接转身准备回去了。她倒是想问其他人,但是当时连桂圆都在门口守着,知道的也只有安宁和玉秀。
她只好失望地回去了,她刚出侯府的大门,迎面蔚邵卿便找了过来,他正好从皇宫里出来。现在的蔚邵卿又官复原职了,这份宠爱实在让京城中不少的人咬牙切齿地恨。
最近京城里,除了蔚邵卿,又一个让人羡慕嫉妒恨的便是季延一了。这位刚回来,又被皇帝狠狠封赏了一番,爵位世袭三代罔替。
蔚邵卿见玉容愁眉苦脸的样子,第一反应便是想到安宁头上,语气也透露出担忧,“安宁身体不爽了?”
玉容回过神,摇摇头。她咬了咬唇,最后还是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虽然她刚刚气愤玉秀,但是在讲述的时候,还是尽量客观了点。
蔚邵卿的脸色越来越沉,身上也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场,若不是玉容以前好歹在他身边跟惯了,现在早就被吓唬得说不出话来。
她垂下头,心中分外忐忑起来。
蔚邵卿稍微一想,便猜到了事情的原委。他怎么也没想到,向来听从他命令的玉秀,居然会罔顾他的命令,偷偷同安宁说这些。除了安宁的身体缘故,还会有什么事情让安宁有那样的表现。
他气到了极点,面上反而显得平静,只是平静的外表之下,酝酿着波澜。
他直接说道:“蔚甲,先将玉秀关到柴房中,让她自己反思一下,我等下回来处理。”
玉容心跳了跳,从这话语中,她多少可以听出,恐怕这回玉秀是真的做了让侯爷难以接受的事情,回来处理……那至少会被严惩。
玉秀同她毕竟也是多年的好友,她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可是对上蔚邵卿那双冰冷的眸子,瞬间什么话都消失在喉咙中。
“我同你一起过去看她。”
这里的她显然是周安宁。
玉容怔了怔,回过神后发现蔚邵卿已经走在前头了,她连忙小跑着跟了过去。
……
蔚邵卿进屋后,所看到的便是安宁直接蒙着被子。
玉容先上前看了看,轻轻一扯,或许是因为安宁睡着了的缘故,被子倒是很容易扯下来,露出安宁熟睡的脸。她看了看,发现安宁睡觉之前衣服都穿得好好的,根本不会存在走光一类的问题,心中就不由松了口气。
她转头看向蔚邵卿,“少爷……要叫醒姑娘吗?”现在也差不多是吃晚饭的时间了,姑娘也的确该醒来了。
蔚邵卿的目光落在安宁脸上,安宁脸上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