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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晴有些得意地撇了撇嘴,“我出宫之前去拜访过大姐姐的。”
她口中的大姐姐便是那十分彪悍养了好几个面首的大公主。从这话来看,她们姐妹两的感情似乎还是挺可以的。
安宁摇摇头,“不过郝家也算赚到了,好歹升了一级,虽然没了孩子。”
凌天晴指着她笑,“我看郝家宁愿要孩子,也不要位份的。”有了孩子,就意味着有了依靠,若生的是男孩,说不定将来运气好还能博一个天大的富贵。
凌天晴没说的是,郝蓉蓉也就是初入宫那些天让皇帝欣赏了一阵才有不少天数的宠爱。如今这宠爱已经淡了许多,加上她这次流产又伤了身子,等出来以后,也不知道要何年马月才能出头。后宫中泯然于众人的常在多着呢,不差她这位。
她那位父皇……即使现在的她颇受宠爱,也仍然看不懂他的想法,甚至怀疑着,他真的会有真正爱着的人吗?这后宫的众多妃子,落在他眼中,也许也只是拿来打发时间的玩具吧。
即使是那种宠冠后宫的珍嫔娘娘,也未必真有外界说的如此上心。也许是她不像其他人一样拼命求着皇帝的宠爱,深陷其中,反而更能看得清一些所谓的事实。
这些话语却不能对安宁说出来,只能远远地放在心底。
安宁同她一边聊天,一边慢慢走回去。
接下来这两天,她便开始忙着整理全村的玉米种植数据。全村种植的玉米中,她的产量无疑是最高的。其他低的产量一千两百斤斤一亩,多的话是一千八百斤一亩,就算是最少的一千两百斤也足够让大家心花怒放了。
春兰她姑姑家种得还可以,平均下来也有一千七百斤,惹得她逢人就炫耀。
安宁整理好数据以后,便开始写一些玉米种植的小册子,打算到时候一起发布在报纸上。
在她磨刀霍霍做表格的时候,蔚海拿着一封厚厚的信件回来了。
他直接对安宁说道:“这是周台平这几天所攒出的全部钱财了,我看他们差点都要卖宅子了。”
安宁第一反应就是戴上手套后再拆信封。
蔚海嘴角一抽,“有必要吗?”
安宁正色:“万一他在银票上下毒呢?”
蔚海无语,“你当每个人都同你一样无耻吗?”
“你应该夸我深谋远虑才对。”安宁说道,拆开了信封。里头有十二张的银票,每一张都是一千两,除了银票以外,还有一封信。
信笺上,周台平十分谦卑哀痛地表示这是他全部的银子了,祈求五虎寨的贼匪行行好,放了他两个儿子。
安宁检查了一下,发现周台平在无耻这一块还是比不过她,并没有在上面下毒,于是将桂圆喊了进来,让她继续写信。
安宁将银票收好,打算到时候直接给萧若音,对桂圆说道:“你就这样说好了,明明说好的两万两,却只给了一万两千两,这是对我们五虎寨人格的侮辱,我们非常生气。看在他已经给了一半多的份上,就还给他一个儿子,另外两千两买一具全尸好了。”
她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可怕的话语,吓得桂圆身子僵住了,结结巴巴道:“姑、姑娘……真的要杀人吗?”
她家姑娘突然变得好凶残啊。
安宁恶狠狠道:“骗他的你不懂吗!嗯,你就写上说为了惩罚,决定杀了他的嫡长子周文祥,周文宇等一个月后再同周文祥的尸体一起放回去。”
桂圆一边奋笔疾书,一边说道:“若是那两人知道自己换了儿子身份后,害得儿子因此而丧命,一定会悔不当初。”
安宁冷冷道:“以他们如此丧心病狂的性格来看,若是没用这一招,一辈子都不会后悔吧。”
在她家中养病的萧若音虽然已经吃下了卫先生配置的解药,但因为中毒十多年的缘故,直到现在仍然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一天之中有大半的时间是清醒的,另外一部分时间仍然会突然发作。但对于萧柳枝而言,她已经很满足了。她也有信心一定可以让她家小姐完全恢复过来的。
至于周文宇,这人所受到的打击才是最大的,这几天他所知道的消息,几乎要颠覆了他前半生。一开始的他甚至对此完全无法相信。只是在萧柳枝哭诉着说出一件件的证据,以及隐藏在他心中存在许久的疑虑,终究让他相信了这些事实。自己的父亲和以前所认为的亲生母亲却是将他母亲害成这样的仇人,周文宇有好几天时间都要傻了。直到今日才稍微恢复过来,同萧柳枝一起暂时照顾萧若音。
即使现在安宁放他回去,他恐怕也暂时不想回去面对那个藏污纳垢的家庭吧。
至于萧丽的亲生儿子周文祥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每天吃饱了后,继续敲晕他,时间到了再弄醒他吃饭。蔚景他们还是挺小心的,送饭的时候也不忘带上所谓的面具,遮掩住一切可能泄露身份的证据。
安宁回想起这些,对桂圆说道:“再写一封信。”
桂圆来了精神,“姑娘,继续写勒索信吗?”
安宁按耐住额头上想要蹦出的青筋,“当然不是。你就写,我们五虎寨是有组织有规矩的贼匪,仁义不成,买卖还是在的。若是他们有需要杀人放火的活计,只要出足够的钱,我们还是可以帮忙的。嗯,价格一千两起跳。”
桂圆用力点头,把安宁说的话语都写了进去,还自己添了几句放狠的话语。安宁看着她玩得兴致勃勃,也就随她去了。
……
当周台平和萧丽收到信件的时候,看到上面的内容,直接晕厥了过去。
安宁特地还在信笺上撒上了一点的血,嗯,这血是她直接刺了周文祥的手,滴上去的,看上去效果还不错。
萧丽被儿子的死讯一冲击,便直接晕了过去,周台平身子也摇晃了好几下,眼睛几乎要迸出仇恨悲伤的火花。
他的祥儿啊!
想到自小疼爱的儿子就这样死于非命,他几乎要握不住手中的信纸,流出两行的泪。
他周台平心狠手辣,即使是对自己的发妻也毫不手软,他作为读书人,不相信什么因果报应,可是却没想到最终栽到了他儿子身上。
若不是他们贪心太过,将祥儿同宇儿交换身份,祥儿也不会因为这个身份被直接杀害。一饮一啄之间,像是老天爷冥冥之间的安排。悔不当初啊,真的是悔不当初!
即使他现在如何后悔,也挽回不了爱子的生命,周台平在那一瞬间有去报官,非要五虎寨付出代价的冲动……但想到昨天看的大夫所说过的话语,想到宇儿还在对方手中,他只能强行压着这口气。
忍啊忍,终究还是没忍住吐出了一口的鲜血,血直接撒在信纸上,鲜红的血同已经呈现暗红状态的血重叠在了一起。
“老爷,夫人,你们没事吧?”在周家,萧丽这位小妾一向都被喊作夫人。
周家的下人连忙将周台平扶在座位上,就连昏迷了的萧丽也一起扶起。
他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是从一个吐血一个昏迷,便可以看出大事不妙。对于这些下人来说,他们一生的荣辱都同周家已经绑定了,见状不免都有些人心惶惶。
又有人拿了一个嗅袋,放在萧丽鼻下,萧丽醒转了过来,手紧紧抓着周台平的手臂,几乎要掐进了他的肉里,声音字字带着血泪,“老爷,一定要为祥儿报仇啊!去报官,一定要让那些人不得好死!”
她说到后面,声音尖锐,全然没有平时小意温柔的模样,脸色也狰狞了起来。
周台平深呼吸一口气,握着她的手,“不可以,宇儿还在他们手中。”他只剩下这个儿子了,若是周文宇也死了,将来连给他送终的人都没有了。
萧丽闻言,更是被刺激得眼眶发红,声音嘶哑,“凭什么!凭什么我的祥儿得给那个人挡灾,明明应该是的是周文宇那贱人的儿子啊!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他?”
她此时已经选择性忘记当初换子的计划还是她一手策划的,心中已经被满满的仇恨塞满了。他的祥儿……居然因为一个嫡长子的身份就这样死了,这样的认知让萧丽几乎要疯魔了。倘若她步步经营换来的却是这样的后果,却是周家全部的财产仍然由周文宇继承,那么她这辈子的谋划不就成了一个笑话吗?
杀了他,让周文宇同她的祥儿一起陪葬,这样的想法一旦发芽就再也没法压下。
此时正厅之中有不少的下人,大家突然听到萧丽这样的话语,又惊又惧地交换了一个眼神,这萧姨娘是不是疯魔了,怎么说大少爷是她儿子呢?明明她的亲生儿子是周文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