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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
胤禛坐在御案前,手握朱笔,在奏折上不停地写写画画,神情不复往日的柔和,深邃的五官,如刀削般硬朗的轮廓,眉宇间透着一股淡淡的肃杀。他埋着头,奋笔疾书,厚厚的折子从御案的一边移到另一边,似乎时间停止了,空气也凝固了。空旷的大殿里只听得见朱笔写画的沙沙声和轻微的呼吸声。
此时,半夜二更。
苏培盛上前,心疼地看着胤禛,自从那日万岁爷从永寿宫回来,就一直这幅模样,除了上朝下朝,接见大臣,所有的时间全部埋在奏折堆里,对后宫里的事情一概不闻不问。
过了半响,走进来一个身形矮小的太监,“启禀万岁爷,皇后娘娘在殿外求见。”
胤禛的双手一顿,一滴鲜红的研墨落在折子上,渐渐蔓延开来。他仍旧低着头,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批阅折子,“皇后不是还在禁足吗?这个时候跑来养心殿做什么?”平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太监被吓得一个哆嗦,“奴才不知。”
“出去转告皇后,朕已经就寝了,不见!”胤禛冷着脸说道,末了又添上一句,“皇后未经朕的允许,擅自离开永寿宫,再罚禁足半个月。”
68第67章
她站在大殿门口,透过薄薄的窗纱望着大殿里明亮的灯烛;一闪一闪;跳跃着灿烂的火花。矮小的太监走出来;将胤禛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她,她一动不动;面色沉静如水;只是感觉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然后挺直了腰身,继续站。
三更。夜彻底静下来,空气中泛着阵阵凉意。
胤禛烦闷地扔掉手中的笔杆,对苏培盛喝道;“朕要睡觉。”说完又停顿了顿;下意识朝大殿门外看了一眼;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一个转身进了内室。
苏培盛召来两个小太监,端了热水和毛巾,伺候胤禛宽衣就寝。看着自家主子紧蹙的双眉,苏培盛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支支吾吾地说道,“主子爷,皇后娘娘还在殿外站着,要不要……”话还没说完就收到胤禛的一个刀子眼,苏培盛缩了缩脖子,然后低下头,讪讪地闭了嘴。
她依然笔直地站着,两只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御书房,突然一阵冷风袭来,她猛地打了个寒颤,用手搓了搓冻得发凉的臂膀,依旧不肯回去。
直到养心殿的灯火完全熄灭,她才缓缓地蹲下来,双臂环着自己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苦涩的泪水自脸庞滑下,她的心,痛如刀割……
胤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到珺萝此刻还在门外受凉,心里有些难受,可转眼又想起她平日里那副端庄大方的清贵模样,更觉气闷不已,干脆拿被子捂住脑袋,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去想那些扰乱心智的事情。
过了半个时辰,胤禛掀开被褥,从床上坐起来,也没召苏培盛过来伺候更衣,直径起了床,随意披了件大衣就出了房间。看在你这么诚心诚意的份上,朕就暂且原谅你,若是以后再提起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哼,朕也是有脾气的人,朕的心眼儿小着呢。
打开养心殿大门,胤禛愣愣地看着空荡荡的台阶,除了守夜的小太监,哪还有珺萝的影子,不禁有些失落,失落的同时又松了一口气,一时间,酸甜苦辣全部涌上心头,五味陈杂,难受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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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后,胤禛前脚刚踏进养心殿,便有人来报说是理亲王求见。胤禛心情不好,本想谁都不见,却又忌惮他这个曾经的太子二哥,再三斟酌,终是点头应了。
胤礽跨进养心殿大门,对胤禛行了君臣之礼,直接开口道,“臣是来向万岁爷请辞的。”
“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胤禛一愣,没想到胤礽突然来这招。
胤礽抿唇轻笑,“你如今已是天下至尊,自是明白其中的道理,若是我继续留在朝中,只怕会引起朝臣不满,对你管理朝堂也多有不便。”转过身,神情突然变得有些黯然,微微叹了口气,“况且,自你二嫂去世后,我便无心于朝政,她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找一处世外桃源,舒舒心心、平平淡淡地过日子,终究是……我连累了她……”
“二哥……”见胤礽这般颓然的神色,胤禛想安慰一下,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无事,府上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妥当,弘皙已年满十一,也能够独当一面了。只是宝儿还小,我不放心把她交给其他人,只好将她一并带在身边。”胤礽看着胤禛,笑得很勉强,“辞官后,你便昭告天下,我这个废太子就永不存在了,还有,以后给弘皙安排一个闲职便可,莫要让他参与军政大权。”即是为了家人的安全考虑,也为了不让皇帝猜忌,还有朝中其他势力的威胁。
胤禛心有不舍,此刻放下皇帝的威严,就如平常兄弟一般,“二哥,你当真要走?”
胤礽点点头,“我带伊沐去江南,她一定会喜(。。…提供下载)欢的。”说到妻子的名字时,声音有些哽咽,然后面向胤禛,“你放心,我在康熙朝的势力全被先帝爷瓦解了,只留了几个武功高强的青倌在身边,必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胤礽拍了怕胤禛的肩膀,“我听十三弟说,你近日的心情不好,是不是和弟妹闹矛盾了?”
“朕……”胤禛蹙眉,被人踩到了痛处。
“夫妻之间打打闹闹是常有的事,不过既然你认定了她就是那个要陪着你一辈子走下去的人,便要好好地放宽心去待她。”胤礽诚恳地叮嘱,声音越发低沉,“不要等到失去了,才后悔莫及。”细长的凤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他又开始怀念和妻子在一起吵嘴的日子了。
胤礽说完后便行礼告退,去得干脆爽快,一点留恋都没有。
三日后,便传出理亲王过世的消息,继嫡子弘皙袭爵位,享郡王爵。在众人眼里,也不过是理亲王对福晋用情至深,抛弃整个王府,追随结发之妻去了。
胤禛拿着粘杆处呈上来的消息,果然,二哥只带了宝儿和瓜尔佳氏的骨灰,还有两个清雅俊秀的小倌,暗中出了京城,朝江南的方向赶去。
心中略为遗憾,又觉胤礽没有骨气,竟为了一个女人,连皇位都不要了,如今又抛家弃子,逃到江南去,不敢面对现实。若是有一日,珺萝也如此这般,他必不会丢下这大清的江山,也不会对不起爱新觉罗这个姓氏……
话虽是说了,却又觉得心虚。他已经有半个月没见到她了,每次来养心殿都被他找借口给推辞回去,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光景?突又想起胤礽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如果以后的日子里没有了珺萝,如果……胤禛猛然一惊,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站起身来,连忙朝永寿宫走去。
他应该听听她是怎么解释的,他不应该每次都闭门不见,那该让她有多伤心!
行至一处绿茵地,却见年氏带着几个小宫女朝这边走过来,胤禛厌烦地蹙眉,但又不能立马掉头走人,只好顿下脚步,等着年氏过来行礼。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年氏身着一袭天蓝色旗袍,旗头上簪了一朵粉红色芍药,两串珍珠流苏搭在肩上随意摇晃,细眉如峨黛,红唇似朱丹,明目恰宝珠,身形袅娜多姿,神态妩媚风流。至胤禛身前,柳腰略弯,福了福身。
“平身吧。”胤禛此刻挂念珺萝,没功夫跟年氏磨叽,叫她起了身,便打算离开。
哪知年氏不放过他,上前一步,郑重其事地说道,“万岁爷,臣妾有要事禀告,是关于祺祥阁里面的一个疯……疯女人。”
“后宫的事一律由皇后做主。”胤禛最讨厌的就是这些女人有事没事的都来烦他。
“回万岁爷,皇后娘娘如今禁足在永寿宫,臣妾不敢……”年氏的声音很小,低着头,却用余光暗暗观察胤禛的反应。
胤禛一听,脸色比先前难看了几分,盯着年氏,神情不明。
见胤禛沉默不语,便以为他是默认了,年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跪下来,将她近日所发现的事情一一禀来,“臣妾要说的是关于前段日子咸福宫的那场大火,熹常在是受了他人的挑唆,才做出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来。”停顿了一下,见胤禛没有反驳,而是认真地听着,年氏又继续说道,“前几日,臣妾去御花园赏花,在半路遇见一个宫嫔打扮的女人,拉着臣妾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