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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墨也不能,他只是一个凡夫俗子,但在女子回头的那一刹那,秦墨却定住了心神,是的,他只是一个凡夫俗子,他拒绝不了这世界上很多美的事物,但当他心底已经被某种事物占满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这种满足,是容不下任何外来事物的满足,哪怕一点一滴,一寸一缕,都是不行的,秦墨的心底只有那个青色的影子,那么第一眼见到,就让他心动,就占据了他心底全部的女子,她叫青薇。
“你很美。”秦墨平静的回答道。
“那你为何没有心动?是我不够美吗?”女子疑惑的问道,脸上透出让人心碎的哀伤,任何一个男人见到如此哀伤,怕都忍不住走过去轻抚着她的脸,去安慰她,告诉她,为了她可以放弃全世界的一切。
“不是,是因为我已经有了爱的人,我的心已经容不下任何东西。”秦墨认真的回答,他当然也得到了很认真的认可。
女人回过头去,那张绝美的脸上,透着忧伤,她开口说道:“是的,是我让你来的,但你错了,我并不是让你来告诉我,他已经死了,也不是因为我不想在等下去,所以让你来告诉我事实。”
“那为什么是我?”秦墨问道,他有些奇怪,甚至想到了转世重生,想到了有可能他就是女子要等的那个人的前世。
但事实上,秦墨最清楚,他不是,因为他来自异世界,他不属于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是她要等的人?
“因为你身上有和他一样的气息,这是我所等的气息,所以你来了,或者说你让我来了。”女子微笑道。
“那你认为我是他吗?”秦墨问道。
“你不是。”女子摇了摇头,“你不是他的轮回转世,自然不可能是他,即便你是轮回转世的他,你也不是他,我要的是真正的他,而不是一个已经忘记了我的他,更何况你们虽然有同样气息,但你却有你爱的人。”
秦墨心底一动,他本以为女子会认定他就是她要等的人,他已经做好了很多准备,去告诉这个痴儿,其实她要等的人并不是她,可他没想到,她是如此的清醒,至少在她清醒的时候她还记得自己的存在。
“那你为何要我来?就是因为我身上有和他一样的气息吗?”秦墨问道,但他同样不解,为何自己会有与别人一样的气息,于是他问道,“那气息又是什么?”
女子瞧着秦墨,脸上露出了绝美的笑容,当你看到这笑容时,你会不由自主的想去轻抚她的脸庞,吻过她的眉梢和嘴唇,最后抚弄着她的发丝,她就是这样楚楚可怜,却又不是看起来那样,她是独立的。
“我找你来,是因为……”女子沉默了下来,很久很久,她才说道,“是因为,你和他一样,在等着一个人,但命运捉弄了你,所以你注定也见不着她了,我不想你像他一样,一辈子再也见不到我,我不想她和我一样,等你很久,很久,很久……”
别人也许不明白这个很久是多久,但秦墨却明白,这个很久是足以让你忘记你等待的人,是足以让你忘记等待的时间,是足以让你忘记,你等待了多久。
这就是很久,真的很久,久的让人绝望。
“命运,你知道命运?”秦墨突然激动了起来,因为青薇就是被命运之手带走的,而他却无能为力。
“命运啊?”女人脸上突然露出苦涩,她似乎看穿了秦墨的想法,“我斗不过命运,否则我也不会在这里等待了,事实上,我也并非是我啊。”
秦墨有些不解,他实在不明白这是何意,但很快他又明白了,他突然看懂了女子真正哀愁,看懂了她的等待。
“我知道了,你并非是你,但你就是你。”秦墨突然笑了起来,他真的看懂了什么,他之前以为他懂了,可其实他不懂,可现在他觉得他真的懂了。
“何解?”女子脸上透出了好奇,“若是给我一个答案,说不定我也会给你一些奖励。”
秦墨当然不会要那奖励,或者说他并非是为了奖励,因为他真的看懂了,于是他说道:“命运一直让你以为你是某个人,可其实你并不是某个人,你也许是很多人,但你更有可能是你自己,你只是你自己!”
这段话很是迷惑,女子脸上也确实透出了迷惑,这就像是一段偈语,那么的晦涩难懂。
只是沉默了片刻,女子突然感觉自己明白了什么,于是她笑着道:“你说的对,命运确实让我以为我是某个人,可其实我是很多人,但我也可以只是我一个人。”
话音刚落,女子的身上突然散发出了光,这艘船也突然散发出了光,这光很是柔和祥瑞,照在秦墨身上的时候,他感觉身上所有的阴霾一扫而空,他甚至感觉自己看到了希望,这艘船,这艘船上的人,哪里是什么怨灵啊。
她分明是希望,人在绝望中,总会有希望,她就是秦墨在绝望所看到的希望。
这光照亮了整个黑暗虚空,在这虚空中充满着无尽的危险,可不知为何,当这船驶过这危险的所在时,所有的危险都消失了。
秦墨恍然大悟,他为何会来到这里,他来到这里,是因为他心底其实有无比的怨念,这确实是一艘承载着世间所有怨念的船。
但那名女子,确实不是怨灵,她真的在等待,等待着她要等待的人归来,或者说她其实是一种意。
她不是某个人,因为她汇聚了几乎所有人族女子对心爱之人的思恋和等待,当这无数的思念和等待,因为异族的战争而化为泡影时,自然就形成了怨念。
这种怨念就和秦墨心底的怨念一样,他并未表达出来,可是没有表达出的怨念才是最强烈的。
于是,有一个女子,化身为船,她在等待,等待着她的丈夫,从战场上归来,这个女子寄托了所有人族女人对丈夫的思念,对战争的憎恨,对命运厌恶。
秦墨来了,他并非是这所有思念要等的那个男人,但他还是来了,被这一股怨念所带来,所驱使。
但一开始,秦墨并不觉得这是怨念,哪怕那老妪真的很丑,给人跟厌恶的感觉,秦墨也没有后退。
他之所以能来,是因为他也是被命运捉弄的那个人,因为他也在等待着一个人,或者说,他寻找的那个人。
所以他告诉怨灵,是她让他来的,是她让他告诉她,不要继续等下去了,等待是无味的,与其等待不如去做些什么,哪怕与命运去博斗,不去博斗,你怎么知道你斗不过命运呢?
如果一开始就放弃,那么从一开始你就没有了机会,一开始你就注定是一个等待的失败者。
秦墨不要做那一个一开始的失败者,所以他很强硬的告诉了怨灵一切,甚至面临着死亡。
他没有反抗,因为他无法反抗,怨灵所代表的意,连当今的人皇都无法毁灭,不是因为他们真的没有能力,而是他们不愿。
相比那些战死沙场的人族男儿们,人族的女人比男人付出的更多,她们更煎熬,男人们可以在沙场上一死了之,可女人们必须活着。
她们必须承担男人留下的念头,承担那些希望,她们必须或者,为了人族的未来继续奋斗下去。
这股怨念是人族的女人的怨念,别说是人皇,即便是地皇,又或者圣皇又能如何?
圣皇有实力毁灭怨灵,但他不会这么做,因为他知道怨灵是为何而成。
莫忘啊,姑娘,七月十四,接他衣锦还乡;
男儿流血,女儿流泪,但流泪就真好过流血吗?
第196章 山海岳
流泪并不好过流血,秦墨自然知道这一点,所以当明白怨灵存在的真正意义时,连他也不知道能够做些什么。
或者说他拿这艘船也无可奈何,他没有能力毁灭它,更没有理由去毁灭它。
但他却感受得到,在给了怨灵那个答案之后,一切都改变了,这艘船上的意已经改变,不再是怨念,而是真正的等待,只是这艘船到底要开往何处?
秦墨不知道,但他知道他该下船了,这里不是他该留的地方,于是他走到怨灵的身边,说道:“姑娘,我要走了,能把船停一下吗?”
“我不信姑,也不叫娘,你为何要叫我姑娘?”怨灵回头一笑,她笑得是那么美,所以她绝对不是怨灵,她只是寄托了哀思的意。
“那我该叫你什么?”秦墨摸了摸后脑勺,尴尬的问道。
在她面前,秦墨感觉自己很渺小,她的实力很强大,秦墨看不透她到底有多强,但她活的真的很久了。
“我姓山海,名岳。”她开口说道,“你可以叫我山海岳。”
这着实是一个很古怪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