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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的牧人都把能够捕获野马的人叫做英雄。能被称做英雄的人当然是最受尊重的人。成天把兰骑兵放开,让它与那些散开溜达的马混在一起,兰骑兵还是个生手,它还不太熟悉这种比赛气氛。
成天懒得与人们去谈论他如何去捕获野马的故事,他捕获野马的事,在草原上都被传得走了样,现在他想,你们自己去失望吧,因为被他们自己传说成的如同神骏的野马,竟然矮小得让人失望。他从地上扯下一根草,用眼睛去寻找着那些将与自己马上就会处在同一个赛场上的马匹。那些马的毛色与身材都比兰骑兵的高大,兰骑兵站在那些马匹的中间,立即就显出自己的小来。那些骑手们似乎对兰骑兵出现,由刚开始的不安,一下子就有些看不起它了,因为这样的马从那儿也看不出来,会在速度上比他们的马更快。他们都是各牧场最好的骑手,凭他们对马的经验,这匹野马几乎不具备任何好马的标准。当然更别说跑过他们的马匹了。因为与他们那些训练有素的马匹相比,兰骑兵更象是一个未发育完全的孩子。
当然最关心兰骑兵的还是宝力格,他是草原上公认的最好的“拴马手”,什么马到了他手里,一调教,那些马都会如同被发掘出某种潜能似的,一下子暴发出最好的状态。拴马是骑手们的一手必修课,无鞍赛马开始前一个多月,骑手们就得把马从马群中抓来,白天拴起来,晚上放回马群让它吃半夜草。拴的时候,为了不使马在烈日下暴晒,有的骑手还会为马在草原上用木棍与破衣服搭成凉棚。白天,马除了喝清凉的井水外,一口草也不能吃。到了晚上,骑手们则将全部的马集中起来练习,从五公里开始,跑到三十公里左右。练马结束,一般在半夜,骑手们把马再放进马群,决不能用马绊把马绊在门口吃夜草,一定要放回马群,使骏马可以自由地放松四腿吃草。到了天不亮的时候,骑手们就又把这几匹马从马群中抓来拴上,整整一天不吃草,等着晚上练跑。骑手们把这种驯服过程,叫做——维依那,也就是“拴”。据说骏马能否在比赛中取胜,一半靠马本身的能力,一半靠这种拴。好的骑手一般要在这个神秘的拴的过程中,根据马本身的不同,使马瘦下来。但还可以保持好的体力,尤其是马的肚子变得细些,在赛马时不能带着自己腹中的宿草。
宝力格围着兰骑兵看了半天,不解地看着成天说:“你的马好象没有被‘拴过’吧,我看它走起来,都还没有自己的步子。这就是那匹在草原上传得神似的野马?”
成天的眼睛一直在找寻着那匹棕色的马,那匹马隐在一群马中,在低头轻舔着自己的腿。它的毛色亮汪汪的,身体适中,好象经过一年的调养,变得更有力量,也更成熟了。宝力格是它的主人,这匹马为宝力格在草原上赢来了巨大的名声,据说草原上的人们遇到生驹子难调时,一般都去找他帮忙调教。成天嘬起嘴唇,轻声打了个尖利的唿哨,兰骑兵的头瞬间扬起,继而从马群中轻盈地跑过来,依在成天的身边。成天用手抚着它的鬃发,说:“宝力格,这就是那匹你认为传得如同神似的野马。现在它已经不是了,它是我们连队的九号军马,它有个名字叫做兰骑兵。”
宝力格说:“这马太不象野马了,我听牧场上的人们说过,真正的野马与闪电一样快,它们的身材高大,嘶鸣声震荡人心……可这匹马太让人失望了,我不敢相信你想靠它来把我的红棕马跑过去……”宝力格讥讽地笑笑,话里充满着不屑。那些围观的牧人也都放肆地大笑起来。成天也跟着他们笑,仿佛是与他们一起在笑着兰骑兵似的,笑完了,骑手们都放心地离开,没来前被人传说得如同神似的野马,竟是如此,这使他们一下子就放心了,因为谁也不敢相信这样一匹如同驴似的马,会拿到第一?
成天用力地嚼着那根草,那根草的汁液苦苦地,让他的舌头都有些发涩。他吐掉那根草,把马牵到前面赛马起始点,认真地看着前方出发的地方出神。他对那些牧人的猜测,根本就不想去说话,此时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而成天其实与他们一样,都想知道兰骑兵有多快,是快得如风,还是如同闪电?
速度赛马场场地很大,比赛将从山上坡地出发,之后围绕湖地一周,再跑回到主会场,全程来回四十多公里。这么长的距离足以挑选出一匹出类拔萃的骏马了。人们已经都拥到了速度赛马场地。骑兵连的战士们自然都是兰骑兵最佳的啦啦队了。比赛场地不准用锣鼓助威,怕参加比赛的马匹受到惊吓。天将正午,速度赛马正式开始,两名着蒙古服装的少女手提一条红绸,在十三匹马前象征性的拦挡着。成天在一个战士的扶助下,跨上马背。他把自己的鞭子提在手里,嘴里衔着一根草棍,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前面的跑道。这时在很远的前方出现一辆敞蓬吉普车,那辆车上似乎有个人扛着台摄影机,在向他们拍摄。成天目测前方那辆车的距离,刚好那辆车在他的马的拐弯处,也就是说兰骑兵在第一个弯道时,将要绕过那辆车。而这一闪躲,显然要延误时间。他有些不满地看着那辆车,很显然那又是个什么记者,而在赛马的前面拍摄,显然得到了组委会的批准,此时提任何建议,都没有意义,他只好在心里暗自祝愿,那辆车在他的马匹到达时,能够闪开一条路来。
随着一声信号枪响,那两名少女手中的红绸轻轻地垂到地上,所有的马几乎同时冲了出去。相隔在前面的那辆吉普车在马队冲出的一瞬间,也向前猛地开动了。居中的一个人把自己绑在车上,肩扛着摄影机,向着他们边跑边拍。成天尽量把马勒住,不让他跑得太快,在队列中哪匹马跑得快,都容易成为所有的马匹跟随奔驰的目标。那辆车果然在过弯道时,挡住了成天与另外一匹马的去路,成天愤怒地大吼,滚开,左手一提马缰,兰骑兵抢先冲过了吉普车,身后的那匹马只好绕开跟随着兰骑兵奔驰。就在与吉普车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成天看到那是个女孩子,理着一头短发,戴着只圆形眼镜。她根本就不理会成天的叫骂,仍然认真地拍着兰骑兵。兰骑兵一下子就落到了前面奔涌的马匹的中间,这不是个好位置,夹在中间的马很难从前面的马匹中冲出去,因为前面并没有画好的跑道,骑手们想要最好的跑道位置,就要靠自己去争。大家挤在一起,有的骑手还故意把前面的路堵住,让你无法超出。兰骑兵似乎有些焦燥不安,它低着头,咬着马嚼,不时地挣扯着成天手中的马缰,试图越过那些拦挡在前面的马匹。成天故意扯住不放,他不想过早地让兰骑兵消耗自己的体力,现在还不到最后冲刺的时候。他抬头寻找那匹宝力格的红棕马,那匹马一直跟在跑在最前面的一匹四岁儿马的身后,不快也不慢地向前跑着。只有那些没有经验的生手们你追我赶地向前猛赶着,有个小伙子甚至都动用了鞭子。
成天看准前面的空隙,把右缰一提,兰骑兵会意地猛地前冲上去,前胸有力地撞了一下前面的那匹马,几乎是在那匹马的重心前移过来的时候,兰骑兵已经跑在了前面,接着它又追赶上几匹快马,除了前面那匹黑色的儿马在前面仍然奋力地奔跑外,只有三匹马一直紧紧地跟在后面,速度不快也不慢。成天侧头看看宝力格,这家伙把头伏在马身上,几乎看不到身子,只有一团红色在奔涌。这时成天忽然感到那双眼睛又出现了,感到这一点后,他的脊背立即麻凉凉地,如同爬过一条长蛇。他觉得坏了,那个女人又出现了,可那个女人在那里呢?他下意识地回过头,却只见到身后是无尽的马匹。再不远处好象是那辆车又赶上来了,它与马队相距上百米,并行着前行,那个扛着摄影机的女孩子仍在跟随着拍着。成天没有理睬那辆车,他不敢相信那双眼睛会从那辆车上出现,可是不是那个女的又是谁呢?
宝力格的马忽然加速了,它很快就赶上了那匹黑马,黑马粗重的呼吸着,它显然对赶上来的红棕马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红棕马超过自己向前跑去。成天看看前方标志,已跑了二十公里,马上就要到达单程的终点了,他在为自己回程时的冲刺寻找好的位置了。成天边想边把右缰提提,兰骑兵立即加速,他跑得很轻松,似乎全身才刚刚跑开,全身冒着细微的汗珠,呼吸均匀而有力。兰骑兵很快就跑过了那匹黑马,紧紧地跟随在宝力格的身后,与宝力格拉开半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