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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脸上的伤······”
“回皇上,并无大碍。”慕兮连忙解释道:“只是一点小伤而已。”
似乎是明了慕兮不想将事情说得过于明白,皇上却也不再细问,只是道:“那慕先生就先行退下回府上药吧。”
“谢皇上!”似是得到了赦令一般,慕兮心中长长吁了一口气,要是皇上再追问下去的话,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慕兮连忙起身准备退下,熵琋紧接着道:“皇兄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臣弟也随慕先生一起退下了。”
“你慢着。”皇上淡淡道,声音里面比起刚才与慕兮说话之时少了些许温和,而更多了一些不容反抗的君王之气,“朕还有事情要跟你谈谈。”
眼睁睁地看着慕兮离开,熵琋却不能够违背君令随他而去,心中不免有些许愠怒。
“皇兄有什么话要说?”还是少了些对君王应有的敬畏之色,熵琋眼睛一直瞥向了慕兮离开的地方。
皇上看着熵琋眼睛所望的地方,眼神稍稍变幻,“慕先生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他是你的老师,你连自己的老师都保护不了,我如何能够期望你可以助朕保护天下百姓黎民苍生?”
“天下百姓有皇上在此就够了,不需要臣弟。”
“胡说!”皇上一振长袖,有些恼却又掩盖不住对熵琋的宠爱,“你是朕最为疼爱的臣弟,不要让朕失望。”
说完,皇上径自缓步离开了御庭,侯公公和那三两个太监也跟随着离去。而熵琋再往慕兮离开的方向看去,却早已没有了人影。
狠狠地喝了一口参茶,惠王妃心中却仍然愤怒不已。只要一想起那双重瞳的眸和那个冷漠淡然的脸庞,她心中就有莫名的火气。
“哥哥,重瞳的人并不多,我现在心里真的纷乱如麻!”惠王妃焦虑地道。
而在她的身旁坐着一个年过五十的中年男子,沉着而稳重地端着茶杯,浅浅啜了一口,道:“也未必。听闻夏平王朝刚刚废黜的皇后也是重瞳,世界很大,重瞳者虽然罕见,可是也不一定就如你所惧。”
“可是,可是······也有可能就是啊!”惠王妃仍然非常担忧,道:“而且,而且他那种装得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无所谓的神情,怎么看怎么像那个女人!”
“哼。”那中年男子轻声一笑,道:“是你太过于恨她了而已。她都已经死了二十余年了,当初的一切也都随着时间而湮灭在了轮回里。何必那么执着。”
“哥!”惠王妃眉心一皱,道:“反正我怎么看那个慕兮都不顺眼!现在还把琋儿骗得团团转,我看此人必定留不得!”
放下了茶杯,那中年男子站了起来,道:“这件事情我来处理。以后如果还是这种小事就不要再宣我进宫了,会让人疑虑‘外戚掌权’一类的字词。”说完后也没有幅礼就直接走出了兰慧宫。
心中似乎还是有些放不下,惠王妃端起参茶又放下。楚儿走了进来,看着刚刚离去的中年男子,问道:“王妃,左丞他······”
“楚儿,我交给你一件事情······”
镜子里面的面孔,不算绝美,却素净而白皙。可惜的是,右边面颊上却出现了一条已经结痂的长长伤口。
夕阳从窗口透射进来,将整个房间镀上了一层粉色的余韵。
又是一天过去了。
简单的床铺,简单的书柜,简单的书案和简单的茶几。
一切都是这么的简单,就如同过去那半年里简单的生活一般。可是,他却从来不会自以为这种生活会持续很久,因为,他知道有那么一个人,不会让他这样简单地生活下去。而被找到的那一天什么时候到来,那不是他所想要去追究的。他唯一能够做的,只是将现在所拥有的每一天都活得平静而淡然。
看着脸上的伤,慕兮手指淡淡滑过那不深却长的口子,只是希望惠王妃能够不再那么计较这些小事情。
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琴师。
那抚上脸颊的手渐渐下移,按上了自己心口的位置。
那个地方,今天再次痛了。
那种心跳得非常明显的感觉,那种呼之欲出却无法抓住分毫的感觉;那种明明非常熟悉却又陌生得从未相见的感觉,那种洋溢着幸福却又痛彻心扉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紫玉······紫玉······这个名字多熟悉啊······可是却始终想不起来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轻叹一声,慕兮将桌上的药膏轻轻涂上了脸颊。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在宅子的附近响了起来,虽然极其微小,可是慕兮却能够听得非常真切。那是四个人在宅子附近来来回回走动的声音,伴随着一些轻微的动作。
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从未习武的慕兮却对身旁的人的动静反应非常大,身边如果有人尾随的话那么他必定一开始便能够知道。
这宅子地处望城较为偏僻的北街,平日里面来来往往的人也不是很多,会如此绕着宅子这么久的人更是从来没有过。再次仔细地听去,那些悉悉索索地声音却渐渐微小,似乎是事情已经办完了。
心中不安着,慕兮推**门便要出去。然而,一阵浓烟滚滚而来,瞬间弥漫了整个空旷的府宅。
有人纵火!!
因为不注意而连连吸入了好几口浓烟,慕兮呛咳了几声。连忙转身撕下了袖子倒上茶水将口鼻捂住,慕兮夺门而出。
许是纵火的人倒入了大量的桐油,在一瞬间浓烟滚滚火势迅猛。慕兮出了卧室门却无法再走出大厅,更加无法走到大门口。吞吐的火舌将他重新逼回了自己的房间。
听到府宅外面有人喧闹,想必是已经有人看到火势赶来救火了吧。可是自己被困在最里面的卧房,如何能够逃出生天?再次试着闯出去,可是却也再一次地被逼回来。
浓烟顺着关闭的窗口和门缝间渗了进来,不大的卧房很快便被烟雾所吞噬。而慕兮虽然用沾湿的布匹将口鼻捂住,可是却也无法阻挡那弥漫的烟雾。接连又吸了很多口呛鼻的烟雾,慕兮的眼前渐渐模糊。开始以为是那烟雾模糊了双眼,可是随后才发现,是自己的头开始晕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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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被救
自己,就只能够走到这里了吗?
浓烈的烟雾迷蒙了一切,可是眼中那个如丝竹般清雅的身影却更加清晰。
清晰得让人误以为那是真的。
枫叶初红,清澈的泉水流过府邸最为美丽的假山池沼。手执医书的青衣男子坐在假山旁,而那身着亮丽衣衫的少女则在一旁轻轻地抚着琴。优雅而唯美的画面,可是却让人痛彻心扉。因为曾经太过于美好,才会衬托出后来现实的残酷{网 与人心的冷漠。
红叶,我不懂你。真的不懂。
你的爱,究竟遗落在了什么地方?
一步步后退,慕兮靠着床躺了下来。即使已经在这里住了三个月,可这里仍然是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陌生的房间,就连这里的空气都是陌生的。
没有人会来解救自己。
嗓子干燥得就似要干裂一般,头也越来越痛越来越沉重。
可是一个温暖的胸膛却突然将慕兮抱入怀中,迅速地点足而上,房顶被撞破一个大窟窿,两人从房顶瓦砾中飞天而出,犹如浴火的凤凰一般,在烟雾中突然显现。
踏着快要崩塌的房脊,那人一身紫色长袍紧紧地抱着慕兮越过火光消失在了前来救火的众人面前。
那一天,北街的百姓们以为天神降临。
梦境仍然时而诡异时而唯美。
他仍然看不清舞剑的男子,也仍然无法看到那个被囚禁在地牢中的女子。
骤然睁开双眼,慕兮环顾四周,华丽如宫殿一般的卧房,吊挂着流苏金丝的华帐,镂空雕花水沉木桌椅。一切都是那么华丽却又庄重。
然而,诡异的却是坐在桌前静静饮着茶的紫袍男子。
那双狭长冷漠的双眸似乎就没有一刻离开过慕兮的脸。
彻底晕厥前似乎还有那么一丝身体触感的记忆,慕兮翻身下床,微笑道:“多谢先生相救。”
“叫我紫玉就好。”紫玉轻轻将茶杯放下,冷漠地道:“我只是王爷们的先生,不是你的。”
看到对方脸色的冷淡和话语的不客气,慕兮却也淡淡一笑,道:“救命之恩来日再报,我得先回去看看我的房子被烧成什么样了。”
还没有等到慕兮走出房门,一个阴冷的声音从脊背后传来,“这块玉,谁给你的?或者说,你从谁那里抢来的?”
回眸,却见紫玉修长苍白的手指上缠绕着红色的丝线,而那丝线下吊着一块血色的古玉,在灯火的掩映下那古玉中的血色就似会流动一般,诡异而华美。
脸色一冷,慕兮上前将手摊在紫玉面前,淡淡道:“这是父亲留给我的,请你还给我。”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