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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明’?‘我明明’怎么了?”奚慕睁着那双妖异的重瞳,看着老妇人慌乱的神情,进一步道:“我还可以告诉你,我尚未满二十一,我生下来就没有爹,我娘跟我一样,背后有凤凰的胎记。我娘长得风华绝代倾国倾城,是她一个人将我抚养长大的。”
“不!!!不可能!!!”老妇人抱住了自己的头,涕泪俱下,哭道:“鹤顶红啊!!!那是鹤顶红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还活得下来!!!”
奚慕心里一痛,鹤顶红······
“是我亲手把毒酒给娘娘的!是我亲眼看着娘娘把酒给喝下去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还活得下来!!”老妇人那爬着皱纹的脸上尽是泪水,“是我背着将军悄悄给娘娘带的毒药!是我亲眼看见娘娘喂长公主喝下了那有毒的酒然后自己也喝了!是我亲眼看见她们死在我面前的!!!”
奚慕蹲下了身来,有些哀伤地看着老妇人,轻声问道:“那,是娘娘要你带的毒药?”
老妇人哭着点头,却又突然睁着那暗黄的眼看着近在眼前的奚慕,问道:“你到底······你到底······”
“我是南宫萱楚的女儿。但是,我不是妫长歌。”奚慕柔声道:“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谁。”
老妇人伸出了手,颤抖着覆上了奚慕的脸,抑制不住地呜咽着,抚摸着,“你真的······你真的活下来了······”
奚慕的眼有些淡淡的哀愁,却没有伤感,更加没有眼前老人的那些流不尽的眼泪。眼里,是干涩的。
深夜无月,漆黑的夜空也没有一颗可以照亮前方的星星。
墨伊有些慌乱地寻找着奚慕,他不能惊动宫里的侍卫,只有一个人四处寻找着。一种不安的感觉蔓延全身。
绕了一圈,当墨伊又回到了冷宫时,却看见了冷宫那漆黑的院落里静静站立的奚慕。
一下子跑了过去,墨伊一把便将奚慕揽入了怀中,有些紊乱的呼吸透出了此刻他的心神不宁。
“你在找我?”奚慕看得出来,似乎墨伊正急切地寻觅着自己,“抱歉,我刚刚去了洗衣房。”
稳了稳心神,墨伊放开了奚慕,看着那双重瞳,关切地问道:“你去洗衣房干什么?”不是担心她被宫里的侍卫发现,而是担心她被那些四王爷和卢放以及胤焱等人的眼线发现。
奚慕低下了头,轻声道:“我,我碰到了一个前朝的宫女。”
墨伊心里一嗑腾,什么都还没有说,奚慕却接着道:“她来这里祭拜前朝皇后······这里,是前朝皇后被囚禁的地方。也是她喝下毒药的地方。”
奚慕抬头看着墨伊,可是墨伊却将眼睛别了开去。
“墨伊······”奚慕的声音不同寻常地有些低沉沙哑,沉沉地道:“我······心里好烦乱。”
“是因为,不知道该不该恨熵珏么?”墨伊没有直视奚慕,面具下的脸色有些苍白。
奚慕也将头扭向了一边,如同隔世之音一般道:“熵燮拥兵自重,杀了妫皇,囚禁皇后,夺了妫氏天下,将妫氏一族所有的族人都杀害······可是熵珏······他,我不知道该不该去恨。”眼前浮现的,仍然是熵珏那双温柔的眼睛。
“如果想恨的话,那就恨吧。”墨伊沙哑着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那是他应该承受的东西,他从他父亲那里继承来了不应该属于他们熵氏一族的皇位,也理应继承下来属于他们的仇恨。”看着奚慕那永远抚不平的眉心,墨伊的心也跟着纠结了起来,“可是,光恨是没有用的。”说完,墨伊将一柄小小的匕首紧紧地握在了奚慕的手心,道:“如果不做点什么,你会在心中纠结一生。我不想看到你一直这么地恨下去······如果可以,亲自用你的手,了结那些纠结了几十年的恩怨。”
眼中有些讶然,奚慕拿着那柄匕首,轻声道:“你想让我······”
墨伊的眼中有些看不清摸不透的奇怪复杂的情绪,似是解脱,似是哀伤,却更多的是宠溺与温柔。
“明日辰时,御庭内的未明湖畔,我会引开熵珏身边的侍卫和太监。”说完,墨伊不愿意再看奚慕一眼,转身离开这冷宫,末了,背对着奚慕淡淡道:“我会点住他的穴道,到时候,你自己决定。”
看着墨伊离去的背影,奚慕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墨伊的能力,她知道,墨伊说到做到。······然而,此刻,她却开始疑惑。
第二日,东方已经开始发白,微红的朝霞映了满天。
睁开眼的第一瞬间便看到了床头的匕首······那是昨夜墨伊给她的匕首,让她了结所有恩怨的匕首。
可是,真的凭一把匕首,就可以了结那些纠结了几十年的恩怨吗?
皇宫里有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息,不论走到哪里,都没有侍卫,连一个太监一个宫女都没有。奚慕心里越来越疑惑,却不愿意让墨伊久等,悄然地到了御庭的未明湖。
这里有着大片大片的樱花树,只可惜现在已经是夏天,樱花全部都凋谢了,剩下的是一树树翠绿的叶子,在阳光下映出了一团团的绿荫。
硕大的御庭内,仍然一个人都没有。奚慕一步步地走近,远远地,看得到一个安静坐着的人影。
明黄色的袍子,金色的束发,还有那腰间挂着的龙形玉佩。
真的是他,熵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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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弑君
清晨的风有些冷,一阵一阵地吹拂着奚慕的青丝,也缭乱了熵珏的衣袂。
奚慕一步步走近,有些迟疑,有些谨慎······然而,越是接近,眉心的那抹哀伤却越加深刻。
背对着奚慕坐着,熵珏双眼渐渐睁开。
“你终于来了。”熵珏率先开口,看似被点住穴道的身子僵直地坐着。
奚慕的手中紧紧地捏着那柄小小的匕首,定定地站在了熵珏的身后。
“你知道我要来?”奚慕反问。
“你的朋友将朕绑缚来此,却什么都不做就离开。”熵珏淡淡道,“朕所能够想到的,只有你。你回来了······妫皇的女儿,你回来替你们族人报仇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妫皇之女的?”
“从你在溪风原失踪开始。”熵珏不带感情地撒着慌,“你失踪后朕便开始派人调查,朕找到了当年的接生婆,也找到了你的哥哥——被囚禁在天牢的奚午徵。”
“我哥哥?!”奚慕双眼倏然睁大,立马问道:“你把他怎样了?!”
“他是夏平的囚犯,朕给了他另一个身份,平凡地度过这辈子。”熵珏不急不缓地道,而后又笑道:“不过,你相信吗?”
良久,奚慕没有说话。熵珏有些哀伤地闭上了眼睛,可是却又听到奚慕淡淡道:“我相信。”
熵珏眼中闪过了一丝光亮,那只戴着扳指的手有些激动般地微微颤抖着。
她相信他。她会愿意去相信一个本应该是仇人的人。
“真讽刺,你居然会愿意相信一个仇人。”熵珏继续道:“这就是你们妫氏一族的软弱!”
奚慕仍然没有说话,可是却渐渐走近了熵珏,直至站在了他的身后。
熵珏背脊有些僵硬,他感觉得到奚慕的接近,也感觉得到那冰冷的匕首在脖颈处的触感。
唇边一抹哀伤的微笑,熵珏淡淡道:“既然要报仇,那就快动手吧!不需要这么拖拖拉拉的······”
没有等到熵珏的话说完,奚慕手起,刀落。
空气有些淡淡的凝结。
就像是那散落的发丝轻轻拂过脖颈一般的瘙痒,熵珏缓缓睁开了那紧闭的眼睛。
而后,唇边绽开了一抹似乎是胜利了,又似乎是早已等待在那里的笑意。
一头乌黑的发丝散落,衬得熵珏的面目更加的儒雅俊朗,一如那魏晋时的飘逸男子,洒脱而温柔。
“为什么······”似乎是因为一丝压抑不住的内心的激动,熵珏的声音有些浅浅的沙哑。
手里拿着熵珏的一截发丝,奚慕眉目尽是那抹不尽的无奈与忧伤。
“杀了你,还会有熵玹,还会有熵琋······我不可能同你们一样,将熵氏一族全数抹杀。”奚慕的声音浅淡如烟,“商南在你的手里,百姓们活得很好。这就够了。”
说完,奚慕轻轻将那匕首放在了旁边的石桌上,手里捏着那缕发丝转身离开。至始至终,她都没有走到熵珏的正面。
抬眼,熵珏发现太阳已经出来了,一缕缕的阳光从那绿叶间的缝隙中洒了下来,映得这御庭内树影斑驳摇曳。清风而过,可以闻得到夏日淡淡的清香味。
一步,两步,三步······
奚慕在心里默默地数着步子,终于喃喃道:“十步······”
熵珏脸色一变,瞬间一跃而起冲到了奚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