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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宗的脸色有点不好,但是周夫人却满脸欢喜之色。娥皇不解,小心翼翼地问:“爹、娘,你们怎么了?难道皇上还不让我们出宫?”
周夫人一把拉过娥皇,笑着说:“没的事,皇上吩咐了安定郡公亲自送我们出宫呢!”
娥皇诧异,说:“这怎么可以呢?安定郡公送我们会不会不合礼制啊?”说完又怀疑地看了她母亲一眼,说:“娘,您该不会有事瞒着女儿吧?那六皇子可选好了王妃?是谁啊?”
这个安定郡公,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如此变化无常。也罢,这宫里的人,与她何干!
不自觉得,娥皇想起了那个冷酷无理的李弘冀,禁不住又是一个冷颤。这兄弟二人虽是一脉相承,品行却如此的大相径庭。
“你这丫头,为娘哪有那么多事瞒着你呢,六皇子选妃的事,皇上皇后会操心的,你操的哪门子心思?快快,收拾一下,六皇子已在殿外等着咱们了呢!”
离宫2
然母亲的欣喜之色总让娥皇觉得她有事瞒了自己,但又猜不出是何事,只能陪着爹娘收拾一番,出了清风殿,从嘉果然已等在了殿外。
一路上,周宗陪着夫人远远地走在前头,从嘉与娥皇并肩跟着,俩人都不说话,场面顿时陷入尴尬。
虽然安定郡公变化无常,或者他并无意选自己当王妃;可娥皇对他还是讨厌不起来,他的懦雅气质,满腹学问让她觉得他不是一个坏人。
终是娥皇忍不住了,说:“郡公,昨日之事,娥皇会铭记于心的,救命之恩娥皇恐是无法报答了!”
从嘉迟疑了一下,小声问:“娥皇,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
娥皇想也没想,便答:“应该是不可能了吧?毕竟出了这个宫门,你我便是两个世界里的人了,不过郡公,娥皇会记得你的!”
从嘉面露喜意,道:“真的?你不会忘了我?”娥皇点了点头,从嘉又问:“那我可以给你写信吗?”
“这。。。。。。”娥皇没想到从嘉会有此一问,但见他满脸诚恳,丝毫没有半点耍无赖的样子,便应承道:“我们可能要回润州老家去住了,那……你就写到润州吧!”
从嘉这才展开笑容。看看就快要到承天门了,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纯白的玉佩,停下脚步,娥皇不明所以,只好跟着停下。
从嘉将玉送到娥皇手中,说:“这叫随心玉,送给你!”
娥皇为难起来,拿着玉不知该如何是好,“郡公,这。。。。。。娥皇两次受你恩惠,都来不及报答,现下怎能收您如此贵重的礼物呢?”
从嘉马上说:“不妨事,不妨事的,我就是想送你一样东西,你一定要收下!”神色忽又黯然,道:“你都说了,这一别后,我们就再也不能见面了,所以,留下作个念想吧!”
“可是。。。。。。”娥皇还想推辞,但不忍他难过,终还是接了,放入袖中。
从嘉面上微露喜色,迟疑了片刻又道:“既是如此,从嘉还有一个无理请求。”
“郡公请说!”
从嘉面上红了红,道:“小姐能不能赠从嘉一物,这样若以后想起小姐之时,也好睹物思人!”
听他如此说,娥皇的心没来由的漏跳了一拍,也越发不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了。
他说以后会想她?
他不是喜欢江婉容吗,何以?只是这私相授予,会不会不妥?
罢了,罢了。只是没有什么可赠的,娥黄只好伸手往鬓上拔下一枝珠钗来,交与从嘉,低头道:“恕民女礼数不周,不能回赠些许贵重之物。这枝珠钗是我心爱之物,民女将此送与郡公留作纪念,请郡公不要嫌弃!”
从嘉竟欣喜万千,赶紧道:“不敢嫌弃娥皇小姐将心爱之物相赠,却让从嘉觉得这块随心玉送得轻了!”
一番客气,承天门已到了,周宗夫女谦恭向从嘉行礼客套一番,方登车离去。
周夫人微挑开车帘,难掩面上得色,娥皇顺着看出去,却见从嘉还站在原地,若有所失。
马车已经走远了,尘埃轻扬,从嘉快步走进皋门,登上五凤楼,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出神。
一个才貌双全的美丽女子,一段青涩婉转的初遇,一场高山流水的乐声相和,终让李从嘉情窦初开,一发不可收拾。。。。。。
相思寄鸿雁
天空澄静如水,娥黄仰首望着院中垂柳在碧空中摇摆,若有所思。
环翠拿着一封书信进了院,狡黠一笑,小姐自从宫中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小声地问:“小姐,您在等什么呢?”
思绪忽被中断,娥黄应了一声,为自己方才的失神困惑,是呀,我究竟是怎么了,我在等什么呢?是他吗?
一想到那个有着春风一般和煦笑容的人,娥皇越发怅然。
娥皇为了掩饰自己的怅然若失只得胡乱应道:“林大哥说过几日就来府中看我,我在等他!”
环翠双眸一转,笑道:“果真如此吗?不过,林公子来不来奴婢就不知了,不过,这里有您的一封信,却不知。。。。。。”
“好你个丫头,越发放肆了!”娥皇心中的怅然顿逝,转身抢了信笺。展开信纸,是一首诗,落款:从嘉!
果然是他!娥皇嘴角高高扬起,侧过身悄声读诗——
寻春须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
缥色玉柔擎,醅浮盏面清。
何妨频笑粲,禁苑春归晚。
同醉与闲评,诗随羯鼓成。
环翠打趣着凑近来,“缥色玉柔擎,禁苑春归晚,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啊?”
娥皇想起他为自己接骨时,她玉足被他握在手中的感觉,心中不由一跳,有些欣喜,有些羞涩。
禁苑春归晚,春归晚呵。。。。。。娥黄沉浸在欢喜中,不觉已将在宫中的不快和烦闷遗忘了。
开始陷入爱情的女子,大多不顾一切,单纯而决绝,享受着爱情带来的喜悦与关怀,总是在憧憬美好时遗忘那些已曾在的、将出现的危机与痛苦。
每隔数日,李从嘉都会写信给娥黄。或诗或词,字里行间满是赞美与思念。
有一粒花的种子在娥黄心中生根发芽,渐渐枝繁叶茂。
她也渐渐明白何所谓喜欢,而又何所谓爱。
是的,她不爱林仁肇。而,她爱的这个人,满腹诗书,聪慧过人,柔情满怀。
只是,这个她爱的人,能共他白发苍苍吗?她不确定,即使他对自己有意,但生在帝王家,他能随心所欲吗?
那郡王妃,看起来如此遥不可及的郡王妃,会是她吗?幸福,似乎便与这个称谓重合了。
只是,她可以问父亲吗?父亲肯定又会责她没有闺秀的矜贵。只是,这等待,似是无尽。
人还在院外,环翠已喊了起来,“小姐,您的信!”
娥黄眸中光采一盛,按捺着雀跃,从环翠手中接了信,便兀自转身拆信。
噩耗1
“为何不是澄心堂纸?”触到信笺,娥皇立即觉察到不同。心中生疑,方看到信中的称呼:“娥皇妹妹。。。。。。”
“是林大哥的信?”娥皇大感意外,难道出事了?平日林仁肇从不写信给她。娥皇又看了下去。只觉脑中轰然一声,四肢无力,竟似连这信笺都握不住。娥皇脑中已乱成一团,重复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不行,我得去找他,对,现在就去!”娥皇奔到门口,“哗”一声拉开门扉,正待出院去,环翠从偏屋出来,叫娥皇神色有异,忙叫住她。“小姐,怎么了?”环翠上前扶住娥皇,疑惑道:“小姐,您不是一直在盼望林公子的信吗?出什么事了吗??”
原来环翠一早就知道这信是林仁肇寄来的。
娥皇面色苍白,这个时候她已顾不得向环翠解释,其实她一直盼望的人并不是林仁肇。
可是,虽然她爱的人不是林仁肇,但他就如她的亲哥哥一般。如今他出了事,她怎不急。
何况现在是自己连累了他!娥皇悔恨交加,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是我害了他,环翠,你知道吗,是我害了他。。。。。。李弘冀,是李弘冀。。。。。。”娥皇有些语无伦次,环翠见她如此,只得让人去请老爷夫人。
周宗与夫人匆匆赶来,见了娥皇的样子同时一惊。
周夫人吩咐下人去煮安神汤,上前握住娥皇的手,只觉一阵冰凉,竟也心疼道:“乖女儿,你这是怎么了?啊,告诉为娘,发生了什么事?”
周宗将娥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