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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习惯睡床。”
“刚好,我也一样。”
马文才瞪着姚黄,忽然倒在床上滚了两圈,再做起来:“被子和枕头都沾上了我的气味,这里是我的地盘。”
你以为你是小狗撒尿画地盘啊!姚黄瞪着马文才,这家伙表面看起来酷酷的,实际上挺孩子气的。
“我可以把被子和枕头扔出去,让王安再买一床回来。”姚黄淡淡地道。
马文才闻言,直接倒在床上横躺着不起来了。睁着一双锐利的大眼睛盯着姚黄,脸上挂着“我不起来,看你怎么睡”的表情。
姚黄的怒火全部因为他这小表情消弭了,忍不住摇摇头,继续低头看书,不跟小孩子计较。马文才躺着无聊,干脆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半夜,被尿憋醒了的马同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朦胧的月光从窗子照射进来,马文才同学的视线里出现一个白色的身影,悬空挂在房间中央的半空……
“鬼啊——”一声凄厉的尖叫打破了尼山书院的寂静,将所有的人从睡梦中吵醒。
“哪里有鬼?”祝英台吓得扑进了梁山伯的怀中。
第三百一十六章 梁祝(五)
“闭嘴!”姚黄揉揉发疼的耳朵根,一指头点了马文才的哑穴。马大帅哥不是挺大胆的吗?竟然这么怕鬼!莫非平时亏心事做多了?
马文才满脸憋得通红,眼神既恐惧又愤怒,狠狠地瞪着姚黄,想不通他用什么妖法制住自己的。想到刚才看到的姚黄悬躺在屋子正中的景象,心里面怀疑,王蓝田不是是狐狸精变的吧?越想越有可能,马文才忍不住往姚黄的屁股后面看过去,想看看是不是有尾巴!
“胡想什么呢!”姚黄一个爆栗敲敲在马文才的脑门上,看他表情就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
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喧闹声,一会儿,房门被拍响:“马兄、王兄,出什么事情了?”问话的人是住在隔壁的荀巨伯。
“没事!马兄做噩梦了,打扰大家了,不好意思!”姚黄扬声道。
“做噩梦就做噩梦,叫那么大声干什么?扰人清梦!”门外传来抱怨声,接着所有人都回各自的寝室继续睡眠了。但能够想象,明天早起肯定所有学生都会议论马公子不知道做了什么亏心事导致做噩梦的事情。
马文才更加恶狠狠地瞪姚黄,他的形象,全部被眼前的混蛋败坏了。
“我帮你解开穴道,你不能大声叫喊,否则,我会再点你穴。”姚黄说道。
马文才点点头。姚黄帮他解开哑穴。
“你是什么妖精?”马文才低声喝问道。
姚黄翻了个白眼:“没见识真可怕!我这样子哪点儿像妖精了?”
“你刚才用妖法,不是妖精是什么?”
“那是点穴!”姚黄哼了一声道,“是一种武功。根据经络脏腑的生理病理变化在人体相关穴位上产生一定的反映的原理,在技击中用拳、指、肘、膝等骨梢之强固点来击打人体上的某些薄弱部位和主要穴道,使其产生麻木、酸软或疼痛难忍,失去反抗能力,造成人体伤亡。从而制服对方的一种武术技击术。不懂就不要乱说。”
马文才听得似懂非懂,只明白了点穴不是妖法,不过——
“你不是妖精。怎么会凭空躺在半空?”马文才又想起之前骇人的画面,他就是被这画面吓得失态的。
“你没看到柱子中间拴着绳子吗?”她可是在仿效小龙女姑姑。
“你睡在绳子上?”马文才指着房屋正中间悬着的、只有一根指头粗细的麻绳。惊疑地问道。
“你不让我上床睡,我只能睡绳子上了。”
“不会掉下来吗?”
“没本事的人才会掉下来。”
马文才瞪姚黄,只有妖孽才不会掉下来!普通人怎么可能在在一条绳子上睡觉?
“别瞪了,赶紧睡觉!明天一早还要上课!”姚黄打了个哈欠走到屋子正中,轻轻一跃,身形拔高,再缓缓落在绳子上。横躺下来,嘟囔道:“麻绳躺起真不舒服,明天让王安下山买几尺绸缎。”
马文才瞪着眼睛,看着神奇的一幕。心里面不断地刷屏:这货是妖孽!这货是妖孽!这货是妖孽!
马文才一个晚上没睡,第二天带着黑眼眶爬起身。
“哟,成熊猫了!”姚黄乐呵呵地把绳子从柱子上解下,看着马文才的两个黑眼眶,不厚道地嘲笑。
马文才再次狠狠地瞪着姚黄。造成这种结果的罪魁祸首还不是眼前这人。吓得他一个晚上睡不着不说,连去茅房都不敢,憋到受不了了才慌手慌脚地在院子里就近解决,丢脸死了。想他太守公子,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你不去食堂?晚了。可就没吃的了!”调戏完马同学,姚黄吹着口哨出了门。
学院的伙食不是很好,对于梁山伯这些贫寒学子来说很不错,但对这一世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姚黄来说,那就太粗糙了。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姚黄感叹地摇摇头,艰难的咽下糙米做的粥,心里面挑剔,、是糙米就多熬一段时间嘛,即便味道上不去,口感也比现在的好!
吃过了早餐,便要去课堂上早课。课堂里的桌案都是实木做的,三横排,七竖排。桌案下面铺着席子,方便学生跪坐;只有中间前三排放置了板凳,坐起来绝对比跪坐舒服。姚黄直接走到第三排的中间坐下,她可是交了一百金的学费,这上等座次有她一份。不一会儿,其他学生也陆续进入课堂,马文才瞪了姚黄一眼,坐在她的身旁。姚黄毫不在意,反正这家伙从来没有用“瞪”以外的动词看过自己。梁山伯被祝英台拉着坐在第四排,正好在两人身后。
“子曰:泰伯,其可谓至德也已矣。三以天下让,民无得而称焉。”
“子曰:恭而无礼则劳,慎而无礼则葸,勇而无礼则乱,直而无礼则绞。君子笃于亲,则民兴于仁;故旧不遗,则民不偷。”
“……”
“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
“子曰: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
“……”
姚黄后悔了,这种教学方法,摇头晃脑得她头都晕了,能学得进东西才怪。算了,反正这些东西她早就学过了,这次来书院的目的也是为了看戏,不是真的想学习,也就不要要求那么多了!姚黄用书遮着脸,干脆养起神。
“王蓝田!”耳边一声大喝。
姚黄睁开眼睛,就看见夫子恽怒地瞪着她:“上课睡觉,你昨晚去做贼了吗?还是不把我这个夫子放在眼里。”
“父子,息怒!学生不是在睡觉,学生是在思考问题。”姚黄不慌不忙地道,她早就编好谎话了,才不会像梁山伯被祝英台那么笨,一个老实认错、一个顶撞夫子,结果被重罚。
“哦?你在思考什么问题?”夫子问。
耳尖地听到马文才的轻嗤声,姚黄咧了咧嘴角,不跟小孩子计较。
“学生读到论语一句,不知该如何断句。”姚黄道。
“哪一句?”夫子腆着肚子,一副“夫子我学问高深,一定帮你解惑”的样子。
第三百一十七章 梁祝(六)
“这一句。”姚黄指着书上的其中一句,“学生不知道这句该如何读,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呢?还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亦或者‘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再或者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更或者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学生实在不知该如何断句?还请夫子指教!”
夫子傻眼了!他读了这么多年的《论语》,从来没有想过姚黄说的后四种读法。这断句不同,意思就完全不同了!像第一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解释起来是“对于老百姓,只能使他们按照我们的意志去做,不能使他们懂得为什么要这样做”;第二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意思可以理解为“百姓能做的事,由他们去做;不能做的事,要让他们知道不能做的原因”;第五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意思变成了“老百姓可以放任不管吗?不。还是要进行教育”。其他两种不同断句,意思也各不相同。夫子被问蒙了。
学子们也傻眼了,这几种说法,到底哪一个正确啊?于是,全都眼巴巴地望着夫子,等着夫子解惑。
夫子老脸一红,嚷道:“哪有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