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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姒此话一出，翩翩的心瞬间就碎了。
支离破碎。
季绍霆长期以来对她表态过最多的就是——她是唯一的季太太，无可取代，别的女人都是路人甲。
可是她何曾有一刻在意的是季太太这个身份。
这个身份，在大多数的外人看来，只不过是她迫于家族企业破产的压力，把自己卖给了一个最有权有势一手遮天的男人，抑或是……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花高价买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回家，顺便还捡回一个半死不活的集团。
这不是什么令人羡慕的佳话，甚至十分可悲。
她在意的，从来都是她嫁的这个男人……
可能，真的是她奢望太过。
阮妙彤温婉平和的面孔终于流露出一丝紧张，“林小姐，你与翩翩真的都误会了，我与绍霆，不是那种关系……”
季绍霆陷入沉默，脸色铁青。
翩翩抬起眸子凝视他，旋即苦笑。
她觉得自己此时这种悲哀的情状，真该哭出来才对的。
可是不知道为何，她就是一滴眼泪也没有，眼眶干涸，比往常都干涩。
阮妙彤这个女人……已经陷害过她一次，她似乎也没有再对她客气的耐心了。
翩翩在心里承认也鄙视自己智商余额不足，她甚至无法判断阮妙彤几时是真的，几时是假的。
她可以堂而皇之地把季绍霆当男友甚至是丈夫来使用，却也可以劝她和季绍霆好好过，用季绍霆的好来安抚她。
就好像此时此刻，阮妙彤的样子看起来非常担心她会因此误会季绍霆，与他生出隔阂，可她的所作所为……却没有哪个时刻不在为他们制造误会和隔阂。
究竟是这个女人演技太好，还是她本身亦是自我矛盾的纠结体。
顾翩翩想不通，反而冲着阮妙彤笑了笑，“有句话虽然很残忍，可我实在憋不住想说。阮小姐，你那个夭折的孩子，其实挺幸运的。因为生来便有你这样一位城府深沉内心阴暗的母亲，何尝不可悲？”
“你……”阮妙彤脸色瞬间变得比白纸还白，瞳孔中满是不可置信，她急促地喘气，用手捂着胸口。
女孩唇边的笑容带有几分残忍。
这样的顾翩翩，就连林姒也没有见过。
长相天真呆萌，可方才却语出伤人的女孩此时笑得明艳夺目，她淡淡地睨着脸色阴沉的男人。
她想要看他的反应，或者说，最想看他的反应。
她想知道自己的丈夫，在面对她与阮小姐正面冲突的时候，是怎样的态度。
她本以为，季绍霆会立刻去安慰他可怜的妙彤。
然而他没有。
他的举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身材高大的男人面色狠戾，忽的一把拧住他身材娇小的妻子，单只手臂便将她扛上了肩头，空着的手掌紧接着便给了女孩一巴掌——
“你太不懂事太任性了，欠收拾！”
翩翩整个身子都僵直了。
这里不是季宅，不是他们的主卧……
季绍霆竟然在公共场所，动手打她……
虽然并不疼，但翩翩觉得羞耻极了。
一瞬间，想要以头撞墙一死了之的心都有。
她鼻子都酸了。
这个男人私底下不把她当成年人平等对待也就罢了，可此时在外面竟然也把她当孩子一般当众教训她。
而且，而且还是当着阮妙彤的面……
翩翩被季绍霆扛在肩上，背对着旁人，看不见阮妙彤一时间复杂而又闪烁的目光。
……
女孩用尽全力从男人身上挣脱下来。
季绍霆没有用几分力气，她臀上不疼，可是心却疼的要死了。
他对阮妙彤是多么体贴周全，可对她却是这样……把她当几岁的孩子一般，当着旁人也不肯给她留一点颜面。
她挣脱下来便几步走到阮妙彤面前，笑得眯着眼睛，“阮小姐，你真的太厉害了，我甘拜下风，我玩不过你，所以我不打算玩了，这个男人还给你吧，嗯，还给你。”
她说完这句话便匆匆往门外小跑，季绍霆伸长手臂要拧她回来，阮妙彤却一惊，只当他要动手，柔声劝道，“别，绍霆……她还小，不懂事也是难免，打不得的……”
☆、【181】她被打断腿关在房中永远插翅难逃【虐＋小可怜喵】
翩翩猛然回头，入目的画面便是温声温气的阮妙彤轻轻拖住季绍霆的胳膊，阻止他。
女孩原本闪着泪光的眸子瞬间暗了下去。
原来，绝望之外，还可以更绝望。
……
阮妙彤那样一句话，自然也误导了方才拼命一个劲儿往外冲的翩翩，亦是误以为季绍霆要对自己拳脚相向罩。
男人被阮妙彤拖住一只胳膊，脸色阴沉，眉头紧锁。
只有始终冷静旁观的林姒觉察出不对劲拘。
她看得很清楚，季绍霆应该只是想要伸手把翩翩拽回来。
然而她等了半分钟，季绍霆也没有要开口解释的迹象。
林姒暗叹，正欲对翩翩开口，“翩翩，季……”
可此时此刻翩翩的小脸上直直落下两行泪——
她盯着季绍霆的脸，以及阮妙彤缠着他胳膊的手。
她咬了咬下唇，竭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冷静——
“季绍霆，我不是你的女儿，你没资格教训我，更没资格打我。”
她才不是他的女儿，她又不是没有爸爸，她一点也不喜欢被丈夫当成女儿批评管教的感觉。
她明明是季绍霆名正言顺的妻子啊，为什么会活得这样憋屈。
虽然，很快，就不是了……
男人瞳孔一抽，脸色微变。
他不动神色地拂开了阮妙彤缠着他的两只手。
翩翩苦笑，“也许宋寅成说的是对的，我应该相信他，毕竟他才是真正了解我，用心爱护我的人。我的确应该与你分开，我和你在一起，哪怕有短暂的开心，未来也会是悲哀，会一直受伤，直到没有地方可以再伤……为止。”
“季绍霆，我们离婚吧，我不要你的钱，你让我签的那份婚后协议，就算无效，我对你名下的产权毫无兴趣，我只要拿回我爸爸的顾氏……”
说到这里，她觉得自己再也承受不住了。
她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忍不住嚎啕大哭，可是她不能，她不能在阮妙彤面前，为这个男人哭得这么伤心。
“季绍霆，请你记清楚，是我顾翩翩——不要你的！”
……
翩翩夺门而出，林姒慌了神，忙追出去。
流泪狂奔的女孩脚上还穿着细细的高跟鞋，林姒追在她身后，直担心她会不小心重重跌倒。
……
林姒最终追上了她，生拉硬拽才把她拖进车里。
她庆幸自己今天是亲自开车出来的，不然真不知道如何安置已然崩溃的翩翩。
“刚才季绍霆不是要打你，是要拉你回来，真的，我看得很清楚。”
林姒说着，把车钥匙插了进去。
翩翩用手背胡乱抹了抹眼泪，“这重要吗？”
林姒便收了声。
小姑娘现在已经完全崩溃了，她甚至当着阮妙彤的面向季绍霆提出了离婚，便不是与自己老公的怄气撒娇了。
这个时候她若是再劝她回头，或者说任何季绍霆的好话，对翩翩而言无疑是二度伤害。
她是翩翩最好的朋友，此时即便想要讲道理劝她，却也说不出口。
“那，你现在想去哪儿……去我家吗？”
翩翩摇摇头，直抹眼泪，“送我回季宅，我要拿东西。”
……
林姒看出来她这回多半是要下定决心“远走高飞”了。
可是她也拦不住，只能由着翩翩冲回季宅拽了只行李箱，开始噼里啪啦地收拾行李。
她眼见着翩翩就只带了几套衣服、护照、钱包，然后塞了个化妆包，关起箱子就要走。
姜姨旁观了几分钟，此时也要疯了，“太太，太太你可得冷静，上回你离家出走，把先生急得好几日没吃饭，你可不能再闹小孩子脾气了，有话好好说嘛，怎么能说走就走呢。你非要走的话，我拦不住你，我可要打电话给先生了！”
姜姨此时此刻这几句话严重激怒了翩翩，为什么人人都把她当小孩看待！凭什么！
翩翩冷哼，“姜姨，你打吧，打给他。反正上回我被季绍霆抓回来，他说再有下次要打断我的腿，你了解他的脾气，你就毫不犹豫地向他通风报信吧，反正不过就是被打断腿关在房子里这辈子都再不能跑走吧，这岂非让你们都称心如意！”
“……”姜姨脸色忽青忽白。
翩翩对她一向很客气，这些日子以来也与她渐渐亲近，翩翩从未用这种语气和态度对她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