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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九夷人……
等到孟青夏再一次隐隐约约从那黑暗中恢复些意识时候,骏马这夜色笼罩大漠之上狂奔,腾起风沙无数,冰冷寒风像是刀刃一般迎面刮脸上,让人只觉得刺骨寒意和几乎要撕裂肌肤刺痛,她前前后后都是马蹄狂奔声音,腹部和马鞍摩擦让她衣衫下肌肤都被蹭破了皮,传来阵阵难熬痛觉,那剧烈颠簸感让她感到自己五脏六腑都从嘴里被颠出来一般。
她是被面朝下,腹部贴着马背地横丢马上,入夜之后凛冽寒风夹杂着前方马儿腾起沙子迷了她眼,让她这种极度痛苦和不舒服之中,陷入了无边无际黑暗和无措之中,她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听到耳边不断呼啸风声和马蹄声,所有人都沉默地赶路,他们谨慎得很,孟青夏甚至无法从中获得一星半点有用信息。
这样下去……总归是不行……
此刻孟青夏心乱如麻,她不知道劫持她人到底是谁,到底是何方势力,她只知道……这种时候,她被劫持走,他们目无非是冲着白起去……如今无论是漠北诸邦还是中原各大氏族,局势无不是变幻莫测,她绝对,不能,也不甘心被人肆意当作筹码和棋子,威胁白起,甚至是威胁整个夏联盟!
狠狠地咬着唇,血腥味立即弥漫了整个口腔,孟青夏似乎这才稍稍清醒了一些,她开始挣扎起来,双目含沙,她看不到周遭险峻环境,但莫名,意识到自己要做什么之后,她心境,便忽然间格外地平静……就所有人对她尚且没有任何防备时候,孟青夏忽然一咬牙,双手马身上一推,借着反冲力量,令自己坠下了马去……
“该死!”
“发生了什么事了!”
“那家伙醒了!她让自己坠马了!”
“点,点返回去,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上来!可别让她死了!”
那陌生语言伴随着突然被蛮横地勒住马儿痛苦嘶叫声混杂这呼啸风声里,孟青夏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因为他们口中说,似乎是他从未听过大漠北方氏族古老语言,骏马嘶叫声凄惨无比,像是这狂风呼啸天地间突然响起哭声一般,那大漠中陡峭山岭隐藏这夜色中,翻过这座山,似乎就要进入一片广袤绿洲之中,他们彻夜不停地赶路,就是为了能够去往某一个地方。
但孟青夏会这时候突然醒来,还突然不知死活地做出了反抗,这是他们料想不到事情,眼睁睁地看着黑暗夜色中,那道娇小身躯忽然沉沉地向下坠了下去,夜风呼啸,肆意狂狷地纠缠着她青丝和衣袍,那整个人坠下去,顷刻间便没了踪影,被这无边无际黑暗淹没……
而那山道之下,漆黑不见底,夜色赶路,本就行途莫测,人一旦坠了下去,简直就与找死没有两样!
这伙人,看起来似乎并不希望他们所劫持人出什么差错,否则他们也不会因为这突如其来变故而慌了神,骂骂咧咧声音不断充斥风声中,所有人也都匆匆地向山下搜寻了下去,眼见着,天都要亮了……
……
孟青夏此举,确是孤注一掷,她无法确定挟持自己人是敌是友,也无法估量自己这么做结果,是死是活,但那身体离开马背,往下坠一瞬间,她心情却出奇地平静,风沙迷了眼睛,让她无法睁开双眸,因为这刺涩感觉,眼睛也很自然地流下了眼泪来,好像要把那迷眼风沙冲出眼眶,但孟青夏很清楚自己此刻心情,她果真是……一点也不害怕,人越是危急时刻,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冷静下来,甚至连半点恐慌都没有。
因为时间太短了,她甚至这个身体往下坠一瞬间,都没有顾得害怕,唯有一种,如释重负感觉……就好像她总算做了一件自己该做事一般,别事情,她也无暇去思考了……
扑通一声……身体并没有迎来预期中四分五裂感觉,强烈冲击力让她感到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无边无际冰冷漫延向了全身,这冰冷寒水充斥了她所有感观,将她淹没,孟青夏下意识地想挣扎,但渐渐地,那冰冷水挤进了她胸肺里,夺去了她呼吸,没有了空气,她脑袋里,也好像突然间空了一般,紧接着,便是再一次,沉沉地失去了意识……
是就这么死了吗?长久黑暗和沉默之后,孟青夏迷迷糊糊地感到自己身体好像也轻飘飘了起来,可她却又分明地感受到,自己身体热量好像正流失,好几次,她都很想要睁开眼睛,可是越是如此,眼皮就好像故意跟她唱反调一般,越发地沉重起来,沉甸甸得,像是灌了铅,无论如何也无法睁开……
耳边时而传来说话声音,怒喝声音,惶恐请罪声音,乱成了一团,好吵……
孟青夏想皱起眉,对这吵得她无法安眠声音表示不满,可她身体却似乎完全不受自己操纵一般,难得清醒,却无法操纵自己身体,沉重眼皮遮挡住了所有光线,黑暗一片世界……就像漫长黑夜,永远没有头。
可渐渐地,她意识便又开始模糊了起来,陷入了混沌一片,耳边那吵得她无法清静声音也渐渐地变得消弭,后竟是再一次陷入了长久黑暗和寂静之中……
反复清醒和反复沉睡,让孟青夏感觉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轻飘飘地这混沌之中,时而能听到耳边有人说话声音,时而却又疲倦得失去了所有意识……
苦涩液体被灌进了她嘴里,那冰凉刺骨感觉好像也被什么东西渐渐地逼退,失去知觉手脚,似乎也渐渐地开始感觉到了一星半点暖意……
“醒了?”
冰冷声音带着隐隐暴戾和不耐,森冷杀气自那话音里弥漫而出,大帐之内,生着温暖火炉,但这空气,却好像是冰冷到了极点。
床榻之上正躺着一道娇小身影,她身上是厚厚毛皮和保暖被毯,药味弥漫了整个大帐,火炉烧得几乎要让人热得冒出细汗来,然而床榻上那人儿,却仍旧是小脸苍白,手脚冰冷,微微蹙着眉……
一道修长高大身影正站床榻边,他身上是艳丽红袍,可纵然如此,却无法掩盖那周身上下散发出森冷嗜血暴戾气息,整个大帐内,分明温暖得让人冒汗,然而他周遭,空气却仿佛仍旧是凝结着,让人恐惧……
男子注目之下,正跪坐床榻前为榻上人儿诊脉巫医,却是浑身僵硬,脸色微微苍白,竟然比躺床榻上那生病人脸色还要难看,那看上去身强力壮不过四十巫医哆哆嗦嗦着手,擦了把自己额头上冷汗,然后立即向那男子请罪:“首,首领大人……”
不等巫医话说完,哗啦一声,滚烫鲜血便已经迸射而出,那颗前一秒还好端端地安脖子上脑袋,竟然顷刻之间,便咕噜咕噜地滚落了地上,那张镶嵌滚落脑袋上五官,也分明带了震惊……
那溅出滚烫猩红鲜血染上了男子本就艳红长袍,一时之间,那颜色似乎也加鲜艳了些,缓缓地收起了手中刀,那冰冷而又嗜血凤眸缓缓地眯起,半面青铜面具掩盖了他面容,而那面具之下,是一双暴戾而又不耐赤红眸子,尤其是那无法掩盖眼角一点泪痣,霎时间,令这双嗜血红眸,添了几分妖冶……
整个大帐里跪满了侍奉下人,然而这样血腥场面突然间出现眼前,这些人,却好像什么也没看到一般,竟然连半声惊呼也无……
“收拾干净,换个巫医。”那道令人恐惧恶魔身影终于丢下了这一句话之后,离开了这间大帐,而今天丢了性命巫医,也已经数不清是连日来第几个了……
……
漠北深秋很短暂,几乎只是短短数日之间,天际就降下了零星白雪,那雪越下越大,后,竟然也大地上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积雪。
北风呼啸了一整晚,夹杂着雪水,不知道这提前到来冬季,要冻坏多少牛羊,然而这间帐子里,却依然十分暖和,火炉子时刻烧得极旺。
孟青夏醒来时候,耳边甚至还能听到帐外呼啸着夹杂着雪水风声,但帐子里暖和得让她感觉不到一点寒意,身体里力量也渐渐地回流,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睡了多久,只觉得那昏昏沉沉,时而滚烫如烈火,时而冰冷得像是坠入了寒冰地窖之中难耐感觉,也渐渐地消退了,不再纠缠着她。
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孟青夏尚且还未能完全清醒,意识仍是有些迷糊,久久地盯着帐顶那圆装纹路,她脑子里还有些混沌一片,无法仔细思考,自己是哪儿,先前又发生了什么……
“啊!”刺耳惊呼声音穿透了耳膜,紧接着是砰一声,那是装着水金属盆子脱了手,被打翻掉到地上声音。
孟青夏忍不住皱起了眉,被这动静惊扰了……
“醒了?!”
“天哪!请人去告诉首领大人!”
“谢天谢地,终于不会再有人死这里了!这可真是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