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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这样强大而又莫测,然而现……他又怎么会让自己落入这样被动局面呢,他一定是像从前一样,强大得从未倒下,一定是……
但眼前白起,是孟青夏从未见过虚弱和消瘦,他一动也不会动,也不会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沉睡,像一尊没有生命雕像,她甚至都能看得到,那该死蛊毒正一点一点地掠夺着白起精力,而白起,也正一点一点地虚弱下去……他英俊面庞是苍白一片,几乎没有血色,若不是那体温尚是温暖……他几乎都要让人以为,躺那,不是一个活生生人,而是一具没有生命躯体……
这阵子,白起昏迷未醒,夏上下都早已经乱了套了,照这样下去……
孟青夏虽然一向不是个像绛那样强大得足以与白起匹配女人,但她从来就比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坚强,情况越是糟糕时候,她反而比所有人想象中都还要冷静,还要克制,即便面对着和白起争执,面对着突然倒下来白起,孟青夏也始终不曾让自己掉一滴眼泪,然而取代它,却是那红艳唇上早已经干涸血迹。
这个倔强女人,此刻也正是这样紧紧地咬着自己唇,将自己小脸埋进了白起大手之中,垂落发丝遮蔽住了她容颜,也将她脸上所有情绪掩藏,陷入了这沉默之中……
捣鼓完那火盆微生,也没有发一言一语,他旁若无人地侍弄着那火焰,而这寝殿里,也顿时亮堂了许多,太过明晃晃了,反倒让早已经习惯了这黑暗孟青夏一时有些不适应,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低下了头,声音沙哑,没了平日温柔悦耳,像是躲避光亮可怜虫,脆弱而又狼狈不堪,她几乎是以恳求语气说道:“别……别让它点燃,求你……”
只有那黑暗能让她感到安全,没有侵略感,只有那黑暗可以掩饰她所有丑陋和脆弱,也只有那黑暗,才能让她感到,这世上好象就只剩下她和白起,而白起,也只是她一个人……
“惟有火,才可以黑暗中制造光明,即便被它刺痛了眼睛,也是所难免。”微生好像并没有听到孟青夏那可怜,狼狈恳求一般,他清俊面容上仍是温润而又慈悲,带着温和微笑,然而他却没有这时候纵容孟青夏对火光逃避,而是以一种与寻常友人闲谈一般口吻,微笑着说道:“想必那火光应当是极为美丽东西,若是你还足够地仁慈,真应该向目不能视我介绍那火焰美丽,毕竟……怎么说我也算是你还这么小时候,就已经认识你老朋友了啊。”
微生说着,还抬起手自己腹部位置比划了一下,那正是他第一次白起大人这儿见到她时,她该有年纪。
“那火光……没什么好看。”孟青夏目光闪了闪,终还是低下了头,无法躲避那火光,便也只能接受它,直到它已经不能再刺痛她眼睛。
“哦,是吗……那真是可惜了。”微生似信非信地点了点头,他睁开了那双银灰色没有焦距眼睛,脸上带着温润微笑,就像是一个仁慈而又慷慨地包容着那撒谎家伙长辈一般:“我还以为,光明该是一种美艳东西,我都已经记不清了,光明样子。但至少从你这儿,我看出了一点,光明来时候,总是免不了要刺痛某一些人眼睛,可无论如何,你总还是会感激它存。”
孟青夏是背对着微生跪坐地上,身后火光越发明亮,一蹿一蹿地向上晃着红光,那光芒落了白起身上,脸上,像是他身上勾勒出了深邃而又完美线条,如度上神光,要让这尊沉睡没有生命雕像苏醒一般。
微生话充满了深意,他是夏富盛名巫师,就连带着这好像无关紧要闲谈,但从他嘴里说出来,都似乎带了不同寻常别深意一般,孟青夏微微一怔,也仿佛魔怔了,呢喃自语着:“它一定要,刺痛我眼睛吗?白起他……会醒来吗?这也是,联姻事,势必行原因,是吗?我阻止不了,就连白起也阻止不了……”
微生笑了笑,他来到了孟青夏身后,白衣银发清瘦身躯,也顿时将那光芒遮挡了大半,向前投射出了一片影子来:“联姻一事,确是势必行,却也是必然不会有到来那一天。”
孟青夏愣了一愣,终于是抬起了头来,侧过身,看着微生那带着温润微笑神秘面孔,一时间竟也是不能理解他话里含义。
势必行事,却也不会有到来那一天吗……她不明白,即便所有人都明白事,她也不明白,她总是……后一个知道。
既然已经说到这了……微生虽然面上仍时带着温柔淡笑,但神情,竟也是严肃了许多,他今夜看起来,也不像是因为说到这了,偶然间才与孟青夏说接下来那些话。
“即便是霁大人面前……我也是这么告诉他。”顿了顿,微生平静地说道:“出于私心,九夷女巫绛,也并不是能够成为白起大人妻子合适人选,纵然她确是个世间少见聪明女子,也有足够手段,但作为女人,以手段得到一个男人倾心,显然是个不怎么明智举措。绛太聪明,甚至可以与男人一较高下,但她始终也不怎么是个聪明女人,白起大人,又怎么会真容忍一个女人对自己威胁呢?于公而言,九夷女巫绛心思莫测,聪明绝顶,此次提出联姻,必是有什么别意图,到时候,漠北与中原夏,都难免受到她牵制……”
微生话,令孟青夏心下一凛,仿佛是受到了震惊一般,而这也是……她从前一直没有想过。
绛所作所为,除了要达成联姻目,还有别什么吗……她以为,那只是一个女人,疯狂地想要得到一件东西,失去了理智举措,毕竟,白起也确是那样容易让女人心动男人,绛如今早已经是手握重权女人,即便是男人她面前,也得忌惮三分,而这世间,能够让这样女人倾倒男人,除了白起……还能有谁呢?
微生笑了笑,他虽没有明说,但想必也是知道,女人看待一件事,总是难免与男人有些不同,男人看到都是政治和利益,而女人想法,难免要一厢情愿一些:“绛诚心诚意欲与白起大人联姻,这是出于她私心,许是不假……”
毕竟,绛心思太过明显了,任谁都看得出来。
孟青夏微微凝了眉,神情复杂:“既然是这样……”
“既然是这样,又何须怀疑她别有用心吗?”微生若无其事道:“能够让大半个九夷都置身于一个女人威慑之下,绛心机手段,却也不容得我们轻视。九夷人欲取中原也不是一日两日,绛若能成就这桩联姻,一来,可了其私心,二来,还怕有朝一日,西域九夷疆域,不会跨过黄河吗?若联姻不能成,九夷人也势必会冬季到来之际,掀起一场战争,这也是,绛为何会如此大胆,三番四次肆无忌惮地胁迫我等原因,她心急不假,却也不过是准备要为这场战争掀起寻一个借口罢了。”
微生虽然是以如此云淡风轻口吻说这些,但孟青夏身形却是一颤,整张小脸都苍白了起来……
绛这是……早就做了要掀起一场战争谋划了吗?她野心……竟然已经是大到如此。倘若白起绛胁迫之下,作了妥协,那于她而言,自然是好,可不动一兵一卒,就能达成自己目,这也是她为什么敢肆无忌惮地如此胁迫白起原因。倘若白起拒绝了联姻……那么,绛想是真能如国书中所言,联盟破裂,有是借口容她掀起这战争。
035 神秘来人
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
所以她才说,微生本事可不只这一些,他不仅仅是个巫师,他是个善于攻心狡猾政治家。
他将与白起谋划和当下时局通通地告诉了她,无非是想告诉她,必须阻止九夷人这时候掀起一场冬战,且白起身体情况,已经不容许眼下情况再拖下去了,而他们唯一能做,就是按照白起先前谋划那样,用不得不接受联姻蒙蔽蠢蠢欲动九夷人。
但如今绛已经不再期望达成一个共识那么简单,她提出了加过分要求,这种情况下,即便是出于大局着想,她孟青夏,似乎也应该清醒地认识到,做出牺牲重要和必要性……
即便是声称自己作为“老朋友”微生,也只能对这样现实情况表示遗憾,因为比起任由眼前计划因为这一变故和白起大人不知道还会变得怎样糟糕身体而耽搁了下来,就算是微生,也会情愿牺牲一个女人来换取为明朗利益,因为她会是一个很不错政治砝码。
这安静空间里,微生似乎很能理解作为一个被他视若必须做出必要牺牲棋子女人,该有心情,因此他十分慷慨地给了孟青夏足够时间,陷入这沉默中,思考着他提议。
微生有是那样本事,他从来不胁迫对手,也从来不逼迫他“老朋友”,此刻他正垂袖潇然而立,闭上了自己眼睛,清俊而又神秘年轻巫师面容上,浮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