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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思绪一说铁忠拒不投降,与会的王金发便道:“娘的,还拒不投降!司令部就下令吧,我带人冲进去把铁忠的脑袋给大家拎出来。”
革命军不兴斩首,所以王金发此言一出,大家都是笑了,知道他又是上了斩将夺旗的瘾。不过大家也都熟悉他的为人,只是笑笑也就罢了。周思绪接着道:“这五千人基本没有了重武器,机枪也估计打空了子弹。现在第6师已经进攻了,估计一顿炮下去他们就要投降了,不过我们一定要防止他们趁夜逃走给蔡锷部传消息,以防蔡锷部那边有变。
现在蔡锷部已经占领了石木岭、朱塘坑、这里分别由两个协的新军驻守。再有另外两个协的新军则在石木岭南面的剩下桥,最后就是他们的辎重部队,还有满蒙第4镇已经在会泽里、龙门桥、白鹤桥,还有横山镇布防。现在他们主要有两条退路,一条是原路返回往东到诸葛村,再到永昌镇、兰溪县城;另外一条路就是经横山镇退往龙游县城。
现在我们的计划是趁夜让张恭的第15师兵分两路,一路把永昌镇或者兰溪县城拿下,另一路则把莲塘或者龙游县城拿下,只要两地一占,那么蔡锷部的后路就断了,而第6师则负责整个梅岭关阵地,最好是能吸引清军在此拖一夜。
现在我军阵亡伤亡四千余人,除去今天早上调走的一个多旅,还有四万六千余人可以作战,而且部队打了胜仗,士气正高,弹药、炮弹都比较充足,只要今天晚上没有大的变化,那么明天天亮蔡锷部也将和冯国璋部一样,被我们全部歼灭。”
局势都在掌握之中,林文潜高兴的点了一支烟道:“那就是说,只要过了今天晚上,那蔡锷的东路军也可以起锅了?”
“是这样的。只要兰溪和龙游两地被我们占领,特别是龙游这边,满蒙第4镇就在横山镇,如果他们连夜退往龙游县城,那么在想围歼整个东路军就不太可能了。到时候只能是第5、和第14镇被歼灭,他们估计会跑掉。”周思绪说道。
戊卷第十四章贺礼
屋子里讨论的正热闹,外面清军的火炮打的正欢。不过和革命军这边的喜庆不同,清军指挥部里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一种渗彻骨髓的寒冷。吴介璋看着帐中从梅岭关内侥幸逃出来的满蒙第3镇标统福喜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西路军当真是全军尽墨了?”
福喜此时正被亲兵扶着,他本来驻守在鸡公桥,而后此地被革命军攻占,他因为被炮火震晕,被清理战场的民工拉到八鼓桥那边去收拾裹布的,这时装死的包衣奴才把他弄醒,两人趁人不注意溜进山沟,绕了个圈子这才逃了出来。夜里面被清军的巡哨抓住,但他一口流利的京腔,再有辫子在身,很快就送到司令部来了。
“我守的鸡公桥一失,西路军就再无屏障了。四周山顶又早被革命党占据,这全军尽墨只是早晚的问题。现在革命党拖着我们,怕也是要把东路军吃了。蔡军统你再不撤军,全军几万将士可就要命丧于此了。”福喜死里逃生,恨不得现在就离开此地,只是他也知道一个人还是跑不了,最好是跟着大军一起南撤,这样才保险。
福喜说完,参谋长孙宗先道:“松坡,我们现在是要准备撤了,再不撤真的就来不及了。”
吴介璋见他如此说,更是着急道:“撤也要有个章程啊,现在应该往那边撤?是兰溪还是龙游,还是其他什么地方,总要有个地方啊。还有这撤到底怎么个撤法?夜间行军速度不快,怕就是走上一夜,也到不了龙游县城。”
吴介璋追问撤退的细节,孙宗先道:“要撤只能往横山镇龙游县城撤,我们从横山镇汇合第3镇,如此也有三万余人,边撤边打,只要能坚持到了明日杭州第10镇来援,那四万多人也未必要惧革命党。还有我们有氯气炮在手,革命党必定会被我们击退……”
孙宗先认为现在可以依靠的就是杭州来的援军和手上的氯气炮了,不过他这么一说,旁边的福喜却大声道:“别说氯气炮了!革命党根本就不怕这东西。要是氯气炮有用,西路军能败的这么惨么?一定是那样人给了次货,打出去那东西根本没用,要不然就是革命党请了高人做法,保了那些乱党。蔡军统,你可千万别信那东西有用啊。”
福喜之言只让帐内的全都目瞪口呆,正在一边沉思如何脱身的蔡锷也惊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你怎知那革命党不怕氯气炮的?”
“我怎么会不知道?革命党打八鼓桥,就要进攻我守的鸡公桥,那时候我着急,只让炮队打榴霰弹,这才把革命党拦住,后面天亮本想反攻,炮队那边虽被革命党压制但也还是打了几发氯气炮出来,可那东西根本没用,革命党在氯气里穿来穿去,一点事儿也没有!铁定那洋人又骗了咱们,卖给我们的全是假货。”福喜硬着脖子说道,他认定这一定是经办此事的人从中拿了银子,这才上了洋人的当。
“你亲眼所见?!”事情关系重大,蔡锷逼视着福喜,大声再问。
“当然亲眼所!若有虚言,当军法处置!”福喜白日里看着真真切切,是以大声的回道。他此言一出,军帐所有都面如土色。革命党能剿灭西路军,起初大家还以为是人多加夜袭,这才侥幸得逞,己方的氯气炮夜里没有发挥作用,原来革命党跟本就不怕这东西。
吴介璋急道:“松坡,这……这当如何是好啊?!我就觉得今日革命党撤退的太从容了,一具尸体也没有留下。他们……他们只是要把我们陷在这里啊。为今之计,还是早些撤的好,要是晚了,怕和,怕和西路军一个下场!”
吴介璋着急,他镇里面第28协协统齐宝善也跟着着急,而第5镇这边第10协的协统贾宾卿也有些慌乱,两人对视几眼,协统贾宾卿对着蔡锷和吴介璋道:“军帅,既然西路军已被革命党击溃,我军当速速撤退啊。若是晚了,我们和西路军可就一样要全军尽墨。”
撤是一定的,可是怎么撤却是要细想的,蔡锷这边正要说话,旁边孙宗抢先道:“诸位稍安勿躁,便是现在撤军,也要有个章程,你们先回去休息,等军统定策之后,再请你们过来商议,现在请先回去吧。还有,此事一定要保密,不然消息一泄,那想撤也撤不了了。”
孙宗先处事老道,很快就把两个协统给劝走了,福喜这边也叫他让人护送了下去,严加看管。这些人一走,他看着还在愁眉苦脸的蔡锷和吴介璋道:“松坡兄,现在撤退是一定的,但是这么多人撤退,总是有个先后的,第9协和第27协现在都在前线,若是连他们也撤,那革命党必定发觉。现在最好的办法是让第10协和第28协先撤,对外就说是趁夜迂回到西面梅岭关谷口。等这边撤了,半夜的时候再让第9协和第27协撤退。”
孙宗先计划的很有条理,现在第9协在石木岭,第27协在朱塘坑,都是最前线,这两个协一动,那么革命军必被惊动,到时候自己这边是不是能安然撤退就不知道了。可如此安排,虽然半夜也可以传令让这两个协撤退,但他们心里都清楚,什么半夜撤退那只是客套话罢了,这样的安排只会让这两个协永远回不来。蔡锷和吴介璋虽心疼那一个协,但是情况使然,也不得不壮士断腕了。
吴介璋官僚气更重,虽然丢了一个协的兵力,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不过他却想到了另外一个事情,问道:“那第3镇哪里怎么办?什么时候通知他们撤退?”
第3镇是满蒙新军,是新军中的大爷,若是丢了,那回去也要问罪的。孙宗先只看了帐门一眼,更是轻声的道:“我军撤退,兵力本就单薄,是要通知其一起撤退,但是不能和他们一同撤退,不然……”
蔡锷不明白孙宗先的谋算,听他说不和第3镇一同撤退,只问道:“汉臣,我们不和第3镇一同撤退,那退往哪里?”
“革命党既然诱我们入瓮,那一定会有后续的安排,现在说不定他们的大军已经插向龙游和兰溪了。现在我们唯一的生路就是往衢江南面的火车站撤退。那边或许还有运辎重的车皮,更是离金华很近,只要我们能占领火车站,那么就能退到金华固守待援,便有了一条生路。”孙宗先不愧是参谋,居然指出了第三条路。
“可那车站不是还没有通车吗?再说,走这条路那衢江上的木桥不是只有一座么,我们全军便是要过桥,怕也要几个小时吧。还有,龙游还有兰溪的军资呢,全部要了吗?”蔡锷想着孙宗先给出的路线,很是犹豫,他觉得还是和第3镇合并一处退到龙游县城比较保险。
“松坡,上次载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