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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商船被击沉。更多的商船陷入惊慌,可对于潜艇袭击来说,惊慌是无用的,紧随着前一艘商船,又有一艘驱逐舰挨了鱼雷,虽然是军舰,但是几百吨驱逐舰根本无法抵御一枚鱼雷的轰击,驱逐舰在不到半分钟就倾斜在海面上,舰上的灯光照亮了这一片混乱惊慌的船队,也照进下平英太郎大佐的心里。
“保持编队航行!快!保持编队航行,商船在中间,军舰在四周,打开探照灯!打开探照灯!”大佐拉长着脖子,手里武士刀挥舞着,他现在有些后悔没有派足够的水兵接管那些商船,以致在潜艇的袭击中船队如此混乱。
因为出云号的命令,随行的军舰恢复了镇定,他们排成两条纵队,将商船护在中间,探照灯大开下,海面上黑乎乎一片,众人都凝神屏吸的时候,一艘军舰上上忽然传来一声厉叫:“潜艇!潜艇!那边,潜艇!”
紧接着,那艘军舰的副炮立即轰响起来,其他相邻的军舰也对着那个说不清的方向开炮,一时间海面上炮声不断,火光四溢。下平大佐看着水兵们在胡乱射击,想制止的他刚说了半个字就停下了,对于无比惊慌的船队来说,也许这炮声能让大家找回些勇气吧。
军舰上的炮声响了十多分钟就被舰长喝止了,节省弹药是日本海军的优良传统,为了祛除恐惧、同时也驱逐潜艇对海面上开几炮那倒没事,但已射击了十多分钟,再下打起炮弹都要打光了,到时候真遇到潜艇怎么办?是以一通训斥后,船队上的炮都停了,海面上只余下不断交错寻找的探照灯光柱和那黑沉沉的大海。
二十分钟后,北京颐和园总参。
今日未值夜的贝寿同忽然被徐敬熙喊了起来,他正以为是出什么大事的时候,徐敬熙便兴奋道:“进来了!进来了!他们进来了!”
贝寿同睁着睡眼,一听是徐敬熙这个疯子,当下半起的身子又倒了下去,他闭着眼睛问道:“什么进来了?日本人进了伏击圈难道?”
“不是!”徐敬熙一点也不怕扰人清梦,他道:“我说海军进来了,日本海军进渤海了。”
“什么!”这一次贝寿同跳了起来,他吃惊道:“日本人疯了吗?”
“日本人本来就是疯子,只是以为自己不疯罢了。”徐敬熙大笑:“潜艇U52报道,在旅顺以南十五海里处,他遇上了日本海军船队,其中除了有大量商船,还有十数艘日本海军舰艇。他发射的鱼雷击沉一艘商船和一艘日本军舰,现在日船队正在编队航行,航速大概在十七节左右,因为它们以Z字形航行,他很难抢到射击角度。”
“十几艘日军军舰?!”贝寿同这下彻底是醒了,现在虽然对日军是围歼之势,但各种计划的衔接、调整还是让他累的够呛,谁让他是总参谋长呢。
“是。日军用探照灯驱逐潜艇,所以反光下他没有认出有哪些军舰,但是光看这些军舰的轮廓,应该是万吨级别的大舰,U52粗略估计,最少有五艘万吨舰在内。”徐敬熙道。“我收到消息之后就在想,按照先生的意思,不是说对日本海军要网开一面,使其尽量对美国人保持压力么,现在这些军舰入了渤海,我们是打还是不打?如果要打,那应该怎么打?全部击沉他们吗?”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总参有很多计划都很完美,但因为不符合政治需要,所以一改再改。以合纵连横的眼光看,对日本要打,但不能打垮,特别是海军,能不打就不打,能不伤就不伤,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玩法几千年前中国人就会了。可是,现在日本人这么犯贱,跑进渤海来送人头,不打的话可要被全国人民指责海军无能了,所以,徐敬熙拿着海军办公室的请示电报很是犹豫。
贝寿同完全能明白徐敬熙的顾虑,不过他也不多话,点了一支烟吸了几口道,“这事情还是请示先生吧。现在日本人已经进了渤海,他们大概是直奔天津而来,前几天不是说日本人在大沽口排雷布设防潜网吗?他们既然来了,那就走不了了。先生执掌全局,他会知道该怎么办的?”
贝寿同的提议徐敬熙完全赞同,当下两人草拟了一篇电文发往安东。不过,这个时候的杨锐已没空理这封电报了。
第7军的作战室内,除杨锐以外,唯有司令官李叔同、参谋长曹祖德在场,帐外吹入的微风将油灯吹的摇曳,灯影下杨锐的眉头是紧锁的,半夜里听到自己女人被日本人给围上了的消息,换做谁也不会高兴。
“日本知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听完曹祖德的介绍,杨锐沉默了良久才重重的说道。
“应该不知道。”李叔同回答的同时抹了一把汗。他心中已经懊悔几千遍了,当初如果跟周快腿实话实说而不是保密到底,那也就没现在这事情了,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先生,师母和白中校都是狙击手,现在日本人对那个村子死咬不放,估计是她们狙杀了他们什么人,日本人要报复吧。”感觉到李叔同的尴尬,曹祖德说出了自己不成熟的猜测。按照事后的调查,他猜的其实很对。
“周快腿情况怎么样?”杨锐知道自己的女人就是个祸害,她不应该叫程莐,应该叫程祸,或者叫程祸水。
“日本占据了地利优势,周团长那边毕竟是轻步兵,没有重炮,要想在短时间突入很难。其实周团长的处置意见很对,师母和白中校在山谷里,日本人在山谷口,他在山谷外,真要他这边极力进攻,那日本人将不得退入山谷内,要是这样,那情况就……”曹祖德道。
“那就等天亮了。”杨锐点上一支烟,不过没吸他便狠狠掐灭。“联络空军吧,另外让他们给我准备一架飞机。”
庚卷第十五章足够
从白茹听见远处若隐若现的枪声,到村口灌木林警戒哨处的狗狂吠,这个过程只花了半个钟。而当村外进来一波人时,那个叫金熺太的文弱少年急忙奔来相告,说他的兄长,也就是义兵队伍回来了。
在谷口方向大作的枪声中,白茹和程莐赶到了朴德禄的房子。正在此处的几个狼狈不堪、浑身褴褛的男子见到两个持枪的士兵进来很是惊讶,在金熺太文的解释下终于有一个年纪略长的青年看着白茹的肩章试探性的问道:“请问,是复兴军的同志吗……”
“我是白茹中校,现在报告你的姓名、部队番号、当前敌情!”看着那些人腰间挎着的手榴弹,白茹就知道这些是国内扶持的义兵,所以当下亮明了身份。
“报告长官,”在白茹军事化语言下,青年有些佝偻的背猛然挺直,他敬礼道:“职下车永泰,隶属义兵第十六纵队三团一营,按义兵总司部的命令阻截日军南退并保护铁路线,夜间忽然遇见大股日军……”
“安州已被复兴军占领,日本人是从哪里来的?”白茹很是惊异。朝鲜其实是东西两道战线,西线的除了第11师团残部外,其他日军都全军覆没,而东线的第5、第8两个师团,早在数天前通过壁虎断尾的从海路撤退,往朝鲜元山去了,这也是白茹敢同着程莐孤身前行的原因。按照情报,北方已没有日军,日军目前都龟缩到了平壤以南,妄图以大同江阻挡复兴军的步伐。
“报告长官,”车永泰此时才知道面对是一个女子,但复兴军中女兵不少,虽然白茹的军衔出人意料的高,他还是按照训练那般一丝不苟。“是平壤方向过来的日本,不是北面来的日军。”
“有多少人?”白茹的眉毛拧了起来,这是她没有想到过的情况。难道日本人是要攻占安州吗,借此以获得更多的缓冲空间吗?
“报告长官,夜里无法确认,但不少于一个中队。我们怀疑这是往前做试探性进攻的部队。所以才在夜里行动,被我们发现之后就跟着打了过来。”车永泰说道。
“你有多少人,你的人呢?”明白当前敌情后,白茹心里镇定了不少,她其实就怕这些人被日军给围了。
“有四十多个。全在村外准备阻击日军。”车永泰道。
“可外面听枪声可不止几十个人啊,甚至也不止一个日军大队。”白茹看着也有些弄不明白状况的车永泰说道。
“报告长官,我不知道。”车永泰也听出外面的枪声越来越密的枪声,根本不止一个中队,所以有些不安,他不知道怎么自己就放了几枪,怎么引来那么多人。
整个朝鲜只有一条贯穿南北的铁路,这就是京义线和京釜线。复兴军没有海权,无法海运物资兵员,所以只能是沿着京义线南下。身受重伤、侥幸未死的寺内正毅那一天被部下抬过鸭绿江。坐火车撤回到平壤后,并未被大本营治罪,反而继续委他为朝鲜派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