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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绣在亲卫的护卫下闻言走了过来,他看到,眼前的这个少年,个子很高,眼睛很亮,要不是他肩膀上还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血,张绣很难把这个少年郎与刚才‘射’出惊险一箭的神箭手联系到一起。
“不错,真是好箭法”,张绣由衷地赞叹道。
“你想让我们做什么?”阿‘毛’答非所问,目光直视张绣。
少年的眼中没有仇恨,没有恐惧,有的只是一种难言的平静。
张绣挥了挥手,示意副将去解决那些顽抗的匪徒,做完这一些,他轻轻地吁了口气,完全放松下来,“你为什么不问我会不会杀你们?”张绣很好奇,忍不住问道。
“我在你的眼中没有看到杀气,况且,你我无冤无仇,想来你这个大人物应该不会与我们为难”
张绣笑道:“无冤无仇?刚才那一箭,如果我的反应慢一些,这时候我已经死了”。
阿‘毛’摇了摇头,道:“不会的,你不会有事,因为,我没有瞄准你的要害!”
这也太猖狂了!
张绣不怒反笑,道:“好胆量,我且问你,愿意从军吗?”
阿‘毛’没有回答,只是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陈六,陈六不敢大声叫喊,只是对着口型说道“答应啊,答应啊”。
“好吧,我愿意”阿‘毛’闭上眼睛,似乎不想再多看陈六一眼。
“那是你的同伴?”张绣手指陈六。
“是生死之‘交’!”阿‘毛’纠正道。
“有意思,好,我便收下你了,至于他,我也收下了!”张绣爽朗地笑出了声。
“还不快谢我家将军?”亲卫大声提醒。
阿‘毛’沉默不语,反而是陈六连连叩首,直呼“多谢将军收留,多谢将军饶命”。
张绣微微颌首,然后很有兴趣望了阿‘毛’的伤口一眼,嘴里道“来人呐,给他包扎一下,嗯,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位卑之人,何谈名姓”,阿‘毛’硬硬地回答。
亲卫刚要呵斥,却听陈六讨好地回到“他叫阿‘毛’,我叫陈六,我们俩都是孤儿,请将军赐名!”
“真会讨巧”亲卫悄悄地嘀咕一声。
张绣又乐了,“罢了,我非王非侯,赐名一事还是‘交’给刘使君吧”。
阿‘毛’皱起眉头,不发一言,陈六却是连声道谢。
不过,缓了片刻之后,阿‘毛’提醒道:“刁家船员全都熟悉水‘性’”。
张绣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有几人可以在水底屏息一刻钟!”阿‘毛’又补充一句。
张绣赞赏的看了他一眼,嘴里吩咐道“仔细盯好了水中的一举一动,不管是芦苇还是竹管一定要多加小心”。
亲卫大声应诺:“将军放心就是,跑不了一个!”
“将军,贼人一共有一百零八人”陈六恭维的补充了一句。
周仓看了陈六一眼,然后摇了摇头,“有掉进水里淹死的,只怕人数难以估量”。
张绣把目光投向了湖中,现在他已经把能考虑到的全都考虑了,剩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
“将军不必担心,刁家的商行离这里还有几十里的路程,等他们把消息传回去,我们已经走了”陈六很快就转变了自己的角‘色’。
“你说的不错,反正一会儿我们便往上游去,只要命人看好了上游,不让漏网之鱼搅了我的好事,那就可以了”说到这里,张绣又道“注意每一个水中的气泡,让他们互相检举揭发,揭发出来的有赏!知情不报的杀!”
“喏!”
在青州军卒以及陈六的胁迫下,又有几个漏网之鱼被抓了出来。
一个时辰过去,战场已经全部打扫干净,派往上游和下游的青州军也打马回转,据他们所讲,又杀了五个潜水逃脱的,其中上游两个,下游三个。
几十里外,身着盔甲的张辽皱起眉头,道:“许褚可是宿将,大军出动,怕是要打草惊蛇”。
“文远勿忧,张绣不会莽撞的,既然他让我们出兵相援,想办法金蝉脱壳,助他一臂之力便是”
“也罢,便信他一次!”
半个时辰过后,张辽的人马与张绣在澧河口合二为一。
张辽有些‘摸’不清局势,张绣便解释起来:“刁家的船队可以自由出入宛城,只要我们应对得当,潜入城内之后就可以与大军里应外合”。
“张兄,万一许褚识出了不妥,那该如何是好?”
“若是许褚问起,今日的护卫怎么多了起来,便现在路途凶险,刁家为了事情的隐密‘性’,特地派出了自家的‘私’兵,这样以来应该就可以瞒‘混’过关”。
周仓觉得有道理,反正大家急着赶路,根本就没有身着重甲,身上没了那标志‘性’的盔甲,那许褚应该看不出不妥。
以刁家护卫的身份入城,数目不能太多,三百人是一个极限。
只是,三百人的队伍能够给许褚带来多大的伤害呢?
这一点没人说的明白,起码张绣猜不明白,不过,事到如今,该做的他都已经做的,究竟成与不成,那就要看天意如何,至于周仓怎么与张辽理应外合,许褚又会怎么应对,张绣无法面面俱到。
数十里外,许褚占驻守的宛城,在距城墙不过三里的地方,周仓忽然开口,“我们一行人马三百人,我觉得还是有些多了,不多将军卒分散开来,分批入城”。
张绣连连点头,而青州军的小校则开口道“好,待会儿我带着军卒潜入城‘门’附近,时机一到,我们就从城外杀向城‘门’!”
周仓重重的点了点头,“成败在此一举,使君可还在徐州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呢!记住,一定要抓住时机!”
张绣等人全都点头称是。
宛城城守府,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物向许褚进言道“将军,虽然说张绣小儿不足为惧,但是,青州军却不可小觑,现在张绣已经降了李贤,青州军定不会善罢甘休”。
许褚有些不以为意:“怕什么?张辽、周仓等人联袂而来,还不是灰头土脸,无功而返?”
“话虽如此,但是,将军还是要小心呀!”
“好了好了,你要说什么直说便是”许褚知道,对方定然有所准备。
“将军应该封闭城‘门’,每月只开三日”
“不可能,宛城百姓的衣食住行都来自城外,闭了城‘门’,民心躁动”
“那对入城的人员将军都应该严加审查,不可让青州的探子渗入城中!”原来这人打的是‘欲’擒故纵的主意,他先抛出一个许褚不能接受的主意,然后再后退一步,提出一个较为稳妥的计策,这样一来两相比较,许褚很容易妥协。
果不其然,许褚缓了片刻,便应道:“好了,你去照做就是”。
“得令!”
城‘门’口,最后一个乔装打扮的青州刚刚进入城‘门’,便听街道上传来一阵马蹄声,隔着老远,那骑士就高声叫道“传郡守令,即刻起,凡入城者皆要搜身检验!严防贼人入内!”
分散开来的青州军卒相互对视一眼,其中职位最高的小校忽地龇牙一笑,“真他娘的险!好了,等待信号,择机而动”。
话音一落,几十名军汉便三三两两的渗入城中,在一个十万人的大城池当中‘混’入几百人,就好像几滴浑水滴入了水缸一样,寻常人根本察觉不出。
假若许褚的军令能够早下一刻钟,那么青州军渗入的计划就会大打折扣,但老天爷似乎也在跟徐州作对:今天负责水‘门’检查的校官竟然喝醉了。
面对这样一个说话都晃悠的校官,张绣只是说了几句好话,然后奉上了几锭银钱,那校官就大手一挥,嘴里道“不用看了,刁家跟我们将军是什么关系?查来查去不是麻烦,放行放行!”
一个伍长悄悄的嘀咕了一句,“这次来的可都是生面孔”。
张绣被他骇了一跳,就连手都不自觉的放到了腰间。
“之前我们都在刁家内院,没机会沾上这富的流水的买卖,这次还是我们好不容易求来的差事呢,还请军爷高抬贵手,若是得闲,定有孝敬!”
似乎为了加强说服力,张绣又补充道:“刁五,你还不给军爷赔礼道歉?”
刁五就是刁家护卫的一员,此刻听到张绣吩咐,他刚要否认,却忽然察觉腰后面似乎多了点东西,额头冷汗的同时他急忙连连点头,嘴里道“刘老哥真是好眼力,我们少爷想把买卖做的更大,所以这次才带了些新兄弟,据我所知,下一批盐在明日就该到了吧”。
原本刚有几分清醒的校官又‘迷’‘迷’糊糊了,“哎呀老王,快点放行放行,张绣那几万大军都丢了个干净,眼下,青州军都在几十里外呢,再给他们几个胆子都不敢打我们的主意,快点放行,放行!”
张绣拱了拱手,道谢道“还是将军爽快,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