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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甲阴阴一笑,说:“你不是虫门中人,只会自寻死路。”话声一落,吹起了口哨,一些甲虫飞起,直扑阿九。
虎甲道:“在毒虫洞没有弄死你,是你命大,今日来到曾家范围,你活着就是我的耻辱。”虎甲身上几只食肉甲虫也放了出来。
步甲道:“不要慌,把柴火背过来,把洞穴烧掉。”
其实阳光当空,不适合放带有尸气的甲虫出来,但金甲和虎甲恨极了我,这仇恨转到阿九的身上,什么也顾不上。
甲虫飞来,足足有十几只之多,有树枝落到阿九的身上。
阿九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脸上表情有些痛苦。
“虫门是残忍……”金甲喊道。
“是吗?”阿九冷冷问道,落到阿九身上的甲虫落在地上。
阿九乘着昆虫三兄弟完全放松之际,忽然犯难,动作奇快无比,有白蜈蚣在身上,带着尸气甲虫根本上不到阿九。
金甲眼珠子发白,嘴角一咸,好想有鲜血从嘴角流出。
虎甲感觉到痛楚那么清晰,胸前的衣服完全被染红。
金甲低头看了一眼,虎甲低头看了一眼,胸口被一片极薄的竹片刺穿。
他们不知道这竹片藏在阿九何处,又是什么时候刺进自己的胸膛里的。
“我活着是你的屈辱吗?”阿九看着虎甲,伸手将竹片取出来,冷冷地问道。
虎甲胸口鲜血飞溅,染红了阿九的风采。
第六十章、友谊地久天长
虎甲眼神满是绝望,口中发出恐惧的叫声,轰然倒在地上,几只食肉甲虫闻到血腥味,变得躁动。争前恐后爬到虎甲伤口处,开始疯狂地啃噬。
金甲连连后退几步,说道:“你……们这……该死的虫子……竟然敢反噬你的主人……”金甲捂着胸口,没有让竹片拔出来。鲜血只是顺着伤口流出。脸色也是白得可怕,暂时没有倒在地上。
阿九目光扫动曾家人,从嘴角吐出一个字:“滚!”
曾家人完全被吓住,看着全身带血的阿九,一句话都不敢说。步甲指挥几人上前,把虎甲抬起来,又把脸色苍白的金甲背起来,顺着山间小路跑动。
阳光落在他们的身上,拖出长长的身影,鲜血染红沿路的青草。
阿九能有这样的动作和刺杀手法,并不出乎我的意料。他在茶花峒的时候,就做过树尖一类。这一次用竹片击杀虎甲和金甲,速度之快。正是他提倡“无坚不催,唯快不破”的展现。
其实,阿九这一次并没有做到最狠最快。
竹片刺穿虎甲的胸口,却没有伤到脏器,只要及时止住血,还可以活过来。
这一边,我拉着张二哥的绳子,手臂有些微麻,他的力量正顺着鞭子传来。我双手扣住绳子。用上了力气,从岩石上落下来,并没有吃太大的亏。
鞭子上的确有毒物,顺着皮肤缓缓地传来,我手臂有了麻木感,但并没有别的反应。
张二哥又用上些力气,我拼力抵抗,依旧没有松开绳子。
他眉头皱起,道:“你不怕毒药吗?”
我道:“怕!但我不想输给你。”我双手勒住绳子,感觉手臂力量很充沛,可能是蛇胆吃多的原因,连力量也变大。
曾家人走后,只有天师府几人。张二哥长鞭一抖,我手上一麻。松开了鞭子,后撤几步,天师府几人靠在一起。
阿九走上前,冷声说:“你应该明白,在江城,如果我要动手,他们六人根本就活不下去。如果你有眼力劲,刚刚也应该看出来,那六人身上的伤口不是我留下的。”
张二哥思索了一会,道:“你说得没错,如果真是你出手,六人的伤口不会那样。这么看来,的确是有人嫁祸你,把祸水引到萧关的头上。”
阿九伤人,每个人身上的伤口只会有一处,不会留下第二处。当日张家六人围攻黑师父,之后被银脑袋偷袭,银脑袋为了嫁祸给我,每人都是多处受伤。
阿九微微赞许,说:“你很聪明!重伤你们的是银脑袋,他就在洞穴之中。但今日不是你报仇的机会。银脑袋与我们还有些过节,日后你再找他们寻仇可好!”阿九话音一落,右手已经多了两片薄薄的竹片。
张二哥看着阿九手上的竹片,有些不寒而栗,将长鞭子收起来,道:“我怕了你……咱们有机会再见面……你少年心性,竟如此冷血,世上少见。”
张二哥大手一展,张家人快速后退,在天黑之前,顺着山路那边离去。短短半个小时,两方人马都被阿九逼退。
阿九道:“萧宁,现在没事了。”身子有些摇晃,我忙上前将他扶住。阿九用竹片划开手指,流出了一些黑血,只有部分余毒进入血液中,已无大碍。
我们退回洞穴之中,天色渐渐黑了起来,热气下降。金银二人也慢慢恢复过来。金脑袋睁开了眼睛,瞧到阿九,说:“少年人,你的拳头好了没有。”阿九没有搭理金脑袋。
我大声喊道:“我白师父早把他的手治好了。金脑袋、银脑袋你们抬着棺木,跟着阿九走。”
金脑袋咯咯一笑:“你以为你是谁啊?白天有阳光需要依赖你,现在我要你脑袋拧下来……”
我将铜铃铛取出来,道:“我与张家小姐交好,她赠了我一个铃铛,又传了我两套对付僵尸的口诀,你确定现在要试试吗?”我摇动了两下,叮咚叮咚,金银二僵尸脸色并不太好看。
“倒了大霉!”金脑袋说,“不过给萧棋当一回抬棺人,不算太丢脸。”金脑袋在前,银脑袋在后,合力将爷爷的棺木抬起来。
阿九在前面带路,引着金银兄弟赶路,我在最后面,手持着铜铃铛,警惕地看着金脑袋。
顺着山路,走过寂静的山野。天黑得更深,月亮悄然出来,星星也不满了天空,只是月亮太过明亮,星星的光芒有些黑暗。
顺着山路走了两个多小时,我们看到了一处深山茅屋,里面正烧着火光。这茅屋是猎人临时搭建的。到了冬天大雪纷飞之际,农活干完,山下的猎人就会到茅屋住几天,打一些山猪、野兔回去,这炎热的夏季,茅屋倒是空荡荡的。
金银兄弟把棺木放下后,在大树上警惕的黑师父就跳下来,当即和银脑袋打在一起,几棵大树纷纷被撞倒,几条睡着的青蛇也快速游走。池纵系技。
屋内有火光,娘在屋里。
阿九喊住了我,说道:“萧宁,阿九不负当日的诺言,此刻你与你母亲大人相见,我也该离开!”
我诧异不已,道:“你……你要走……你去哪里……回家吗?”
我诧异片刻,才想清楚,阿九之前答应帮我找到阿妈,事情已经办好,我已经不能把他强留在身边,这样太自私,太自私了!
我知道阿九会在我找到娘亲之后会离去,忽然言明要离去,让我觉得有些措手不及。
阿九说:“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如果事情顺利,半年之内或许可以做完,到时候我可能会再找你。”
阿九恢复固有的冷酷,话也不太多,并未告知他要去干什么。
我问道:“和你父亲有关系吗?”
那日在崖底寻回的头骨,并不是自然死亡。阿九虽然回到故乡埋在父亲,之后又匆忙赶回帮我,这背后的仇杀肯定没有终结。
阿九默认了,过了一会又道:“如果半年之内我没有回来找你,那就说明我死了,又或者心灰意冷,找了空无一人山谷住了下来。你不必太过伤心。我在世上,本来就是多余的。”
阿九做出的决定不会再更改,只是没有料到,这么快就要分开。他的性情如此,要说服他放弃报仇,而跟着我,是残忍,是自私的。
我沉默了一会,道:“好!半年后我在哪里等你!你对我而言,不是多余,没了你,我不会觉得开心。”
阿九面如平湖,说道:“不用你可以在哪里等我,我自会去寻你。我寻人的本领,不算太弱。”
我道:“临走前,你笑一个。”
阿九愣了一下,道:“我不会笑。”
夜色寂静,左手绑着黑布的阿九,消失也江西的大山之中,他要去做的事情,必定艰险。
世上再艰难的路,总是要去走。
我忽然想起了一首老歌,轻轻哼唱起来:“怎能忘记旧日朋友,心中能不怀想。旧日朋友岂能相忘,友谊地久天长……我们曾家终日游荡在故乡的青山上,我们也曾历经苦辛到处奔波流浪……”
蛇灵跑了上前,大声喊道:“阿九,你要是不回来,我就画个圈圈诅咒你娶不到老婆。”
蛇灵的叫喊声在风中回荡,走出很远的阿九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对着我微微一笑。
我想,阿九终究是学会了微笑。
我喊道:“蛇灵,你真喜欢阿九了,要不你跟他走算了。”
蛇灵没有搭理我,落到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