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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陛下早有安排,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只是幌子?
如果真是这样,那倒要早早安排了……
百官入了殿,参拜过后,还未等两位宰相奏读议事,坐在御座上的刘未就以及开了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站起身,面若寒霜,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倦之色。
最近一段日子,对他来说是多事之秋,先是袁贵妃出事,然后是刑部和大理寺共同搜集方党的罪证,每天都有无数证据和消息暗暗传进宫里,逼得他不得不连夜处理,昨日夜里又出了大皇子的事,更是乱成一锅粥。
他甚至都觉得是老天爷在玩弄他,好生生的事情,非要弄的一波三折,就等着他功亏一篑,好惹上天嘲笑。
想到这里,刘未心中生出一股郁气,眉头更是紧锁。
他紧紧注视着百官的神情,丢下一句惊天霹雳。
“昨天朕的大皇子在蓬莱殿遇刺,如今还在昏迷不醒中。”
喝!
“什么!”
“咦?”
霎时间,朝中哗然一片,简直像是炸开了锅。
刘凌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惊得张口结舌,看向父皇的表情也是不敢置信。
蓬莱殿是袁贵妃的地方,即使她死了,也都是她的宫人,谁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刘恒下手?
谁会这么做?!
谁又有这个本事?!
大概所有的朝臣想的都是如此,望着刘未和刘凌的表情也是各有不同。
刘未站在宣政殿最高之处,对殿下所有人的表情一览无遗,自然也不会放过方孝庭和吕鹏程脸上的错愕之色。
“大皇子遇刺”之事只是他用来诈人的,为的是看看朝臣们的反应,但现在见到所有人几乎都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弄的他也不太确定起来。
左右刘恒没有醒,刘未也不愿放过这个机会,趁热打铁,继续说道:“自朕下令为老大封王纳妃以来,先是袁贵妃遇刺,而后是老大在蓬莱殿里离奇出事,可见宫中已经大不太平,有不少意图谋逆之人正对着朕的卧榻之侧虎视眈眈!”
“陛下息怒……”
“陛下多虑了……”
“愿为陛下分忧……”
刘未深吸了口气,冷着脸继续说道:“既然有人不愿意老大纳妃就藩,朕就偏偏不能让这些宵小之辈如愿。民间素来有‘冲喜’之说,老大现在昏迷不醒,正是需要喜事冲一冲的时候,诏令宗正寺、太常寺今日便给出肃王妃的人选,由朕亲点,三日之内,举行大婚!”
哗!
大臣们简直要疯了,出列直谏之人此起彼伏,都是如此纳妃太过荒诞的意思。
“如果老大出事,连亲事都没有,难道是要日后九泉之下做一孤魂野鬼吗?”
刘未恨声开口,打断了所有人的谏言。
“就算他日要过继其他兄弟之子代为祭祀,也须得是个成年、有王位、有妻室的皇子,诸位爱卿大多都是已为人父之人,难道就不能考虑一下朕的心情吗?!”
“陛下,这样对于即将成为肃王妃的女子来说,是否有些不公呢?”
方孝庭下手一位官员冷不防出了声。
听到这样的话,刘未斜觑了他一眼,冷冷地开口。
“能为王妃,是被选中之人的荣幸。”
陛下您就不能考虑考虑我们这些已为人父的人想什么吗!
在场许多官员家中都有女儿,闻言又气又悲,谁愿意自己的女儿得到这种“荣幸”?
气愤间,众人又忍不住频频看向太常寺寺卿和宗正寺寺卿,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一下了朝就要和他们关说关说,哪怕欠下人情,或是破费财物,也千万不要将自家适龄的女儿名字报上去。
一时间,朝堂上人人无心朝政,不停分神,就连北方大旱这样的事情都没有提起多少人的注意,还是户部连续三次提醒,才重新回归到议程上来。
刘凌立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抚着腰带上的玉带扣,有些不敢相信大哥的命运就被这样随便的决定了。
父皇甚至连他死后以兄弟之子为嗣子继承香火的事情都想到了,还要和民间一般冲喜……
究竟情况已经坏到了什么地步?
***
蓬莱殿里,像是荒唐的玩笑一般的冲喜旨意,竟像是有了用一般。
已经昏迷不醒到让人生不起什么希望的刘恒,静静睁开了眼睛。
“大皇子醒了!来人啊!殿下醒了!”
李明东又惊又喜,连连高呼。
“快去通知陛下!快去通知陛下!”
此时刚刚是下朝的时候,刘未一得到消息,连书房里的大臣们都没管,就立刻飞快地赶来了蓬莱殿。
只是片刻后,无论刘未再怎么有了心理准备,也忍不住咆哮出声。
“你们给朕说清楚!为什么朕的儿子成了个木头人!!!”
☆、第93章 失魂?招魂?
刘恒醒来之前,李明东就已经陷入了惶惶不可天日之中。
他虽少年成名,家学渊源,但他自己心里清楚的很,和历经三朝的太医孟顺之比,自己的经验还嫩的很。
孟顺之在杏林之中简直就是个神话。
他少年时深入各处毒瘴毒物横行之地,救治过无数百姓,后来秦州瘟疫,赤地千里,人人避之不及,他却孤身进入疫区,组织起当地的郎中们治病救人,成为人人敬仰的“神医”。
当年张家为杏林魁首,可他进入太医局后,不但没有受到打压,张家子弟反倒对他恭恭敬敬。他一步步登上太医令之位,几番起落,虽说宫里人人都说他给袁贵妃为虎作伥,坏过不少人命,可要能让这些贵人服气用他,没有真本事是不可能的。
从放完血让刘恒面色如常后,李明东就开始挣扎该如何让孟太医不去告发他这治法的弊端,虽然他也不知道孟太医是故意这么说吓他,还是真的事实如此,不过他知道,只要孟太医向陛下这么说了,不管他做的对不对,但凡大皇子有事,他就要被推出去做替罪羊、出气筒。
李明东端坐在大皇子的床前,脸上早已经没有了那般得意之色,眼睛一动也不动地望着孟太医的背影。
终于,当孟太医单独一人离开殿中,要去外面吩咐药童研磨一味药剂之时,李明东悄悄地跟上,半路上把他截下,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小子适才得意忘形,实在该死,求太医令救一救我!”
李明东要是从头到尾狂妄无比,孟帆反倒会高看他不少。李明东未满而立之年就能入太医局,本事肯定是有的,年轻人恃才傲物又不甘人下也是正常,但在人前狂傲在人后卑微,自是入不了孟太医的眼。
“李太医实在是太看得起孟某人,如果孟某有善后的法子,难道不知道和你用一样的办法救人吗?正是因为我也解不了这个弊端,所以才会一直沉默。”
孟太医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冷山脸。
李明东低下头,掩饰住眼睛里狡猾的光芒:“小子不是求太医令出手相救,而是陛下那里……”
“李太医,你是不是不明白太医局是什么地方?”
孟太医被气的笑了出来。
“这里是绝对不可能一步登天,但行错一步,却是在劫难逃之地!从你入太医局开始,多少太医对你耳提面命,你以为他们是啰嗦不成?!”
李明东听到孟太医的话,缓缓抬起头:“太医令的意思,是不会替小子掩饰,是不是?”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孟太医皱了皱眉。
“本官还要吩咐药童磨药,少陪了!”
“如果您要在陛下面前陷害我,我就把你给三皇子开补药,意图让他虚不受补的恶行告知陛下!”
李明东露出怨毒的表情,一点点立直了身子。
“你说什么?!”
孟太医的冰山脸终于有了些表情。
“我说,你一直给三皇子开一些奇奇怪怪的药方,有些甚至是滋阴之物,根本就不适合这个年纪的孩子……”
李明东自认为抓住了把柄,笑的也张扬起来:“鄙人有爱翻看医卷的情况,从一入太医局起,就将太医令您所有经手过的方子和医案都抄了一遍。原本,鄙人是敬仰太医令的医术,想要从中学会一些本事的,谁想到,杏林妙手的孟太医,居然也会开那种狗屁不通的方子……”
孟太医这才明白李明东在说什么,心中有些哭笑不得的同时,也为此人的性格和手段深深头疼。
这人既狡猾又愚蠢,既狂妄又小心,各种矛盾的特质居然都出现在他的身上,真让他这么留下去,假以时日,说不得太医局里都要翻个天地……
不能让他再留了!
孟太医心中冷笑,面色平静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