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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只了下头便走到桌边的椅子上坐下,见他这副样子,我只得叫了秋儿起来,便走到床边。
宋氏躺在床上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脸上微红,摸了额头有些烫手。想起之前高无庸的回话,才要走开去向秋儿嘱咐几句,宋氏竟睁了眼朝我看过来,眼中明显有丝失望闪过,微一停顿便看向房中的那个男人。
这女人还真是病了,都烧成这样了居然还在想那个无情的男人,也挺可怜的。只可惜我不能可怜你,不然自己就该难受了。
我无所事事地站在床边,告诉自己别急,生病的人不止需要生理治疗,心理治疗也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我已经在她最需要这个男人的时候霸占住他了,现在就大方的让她看个够吧,反正看两眼又不会少他块肉。
不知道胤禛有没有和她眉目传情啊,不能盯着他们两个……可是这间屋子也没啥好看的,看得仔细了记到心里更得烦。我自动忽视了眼前一切事物,却瞥到了床边桌上摆着的药碗,居然犟得不喝药!
这是做给谁看?苦着自己多划不来,难道那个男人会因为你对自己不好便对你好了?真是傻!
直等她收回视线我才低了头轻声问道:“可是吃过药了?”
宋氏瞥着药碗勉强撑起一丝苦笑,我伸手端了药碗递向秋儿,“去倒了,再换碗新的,伺候你主子喝了。”
秋儿应了声端着药碗走出房间,我站在原地看着宋氏,虽是不赞同她这种做法,却也不好多什么。来看她是我着这身份不得不做的,但管得宽了只会让人觉得我站着话不腰疼,可是谁又知道我现在真的疼呢,不一样得强忍着站在这里面对我并不想看到的人。
见她抓着被角缩着身子的痛苦样儿,想起自己在宫里那难熬的两天两夜,还不也是一个人,难道我不吃药不管自己死活了?总有一天她得明白,不管想要什么都得先健康的活着才能有希望,哪怕机会渺茫。
无奈地弯了腰对上她的眼睛,“若是实在撑得难受,就让秋儿帮你擦擦身吧,喝了药好好睡上一觉,许是明儿一早就好了。”
“奴婢没事,劳烦爷和福晋这么晚还过来看望,实在……”宋氏了两句便咳起来,脸上憋得通红,我才伸出手想要帮她,秋儿已进了门。
悄悄收回手立在床边,看着秋儿放下药碗,跑过来帮她顺了会儿气,宋氏才又虚弱地看着我继续道:“福晋回吧,您有身子别再过了病气。”
我回?她四爷不回?
可以!
我就着被子在她肩上轻拍一下,笑着安慰道:“哪就那么娇气,过来看你也是应该的,就是有事耽搁了现在才来,你别怨我才好。你一会把药喝了,踏踏实实地好生养着,既是寒症便少话,不然咳得多了只怕伤了肺,才不值得。待明儿有了太阳叫秋儿把窗子打开通通风,屋子里满是病气,没得自己难受不易调养,还让屋里的人跟着染了病去。若是哪不合适或是需要什么,再或是有什么想吃的,只管叫秋儿找李管家去,实在不行找我也可以,定然得给你的。”
宋氏咬着自己干干的嘴唇,估计在心里纠结了许久才红了眼睛看着我应了声,“奴婢知道了,谢福晋关心。”
我头便转过身对秋儿嘱咐道:“好生伺候你主子,明儿若是还不好,再去找大夫就是,记得回我一声儿。”
秋儿立刻福在我身前,低着头应道:“是,奴婢省得,福晋放心。”
看着丫头乖巧的样子,也是个忠心为主的,只盼那主子执着,这做丫头的真明白才好。走到桌边对着胤禛恭敬地福了下,“爷陪着静竹话儿吧,妾身先回了。”
打进屋起便端坐在椅上的四爷托着我胳膊站起身,也不看我只对着床上的宋氏道:“你好生歇着,照福晋的有事找李管家,爷回了。”
胤禛扶着我往门口走,听见宋氏虚弱地了声“奴婢”就又不停地咳起来,我叹口气停了脚步想要话又觉得不合适,用手肘了那男人的腰侧,屋里才响起唯一的男声,“歇着吧,不用送了。”
秋儿快步走到前面开了门挑起帘子,“奴婢送四爷、福晋。”
着呼呼的风走出门外,我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强撑的腿上顿时失了力气靠在他身上。胤禛弯了腰将我打横抱起,快步走向后院,下巴抵着我头低声怨道:“自找麻烦。”
☆、65。未禝生辰
宋氏的病终于好了,自那日四爷陪我一起过去探望之后,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据每天吃饭睡觉喝药极其有规律,而且不出房门一步,生生在屋里呆了七天七夜。
怎么听着就跟张三丰闭关修炼似的?她不是为了出来之后k了我吧,可别走火入魔了才好,这贝勒府里不需要一位堪称宋真人的格格。
对于这件事胤禛倒是一也不在意,只由她去。他倒得轻巧,这府里的下人尚且没有由他去的道理,能干则干不能干请走,哪能养那吃白饭的冒牌主子,更何况他嘴里的这位还是正经娶进门的真主子。不别的,就是偶尔进宫德妃问上一句,我也得有问必有答才是,哪能不闻不问呢。
所以不当家的四爷远比后院那两只不会话的动物还不了解我的苦衷。
为宋氏的病担心了好几天的我好不容易能休息了,就又发现了一个出宫住的坏处——四爷的生日得隆重的大张旗鼓的吆喝,不能再两个人藏在房里自己过了。
我怀念当年像老鼠一样藏着掖着的日子,只可惜有得必有失,想要出宫么?让你出;想要自己的房子么?让你有;付出便是有了大huse就得可劲儿的显摆,不然体现不出四贝勒今非夕比的身份地位。
唉……往事不可追啊。
听着李福拉拉杂杂地报了一长串儿的物品准备情况,我听着都觉得累了,他还在认真仔细地。不得不皇上调。教出来的人就是好用,凡是我交待过的,只需上一回,甭管多复杂多麻烦,每件事都办得干净利索让我省心。用优秀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我对他的评价,简直就是难得一见的管家之极品。
见他终于合上手中明细,我捏住眉心悄悄出了口长气,笑着看向座前低着头的李福,“李管家,准备得很好,既然物料都备齐了,只麻烦你再向府内众人嘱咐一回,明儿的寿宴必须各处妥当,不许出半儿岔子。”
“福晋放心,奴才自会叮嘱。福晋若是想起还需要些什么,只需让解语姑娘来传个话儿便是。”
“不必了,已然准备好的不要轻易改变,免得大家乱了手脚,也让做事的人分不清什么是对的,太辛苦了,只照起先安排的做便是。明早等四爷一出门,你便着人准备着,在各位爷和福晋进府的一个时辰前,前院所有的摆设都得布置妥当,至于后厨的事,我会让眉妩去盯着,你只管看好前面就是。”
“是,奴才知道。若是福晋无事,奴才先行告退。”
“好,你去忙吧,这几天也辛苦你了,忙前跑后没少受累,只盼着四爷的寿宴办好了,各位主子都高兴,到时少不了你的赏。”
李福瞬间腰又弯了些许,必恭必敬地认真回道:“这都是奴才份内事,若辛苦福晋处处想得周到,奴才做起事来才会如此顺畅,只盼明日的寿宴办得热闹妥当。至于赏,奴才不敢。”
话做事周全妥当的李福不敢领赏?怕老康没收么?我掩了嘴轻声笑道:“去忙吧。”
李福去忙了,我也得赶紧忙自己的事去,四爷这一年一度的生日party啊,搞得一府的人跟着乱转,我还毫无快乐可言,为了谁啊。
早前备的寿礼让自己一时冲动送了老八夫妇,现在不管上天入地,我得再捣腾出个新玩意儿来,不然好不容易心情大好的四爷估计又得给我脸色看。
仔细地关了院门、房门,并嘱咐了几个丫头不管是谁都要挡住弘晖这个磨人精,才放心的进了屋。
短短一个月时间,也不知那子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嘴巴越来越利落,有事没事地就要找人聊天话,模仿力还超强。每天不把我折腾得头晕脑胀他就不算完,除非那个当阿玛的看烦了或是听腻歪了,才会冷着一张脸提着他领子扔回自己的屋,不然根本没人整治得了他,因为他现在根本就不怕我了。
男人啊,甭管大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到了这大清朝才发现,现代男人那些不入眼的缺都变得可爱起来,什么大男子主义啊,和四爷一比简直就是温柔体贴偶耍花枪,什么懒慢闲散啊,那是对生活的极度热爱,享受人生的代名词,什么缺乏责任感没有担当啊,我了个去,像四爷那样天天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