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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节顺着我弓起的脊椎轻缓扫过,停在腰后,勾住细细的带子,勒得我心里一紧。没用什么力道,仍是把我拉过去靠回到他身上。不似方才紧紧拥抱,手臂拢在身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变化,指尖扫过的地方顶着柔软薄丝,蹭得又胀又疼。
“胤禛。”我咬牙,声音干哑。
他回得极轻,明明近在耳边,却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嗯……”
我连话都说不出,缩成一团抵着他,抓住作恶的手,反被握在掌中,一把掀了被子,滑过烛光下那抹鲜明的绿色。
今儿,我穿的不是这件……吧。
☆、307。相偎相依Ⅱ
都越活越通透,怎么到了他身上一儿都不适用。
随着年龄的增长,脾气禀性不止没有软化,反而越发地由着性子来,心眼越来越,记恨得越来越凶。
不过就是忘了日子,多大儿事,也能让他气成这样。提醒我一下不行么?怎么就不能有话好好!
是,孝期过了,我忘了……你记着不就行了!
难道我这做皇后的不好好地打理后宫,见天儿就想着拽皇帝上床?那得被人在背后戳成什么样子。亏他还能理直气壮,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又不是毛头子,急什么!这么大个皇宫,还能缺了他能睡的女人?
不可否认的是,这男人还真的没有老,折腾起人来不逊当年。三年的时间,功夫居然一儿没扔,手段愈加炉火纯青。
凡夫俗子?鬼才信!
幸好之前眯瞪了一觉,不然真要随着他的阿玛额娘驾鹤去了,那时才有他们哭的,谁也别跑,再为我守上一回!
皇帝心满意足,上朝去也。我守着一床被褥,活像滩烂泥。
“主子,起么?”
幔帐外,熟悉声调,是眉妩。
幸好不是解语,我暗暗庆幸,赖在枕上闷声耍赖,“不起。”
解语的笑声立时传来,“让你别叫,非要去讨不自在。累就再躺会儿吧,皇上也快散朝了,回来刚好再一块堆补个盹儿。”
不算清醒的神智登时归位,强撑着想要起身,奈何动弹不得。
胤禛,算你狠!
曹操不禁念叨,皇帝更是,眯个眼的工夫就出现了,挑着明黄帐子露出一张脸,神清气爽。
我扭脸不看,他坐在身畔,凑了面颊到我跟前儿,“还不起?不是要去看年氏?”
好意思提!
要不是昨儿夜里跟他较劲,没头没脑地呛了这么一句,我至于现下这么惨?
也不知从哪儿生出的力气,扯着他衣袖便爬起来,咬牙啐过去,“走,一道儿去。我走不动,你抱着我去。”
果真一把抱住,直接压回床铺,恨不能咬在我牙上,恨恨地,“还是没够。”
搂住他脖子缠得更紧,抖着手指去解襻扣,“对,没够,来,再来,有本事弄死我,便真的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下辈子都逃不掉了。”
唇上长长地嘘了一声,蹭着我的鼻子,“尽浑话。你这记性还真是……我不是过么,不会让你死的,忘了?”
笑个什么劲儿!
手脚并用地缠住,努力扒开衣襟,才刚触到里头那件,反被握住双手,热乎乎的气息吹拂在掌心。
“干嘛?”
我口气不善,他浓浓笑意,“你这是打算豁出去了……既如此,我也不怕人笑话,就跟你疯一回。打今儿起,你不用出去,床都不用下,只管躺在这儿,左右外边有什么闲话儿,你也听不见。以你的心性,听见也是不在乎的。”
“你……”我噎了半晌,咬牙,“疯了。”
连话儿都没再给我一句,个头就生生堵在眼前。
努力推开道缝隙,仔仔细细地瞅,今儿还真是好脾气,就是出的话有冲,“干嘛?”
多大会儿工夫,换成他来问我。硬着脾气回去,“不干嘛,今儿还就是豁出去了,大不了与你同归于尽!”
满床满室的笑声,死死地摁着我压在他身上,呼吸困难。
放肆地笑了一阵,轻悄悄凑在我耳边,“别介,听着倒是有意思,我也想试试,只是……我怕你受不住,还是留条性命与我慢慢厮磨吧,你呢?”
我能什么……
不与你磨,还待怎样,这辈子不就这样了么?
仰望帐,满目明黄,不知还能再什么。
消失了很久的眉妩回来了,人没进来,声音清晰。
贵妃娘娘不好。
不好找太医啊!
找我做甚!
定了心思,反应过来,许是来找他的。
推了推,催促:“你去。”
稳稳躺着的人不肯动,闭着眼睛就像睡着了。
“那我去。”
腰上勒得险些背过气去。
胡乱缠了一阵,终是放开手来,连下了两日的雪竟也停了。
年氏真的不太好,了无生气,像是被冰雪封住,在我看来美丽依然,娇弱更甚。
我坐了许久,她静躺着,一动不动。
起身欲走,锦被边缘轻微地动,露出一截白得几乎透明的指尖,气若游丝,“娘娘……”
短短一声,复又安静,只一双眼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望着我。
这景儿,我还真是见不得。爱的,恨的,哪一个也见不得。外间坐的人啊,不知他见不见得惯。无奈叹息:“养着吧……”
“娘娘……”仰躺的人儿咳了几声,喘得厉害,指尖抠着锦缎,仅仅露出的面孔和手皆是苍白。“求……求您……”
求我什么呢?将死之人,放心不下的无外乎亲人。
“放心,六阿哥是皇上的儿子,只要他自己不死,没人动他。”
记忆中的那双明眸闭了又睁,没了往日那股子难言的神采,每每期待又纠结,现如今,所求的不过是大多数女人心念之事。
年氏急喘了一阵,起话来更是虚弱,却顺了不少,“奴婢还求娘娘……二哥……他已知错,如今他年纪大了……还望娘娘……”
我不知她气力用尽不得,还是认为我能听懂,眼巴巴望着我不再言语,眼底生出泪来,盈盈泛着水光。
窗外阳光正好,积的雪竟有消融之势,偶尔落下水珠,滴答一声,入耳清晰。
我想笑,开口才觉嗓子干疼,阳光刺眼,“年大人怎么了?”
她的声音比我还哑,不复当年清丽秀媚,像是在讲梦中故事,喃喃自语般,“我二哥……最是气盛,那般禀性之人,如今怎生过活……听……二爷将他一路押回京来,还伤了腿,万般不便……他是将军,怎能若此……皇上怨他,绣纹知道,可……我年家……皆是心向皇上,二哥更是有战功的……如今,奴婢死不足惜,还望皇上和娘娘……对二哥……网开一面。”
她的,我都不知。想回一句挺好,都不知为哪桩,又似不合时宜。
推开窗,冷风忽的灌进,呛得我也如她般咳起来。
又一声吱呀,听得门帘子甩起,脚步声渐近。
温热手指抹在眼下,湿凉凉的。背后轻轻地拍。
他站在我身旁,一双眼冷得像外面强灌的风,冰刀子似的。压在背后的手推着我转向房门。
我还没话呢……她欲求我,我得表态。
推不开强力环住腰身的人,干脆拉他一并回到床边。
屋里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立在身旁的还是九五之尊。这种时候,得靠自己,没什么好计较的,不怕人知,更不怕他看。
本宫今儿真豁出去了!
“起来。”
年氏像是吓着了,定定地躺着,从他看到我,眼神亮了又暗,挣扎又费劲地挪动。
我一把揪住她肩头中衣,强行拽起来,在身后塞上枕头。回身险些撞到跟过来的皇帝,随手推开,抓起方才坐的椅凳咚的一声闷响放置在床边,坐稳。
“听好,你求的事儿本宫办不到。方才你的,不知是打哪儿听来的,本宫一件都不晓得。原想忠告你一句朝堂的事儿,你这做妃子的不要胡乱打听,如今,看你这样子怕是活不长了,也就算了。否则,你虽为贵妃,也定要治你,在这后宫竖个榜样给那些不知规矩的看看。话回来,你二哥怎么了?瘸了?哪条腿啊?”
无人应声。
怕是我问得太过得意,她瞅着我,他也是。
轻拂过膝头裙摆纹饰,倾身向前离她近些,“你家二哥伤了腿这事儿,待本宫问清楚是谁干的,定要好好赏他。你也不必太过忧心,身子差成这样还担心那些有的没的,何苦作贱自己,能死在前面的是有福的。话已至此,你该明白,这件事求谁都不好使,年羹尧——死定了。”
努力靠坐的人打着晃,强撑着稳在床头,泪珠噼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