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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没有理会扯着他衣袖不放隐藏在可怜状后双眼发光的孝颜,只对我了一句话,“再多吃补脑子的,顺便想想你在雅加达过的话。”
我努力回想,黯然低头,我坚信自己是一个长了脑子的女人,不该做出带孩子去当探索者的傻事。于是,我悲催地屈服了,向着隔洋相望的非洲大地回眸一泪。
另一个伤我心的人,便是孝颜。她仗着自己身怀我展家骨血,仗着自己男人守在身边没有留在京城,残忍地提起了一件我曾努力遗忘的事——即将发生在康熙5年的选秀。
我无力再幻想美好的下一站旅程,每天坐在船上任意一个地方,看着蓝色大海。不再过问要去哪里,只是安静地呆着。
此次的选秀可会有那年家妹,这一年间她是否一直住在府中,胤禛是否如后世所的那样给她抬藉让她进宫参选,是否真的明年便会将她娶进府门,让她真正成为雍亲王府里的一份子,甚至开始专宠于她?
这些事不停转在我的脑子里,形成画面,将我缠得几乎透不过气来,一团混乱。
我突然醒悟,自己的身体虽是远离了京城,也确实轻松的过了一年安生自在的日子,可是在我真正享受了什么叫做生活乐无边后,还是不得不面对严酷的现实。我知道,他一直在我心底,而我的心,终是落在了他的那座亲王府。
孝颜似乎发现自己错了话,开始粘腻地缠着我,试图赎罪地开解我,反而越越没脑子,甚至让我怀疑她是故意的,更加烦躁。我不想讨打的一杆子撩翻整船人,却仍要不怕死地上一回,孕妇这种生物确实是会变笨的,至少当年的我和现在的孝颜就是个绝好的例子。
“你,你家四爷此时在京城做什么呢?哪个女人最可能缠着他?”
“你知道历史的,跟我,你不在的这几年里,他又让几个女人生了几个娃?”
“你,明年选秀皇阿玛会不会再一口气送两个女人到你家院子里?”
“你知道历史的,跟我,他后来又娶了谁?”
“你,他想你么?有你想他这么想你么?”
……
试想一下,谁劝人会哪壶不开提哪壶?她会!谁劝人会火上烧油?她会!谁劝人明知被劝的快要抓狂了,还继续我行我素天马行空不着四六胡思乱想执着不悔地找死?她会!
就因为这个死丫头还没傻透,她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有块免死金牌,就挺着越来越大的肚子不断刺激我。
我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瞪着她,“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我就知道这几年半个娃都没有,没有!”才刚发泄完自己竟也没了力气,低声叹道:“再过几年……57年……会不停有……”
孝颜的眼睛闪了又闪,好奇地望着我,讨好地问:“这么咱56年就能回了?要你家四爷还是不错的,能忍几年不生娃娃,偏要等你回去才肯再接着生,还真不赖……只是,那时你得多大岁数了,高龄产妇可不大妙。”
我翻了个白眼,在心里默念一句:你这个白痴!
对此,我决定只暴躁不暴力,因为我是一个好人,不对同为女人的孕妇下手。我奋力地在甲板上踩来踩去,向着蔚蓝海面狂吐口水。
等你把娃生下来,看我怎么拿你娃出气。有本事走着瞧,看最后咱俩谁是高龄产妇!
我恶狠狠地在心里握了下拳,便浑浑噩噩地把自己丢进被褥的怀抱。
不知道船又走了多久,直到被弘晖拽出舱门拉到胤祥的房间,听到哇哇的啼哭声,看到孝颜抱在怀里的娃娃,才反应过来她已经生了,而我这做姑姑的竟然一儿都不知道。
这是第二个降生在船上的生命,一个健康的男孩子,胤祥为他取名弘晈,仍是依着皇孙的弘字辈。胤祥在这艘船上除了大海唯一每天能看到的便是日月交替繁星满天,只盼儿子晈如日晈如月晈如星。
孝颜把孩子递到我怀里,心的用手扶着,却装作不在意地对我豪气许诺,“我知道你气我,所以我把孩子交给你了,任由你打骂出气,直到你爽了为止。”
我无言以对,低头看向怀里柔软的娇奶娃,长而卷翘的浓密睫毛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亮晶晶地望着我,的鼻翼轻浅的呼吸,粉红色的唇瓣微张着偶尔吸吮两下空气。
爱新觉罗家的男孩子面孔都有些相似,何况是如此可爱漂亮的婴孩……我的记忆像是被瞬间启动了开关,想起被胤禛带走的那个儿子,来不及转身泪已滴落在他细嫩的脸上。
☆、168。静海祥风Ⅱ
康熙54年月15日
四大文明古国,我有幸自中国出发,见识了印度,到了埃及,原本可以再期待下一个目的地,隔红海相望一路北上的古巴比伦?那被黄沙淹没的空中花园,现今是否还依然美丽着,等我?
虽然知道它早已不复存在,但我仍在的期盼着,甚至感叹自己这难以解释缘由的穿越之旅,竟然可以如此圆满。
当时的我曾站在埃及的漫天黄沙中,真心地感谢万能的阿拉真主,虽然我从来不信,可是既然入乡了,不免随俗。相信在那里,再谢佛祖也没什么意义,毕竟我不是胤禛那种虔诚的居士,还到达不了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至高境界。
可是,为了他,我兜兜转转了一圈,仍是回到这里。
京城繁华依旧,街市上吆喝声不断,各种商品琳琅满目,胭脂花粉、泥人糖人、首饰绸缎、花草药材、真假古玩,应有尽有。耳畔依稀传来贩与路人你来我往的讨价还价,虚虚实实热火朝天。
听着那些熟悉的语言,何止是亲切,我简直要泪流表示对祖国的热爱。真真是外面世界千般好,难敌乡音一脉情。
还有街边馆子里不时飘出的诱人肴香和酒香,每每提醒我,身处何方。
阔别四年,我终于回到了这里,却掩人耳目混迹于过往的人流之中。
雍亲王府的轿子才从另条街上四人抬过,熟悉的银黄盖红帏自我眼前快速掠过。我知道里面坐的人是谁,却只能背转过身以斗篷上宽大的连帽将自己头脸遮住。
今日的京城喜气洋洋,到处都有人在议论雍亲王府的喜事。而我缩在行久身后,隐在通往王府必经之路的街旁角落,看着不停歇的车轿骏马陆续经过,都是赶去贺喜的。
整个京城百姓都知道的皇家喜事,偏只有我忘记了。
怎么会只记住康熙57年之后的生子不断,偏偏忘了年家妹嫁入王府第一年便为胤禛生了女儿的事。我巴巴地赶回京城,倒像是特地来道喜的,或是,最多余的一个人。
还好路人们只在关注那些尊贵的皇亲国戚,还好我带的是行久,若是换成赫或易安那样的西洋外貌,被人看到只怕想躲都难。
行久的手始终伸在我肘后数寸,我知道,却固执地装作没有看到,低下头坚持着往回走。来不及躲闪擦肩而过的路人,向旁边踉跄了一步已被他稳稳扶住。
“四嫂?”
讶异惊喜的男声自身后不远处传过来,接着就是马嘶长鸣,利落地翻身下马。我像鸵鸟一样迅速转身埋在行久胸前,听得来人走到身后又试探地轻唤了一声四嫂,才用力掐住喉咙哑着声音在帽沿的遮挡下声问道:“哪尼?”
我知道胤禟还没有走,仍是站在我身后,也能感觉到他在探头看我,只是再没有开口。行久像是明白我的意思,手掌轻揽在我肩上,又扯了下遮在我脸旁的帽沿,才用日语低声同他讲话。我还是听不大明白,也没有心思去猜测,只盼他快快离开,该去哪儿去哪儿,不要与我纠缠。
“不好意思,认错人,打扰了。”胤禟的声音里有着疑惑,完之后又停留了一会儿,远处响起胤俄那再熟悉不过的高声催促,才迈步从我身后走开。
我像是瞬间没了力气,被行久抱在身前又将脸扣在他肩上,任由他抱着快速逃离。只觉清晨的温暖红日霎时变成了阴云密布,一片灰黑见不到光。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来,自由自在地环游世界不好么?我还能去更多的地方看更多的名胜古迹,还有那么多未尽的旅程,为什么偏要在此时赶回来。
行久没有把我带回新买下的宅子,而是直接送回到船上。我又躺在自己的船舱里一动不动,就像是回到了5年底时在船上毫无生气的那段日子,任谁叫也不肯出去,除了弘晖来喂我喝药,所有人都不见。
当时的我为什么病了,又是怎么好起来的?我已经想不起来了,好像我的记忆力越来越差,除了那些美丽的景色,几乎什么也记不住。
到现在我还能清楚记得旅程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