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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已经好几天了,难道他还想不清楚自己哪儿出了问题?
难道我得指他?难道我高估他的智商和情商了?
“额娘,冷。”
弘晖的手轻轻抓在我手上,烫得厉害居然冷,我吓得忙探身抵住他的额头,子竟然发烧了。匆忙坐起身抓了条被子覆在他身上的锦被上,轻声哄道:“弘晖,乖,别怕,额娘在呢,你先躺会儿,睡一觉就好了。”
弘晖的眼中看不见白天的神采奕奕,却仍体贴懂事的着脑袋,声的回了我声“好”。
快三年了,这个孩子一直让我省心,虽然偶尔顽皮也会气得我跳脚,但身体一向好得很,生病还是头一回。见他这么难受的样子仍然乖得听话,我才体会到什么叫担心,在他热烫的额头上轻吻一下,忙转身下床什么也不顾的跑到外间。
了桌上的蜡烛,看到眉妩已半支在床上睡眼惺忪的看我,忙走过去扯着解语的被子,“眉妩,去打凉水再拿几条帕子,解语,你去找些酒再准备几个暖炉。”
两人腾地从床上坐起来,解语的眼睛还没全睁开已经披了外衣跟着眉妩往门口走,我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忙跟上去轻声嘱咐,“心些,轻一儿,别吵着大家,快去快回。”
“知道了。”二人应了声便跑着消失在夜色里。
我端了烛台走回里间,靠坐在床头用被子将弘晖裹得严严实实地抱在身边,“弘晖,你白天是不是玩得着凉了,现在有些发热,不是很严重,额娘等下帮你擦擦,你再忍忍。”
弘晖的手从被子里探出攥住我的衣襟,“额娘,弘晖没事,就是冷。”
我握住他的手轻轻塞回被子里,又抓住被角仔细的掖好,抵着他额头轻声叹气,“额娘知道,知道。”
“额娘,阿玛呢?”
“……”抱着儿子的手慢慢收紧,想了会儿才开口回道:“你阿玛这几天忙,等你明儿好了,就会来看你的。”
弘晖听了只是头,没有再追问,可是,胤禛在哪儿?
书房?卧室?还是这府里的哪个房间里?我之前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也没有心情去想,只是不想在这夜里折腾其它人,可是弘晖问到了,我又能什么?难道现在去把他阿玛给找来么?原来人在生病脆弱的时候都想有个依靠,弘晖是我也是,此时此刻,我倒巴不得他再来踹门,可能么?
房门被人推开,我听着急促的脚步声才想要催着再快些,却愣愣地看着来人已快速走到床边。嘴半张着却不出话来,直到一只手掌探到弘晖的额头上,我才哑声叫着,“胤禛……弘晖……”只叫了两个名字再不出别的,眼睛才觉得湿热,泪已经顺着脸颊啪嗒啪嗒的掉下去,他居然真的来了。
“没事儿,别担心。”胤禛的声音明显不具备劝慰我的坚定,双手却毫不迟疑的就着被子把弘晖抱在怀里,转身走向房门。
“阿玛。”我听见弘晖虚弱却开心的叫着他,才反应过来随手抹着眼泪下了床,踩着鞋子追上去抓住胤禛的衣袖,“他在发热,你带他去哪儿?我已经叫眉妩她们准备凉水和酒了,擦擦身子就会好的。”
“高无庸去请太医了,你回床上歇着。”胤禛简单的完抬步便往外走。
我跟着他直走到门口,扯了被子盖在弘晖头上连声劝着,“哪儿也别去,就在这儿呆着,弘晖病成这样,我怎么歇得下,既是请了太医,就请到这里来。”
“你也知道弘晖病了,把他带走是怕过了病气给你,你现在还病得起么?我不会让他有事。”
我明白他得对,可是他不是母亲又怎会懂我,见他执意要走忙开口阻止,“我知道,可是今天你不能带走他。我会心自己的身子,肚子里的是孩子,弘晖也是,我必须看着他,看着太医来,看着他好起来。”
胤禛似乎在犹豫,我便拉着他胳膊往回扯,正好眉妩端着水盆回来,我忙叫道:“眉妩,打了帕子给弘晖擦身。”
胤禛叹了口气将弘晖抱回到床上,我坐在床边解着弘晖的衣服,边脱边:“弘晖,你阿玛来了,还叫了太医来帮你诊治。额娘先帮你擦擦,会舒服一,你闭上眼睛,要是困了就睡。”
弘晖的脸上红通通的,眼神有些发直,在我和胤禛的脸上来回看了两眼就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眉妩,你帮他擦擦胳膊还有腋下。”接过眉妩递的帕子覆在弘晖的额头上,又拿了一块在他身上一遍遍的擦着。
站在床边的胤禛倒是没有再管我,只是拿了件外衣披在我肩上,又顺着我头发轻抚了两下,便安静地看着。
“四爷,高公公回来了,奴婢把太医给请过来了,这会儿正在门外候着。”解语着已捧了暖炉走进来,放在弘晖身边。
胤禛接过我手里的帕子丢在水盆里,将我从床边扶起又看着我穿好了衣服,方才走到椅边坐下,“请太医进来。”
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跟在解语身后走进来,向着胤禛打了个千,“苏长庆给贝勒爷、福晋请安,贝勒爷吉祥,福晋吉祥。”
“不必多礼,苏太医请起。”胤禛虚抬了手,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待太医站起身方才指向床上的弘晖,“深夜相请,有劳了,还请帮大阿哥诊治。”
太医应了声便径自走到床边,挥手退了眉妩和解语,一手搭在弘晖的脉搏上一手掀着他的眼皮,又捏了脸颊看了看他的舌头,最后才探手试了体温。
不一会儿工夫已然回到胤禛面前,微躬着身回道:“贝勒爷,大阿哥只是略染风寒,并无大碍。身上虽是发热,倒算不得厉害,擦身的方法很好,只叫服侍的人多擦几遍即可降温。另外再让大阿哥多喝些温水,也能帮助排除体内毒素。”
其实我知道弘晖该是白天玩得出了汗,没有及时穿脱衣服,所以晚上便有些发热,但当母亲的总是会因为担心乱了阵脚。听了他的话我倒是真放心了,只是……这个太医挺有意思的,我本来还怕那些老头子过来,少不得又要折腾弘晖,没想到胤禛居然请了这么位年轻有见识不拘泥的来,他的方法倒是与现代那些学医的人很像。
“苏太医的意思……”胤禛皱着眉看向苏太医,颇有些怀疑的问道:“不用开方子?”
太医倒是不慌不忙,微低了头清晰回道:“回贝勒爷的话,若是开方子,苏某便给开几味温补的药材调理下。毕竟是药三分毒,大阿哥如此年幼,吃多了药材并非好事,病症之毒虽是强压下去,可是药毒却留在体内,得不偿失。同样都是一夜的工夫将病养好,倒不如辛苦下丫头,多给大阿哥擦身,比吃药强。”
这子穿来的吧?怎么思维方式和我这现代人一样呢?年纪就能进太医院,得是什么来路,居然敢这么和胤禛话,不止对治病的看法新奇,连对当爷的态度都不一样。我很想对胤禛听他的吧他是对的,可是对这个头回见面的外人摸不清来路,还是让四爷自己做主好。
“好,既如此,有劳了,解语,送苏太医。”
“苏某告辞。”太医随着解语走了几步居然又折回来,“贝勒爷,苏某再嘱一句。”
“讲。”
“大阿哥这病虽是易好,但福晋现在身怀六甲,还是不适宜同住一室。”完了也不等胤禛吩咐,起身便走出门外。
这人也忒有个性了,我看着窗外挺着背脊昂首走出院门的人影,不禁向胤禛问道:“这个苏太医……你叫高无庸去请的?”
“我请的?我怎么知道苏太医会变成苏太医,这时辰了难道再请别人去,不让他治么?”胤禛着慢悠悠的从椅中站起,皱着眉头走到了床边。
看来是四爷请了老子,不知何故变成了子,难道老子不给四爷面子?不过,我倒觉得子来得挺好。
想着便走到近前揪着胤禛的衣袖道:“我觉得这个苏太医挺不错,他的见解很独到,不止懂医理,而且有医德医心。孔老夫子是因材施教,他却是因材施救,很好,做大夫的就该如此。若是他也像那些迂腐的老太医一样,给弘晖开上一大堆的药材,我才真要担心了。只不过,以他的性子,在太医院很难有出头之日。”
胤禛也不应我只是摇摇头,弯身用被子将弘晖裹好抱起来,吩咐了眉妩去弘晖房里照顾,才对我道:“你既如此信这位苏太医,便听他的话,我将弘晖送回去,你快歇着吧。”
这人,竟用这话来堵我,除了看着弘晖被他抱走,我还能什么呢。无奈地看着解语将房内收拾好,无奈地躺上床,可是折腾了这么久,居然还很精神不觉得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