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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经作好了绝死的准备,定要与鬼子血战到底,而此时,只要他们的团长还在这里,那就是他们的军魂,就是他们的依靠,就是他们的支柱。
高伟是一个有心之人,他把张贤送进了天主教堂里,他知道那个神父王约翰其实就在天主教堂内藏了许多五十七师的重伤员,这所教堂里也有个秘密的地下室,只是当初破城的时候,那些日本兵没有找到。正是因为有这个懂医术的西班牙传教士的精心护理,才保住了张贤的这一条命。
奇怪得很,鬼子并没有再进入常德城。后来高伟才知道,并不是鬼子不想进占常德,此时根本就是形势所迫,常德的得失对于日本人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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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击溃沅江南岸的国军第十军的第三师之后,他们再一次占领了德山镇。但是,横山勇面对三个方向夹击而来的国军,显得紧张万分,眼看着南面欧震兵团就要包抄上来了,此时再留在沅江南岸,无疑是在找死,当下只留了一个第六十八师团断后,将南岸所有的日军撤回到北岸,准备北返。
日军第三师团一万多人就从常德城东而过,师团长山本三男命令不许停留,迅速北进,要赶在国军第十集团军击败其第三十九师团之前,守住阵脚,并夺回澧县和津市,占据澧水的渡口,为日本十一军开路。
松下靖次郎就在队伍中间,望着已然渐行渐远的常德城,他心中却是说不出来的一种凄凉,两串泪珠悄然滚过他的腮边,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挂了满脸。
“松下君,还在想着这座死城吗?”他身边的山本三男师团长看到了松下靖次郎的眼泪,这样地问着他。
松下靖次郎擦了下脸上的泪水,转过头看了这个上司一眼,没有答话。在败回第三师团的时候,山本三男对他大发雷霆,但是最终还是放过了他,要他戴罪立功。毕竟,对于日军来说,象松下靖次郎这样能打仗、经验又丰富的中级指挥官也越来越少,这一战之中,他已经死了两个联队长了,如果再把这个松下中佐撤掉,就只好自己去冲锋陷阵了。
“松下君,你为什么哭呢?”山本三男又追问了他一句。
松下靖次郎沉默了良久,又望了望已经消失在自己视野里的常德城,嗄声而答:“将军,我在为我那些死在常德的兄弟伤心,我还没有来得及将他们的尸骨火化带走,他们都将客死它乡,不能够魂归故里了!”
此言一出,松下身边的许多日本士兵都戚然而悲,山本三男也沉默了下来,良久,才转头对着松下靖次郎道:“松下君,我等皆帝国军人,为国家利益而奋不顾身。西乡隆盛有一首诗,我想送给你:男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何处不青山?”
西乡隆盛是日本明治维新时期著名的军事和政治家,与大久保利通和木户孝允合称为“明治维新三杰”,这首诗松下靖次郎当然知道。
“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何处不青山?”松下靖次郎喃喃地念着,心下却是一片的茫然,在这一刻,他的脑中闪过了张贤,闪过了常立强,闪过了司马云,还闪过了那匹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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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常德城平静了下来,但是,常德周围的战斗一直在进行着。
十二月五日,第六战区方面各部作战都很顺利,第十八军已经抵达了澧水的岸边,并清剿了鬼子设在这里的几个据点;第七十九军继续向常德北方逼进,压迫着日军第十一军。而在常德西面,王辉兵团第六十三师已经攻克桃源,推进到了常德的西郊,敌第十三师团已经被张林福所率的五十八师从黄石击败,退居漆家河一线,岌岌可危起来。但是,因为进援常德的第三师被日军在德山围攻之中,重庆军委会虽然判定了日军马上就要转入退却中,只是他们又得到了一个错误的情报,说是常德尚有敌人八个联队留守,形迹可疑,于是下了一个糟糕透顶的命令,要求两个战区暂时保持原态势,不要靠近常德,先观察敌情。
便是这样一个错误的军令,让横山勇得到了一个喘息之机,所以才使日军得以迅速击垮了进援到德山的第三师。
而日军在击败第三师后,抢下德山,使沅江南岸之敌全盘皆活,横山勇再不犹豫,留下六十八师团断后,将其它各部尽皆过江,甩下了常德城,向北疾驰而去,他要在第三十九师团被国军第十集团军击溃之前,抢下澧水的渡口,那也是他们逃命的根本。
当得知日军已经在退却之时,欧震兵团推进得十分迅速,这与当初第九战区组成李玉堂兵团进援常德的情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成军不过两天,已经推到了德山外围,与断后的日军第六十八师团发生激战。而此时的敌第六十八师团也全无战意,一触即败,向汉寿方向退去。
这一仗终于有了结果,欧震中将已然心知肚明,马上以第五十八军的三个团进击德山,负责收复常德,又以第七十二军的三个团追击敌第六十八师团,而些建制完整的暂编第七师设为预备队。
兵团在推进中,其下滇军的新十一师意外在收容到了从德山突出来的第五十七师的残部,不过,此时的五十七师,在师长罗达的率领之下,只剩下了八十三个人。
再见到援军的时候,罗达已经没有先前的激动,他十分清楚,从十二月三日凌晨他们一百多号人突围出了常德,到此时已是十二月七日了,四天过去,身在常德的张贤所部,只怕早已成了敌人的炮灰。
在联系上王辉军长之后,王军长对于罗达弃守常德的解释没有多作追问,当即电令他率残部协助友军攻占常德,看着这些疲惫不堪跟随自己身边的八十三名生死的弟兄,罗师长很想让大家休息休息,但是上命难为,不得已,只好命令苏正涛集结带出来的这八十余名残部,协同新十一师进攻常德。
而此时的常德,根本就是一座空城,鬼子早在十二月五日那天,便被张贤与川军残部赶了出去,一直未再来过。
新十一师前锋开进了常德城,而此时在城中的是高伟营长率领的三百多名五十七师的伤员和残部,初时,他们还以为是鬼子再一次攻进了城来,躲在废墟间准备着再与敌决杀,当看到是自己的军队,所有的人都从废墟中钻出来,迎接兄弟部队的到来。
望着重新飘扬在中央银行楼顶之上的青天白日国旗,这些残存下来的虎贲之士们都禁不住泪流满面。
新十一师列队开进城里是第二天的事,这个滇军师长姓侯,当知道常德只是一座空城,连个鬼子的影都没有时,想着马上开进城中,以夺回常德之功自居。但是他手下的幕僚却向他献计,说这样毫发无损地开进城实在太说不过去了,中央军在此守了半个多月,伤亡惨重,才换来了这座空城,就这样进去肯定会与友军结怨。于是,这个侯师长听从了这些狗头军师的建议,命人在常德城外对着空中枪炮齐鸣着打了大半夜,以表示战况的激烈,然后才列队进城。这件滇军所做出来的古怪事,到最后倒是变成了国军的一大笑谈。
而那个又跑回太阳山,想避鬼子兵锋的川军四十四军的冯副师长,更是后悔不迭,本来就是捞到手的一件奇功,就这样拱手让给了别人,恨得他到最后只能自己抽自己的嘴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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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七日,常德收复,也是在这一天,第十军的第一九零师进占了德山,敌第六十八师团也败退而去,此时的沅江南岸已无敌踪。
而在常德之西,横山勇又凑集了九千的兵力,抵挡王辉兵团的进攻。此时,常德已经被国军收复,敌第十三师团生怕两面夹击,一边抵抗,一边向逃去,在漆家河一线,张林福师长亲率着五十八师攻进了敌第十三师团的司令部,敌第十三师团长赤鹿理负伤而逃。而此时的河洑镇,也被第十九师攻克。敌第十三师团向北逃蹿而去。
孙仲将军不愧为久经沙场的西北军名将,早已看清了战场上的局势,在常德失守之后,他便以歼灭日军的野战兵力为战略目标,他知道常德的克复不过是时间迟早的问题。所以尽管此时王辉兵团离着常德也只一步之遥,却还是电令王辉集团北上歼敌,宁可将收复常德的功劳让给别人。这种见识与器量,在国军是却是不多见的,但也是他这一明智的决定,才使得日军不敢在常德逗留,也间接地救出了城内被困的高伟所率的三百多虎贲勇士。
王辉命令七十四军与第一百军继续追敌,而自己带着几个参谋也从大西门进了常德城。
在中央银行的十字街前,他看到了罗达,这位率师保卫常德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