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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江赌虫提出,只要给他二百两银子,他就立刻让他爹娘腾地方。
二百两银子在当时的清远,可以买上一所不错的三进宅院了。一般的人家一辈子辛辛苦苦。都未必能攒上这么一笔银子。
大家都觉得江赌虫这口开的太大了,纪家的先祖就算是有万贯家财,也不可能平白就给江赌虫这么多钱。
然而出乎众人的意料。甚至也出乎江赌虫的预料(他本来想着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纪家先祖能给他几十两银子就不错了)。纪家的先祖很痛快地就给了这笔钱。
江赌虫得了这样一大笔银子,他也真是光棍的很,当下就当着众人的面,仅用自己的两只手,就将他爹娘的坟扒开,将尸骨挖出,用了一只破麻袋装走,重新又埋回乱葬岗了。
纪二老爷将这段往事说完,纪三老爷就惊愕地张大了嘴。
这简直就是传奇话本中才会出现的情节!
“看来挖自己祖坟,暴父母的尸骨,这是江家祖传的技艺啊!”纪三老爷惊愕了半晌,发出一句惊叹。
纪晓棠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江庆善挖开他爹娘的坟,将两人的尸骨偷埋入纪家的福地,然后又亲手将爹娘挫骨扬灰,从乱葬岗胡乱找两具尸骨来冒充他爹娘。当时纪晓棠就觉得江庆善所作所为简直骇人听闻,原来江庆善祖上早就做过类似的事情了。
“不知道江庆善知不知道这段往事?”纪晓棠就道。
“肯定是不知道了。”纪三老爷就道。
纪二老爷也点头。
后来江家依附纪家而发家,这么一段无赖的黑历史,哪里还肯再提,更不会在子孙面前自曝家丑。结果久而久之,也不知道怎么到了江庆善的耳朵里,就变成了完全相反的一个故事。
“江庆善的祖父颇有他乃祖之风,无赖更甚于江赌虫,只是胆气心智却大大不如。”纪二老爷就道。
等了一会,纪二老爷就见纪三老爷和纪晓棠都没再说话。
纪二太太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又微微的笑了起来。
“爹爹怎么了?”纪晓棠立刻就问道。
“我想起一件事。”纪二老爷就道,“当时你祖父说起这件事,我和你大伯父都在场。我和你大伯父就都问你祖父,说曾祖太过心软,当时就不该给江赌虫那么多银钱,后来更不该重用江赌虫。你们两个,却谁都没有这么问。”
纪晓棠哦了一声,隐隐约约地明白了一点儿什么。
“二哥和大哥这样问了父亲,父亲是怎样回答的?”纪三老爷就问。
“这个答案,我一会再告诉你们。三弟、晓棠,你们说说,我纪家先祖,为什么肯给江赌虫那许多银钱,之后又为什么重用了江赌虫?”
“先祖重回清远,可以说全无根基。给江赌虫银钱之前说的明白,并不是不能对付江赌虫的敲诈,只是怜他一家走投无路,给的是救命的钱。先祖此举,定然轰动清远,从此奠定了仁善之名。”纪晓棠就道。
纪二老爷微笑点头。
“还有呢?”
“再有,先祖恐怕是看上了江赌虫的狠、绝、厉。”纪晓棠略一思索,就又说道。江赌虫显然并不是好人,但是这个世上,也并没有多少人能够那么准确地抓住机会,毫不犹豫,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地做出那样的事。
纪家的先祖,看上了江赌虫的可用之处。
纪二老爷垂下眼帘,沉默了半晌,才又轻轻地叹气。
“爹爹,我说的不对?”纪晓棠就问。
“不,你说的很对,这正是你祖父告诉我和你大伯父的,先祖留下来的话。……我和你大伯父,却没想到这个,只想着一开始就不该给江赌虫这样的人机会。”
当时纪老太爷讲这段故事的时候,纪二老爷和纪大老爷都已经成年,且读书有成。而纪晓棠的心胸和眼界,竟然还胜过他们这样两个成年男子。
“爹爹和大伯的想法也没有错。”纪晓棠却说道,“先祖所处的年代和所经历的事情,与爹爹、大伯完全不同。”
纪家先祖那个时候天下才刚刚太平,纪家先祖是经历过离乱的,他的想法倾向于乱世枭雄,与太平世界下长大的纪大老爷和纪二老爷当然不一样。
纪大老爷和纪二老爷惯常经历的,所追求的,都是稳。
“晓棠这话说的有道理,更见得见地不俗。”纪二老爷赞赏地道。
既然纪晓棠能说出纪家先祖看上了江赌虫的可用之处,那么有许多事,他就无需再告诉纪晓棠了。
纪家先祖重回清远,正如纪晓棠所说是根基全无,仅仅依靠银钱,如何置下那么许多的产业,在清远站稳脚跟,成为清远人人仰视的存在?!
“晓棠难道不也是生长在太平盛世,难道不该跟大哥和二哥的想法相同,怎么会有与先祖一样的看法?”纪三老爷一直沉思不语,现在突然问道。
纪晓棠眼波流转。
谁说她一直生长在太平盛世,她偏偏就曾经离乱,且已经死在乱世中一回了。
“即便是生长于乱世,也未必就有先祖的心胸和见识。晓棠,颇有我纪家先祖之风。”纪二老爷就道。
纪二老爷说着话,就站起身,在屋子里踱了几步。
“有些话,本想着不跟你们说。可看你们叔侄这一年来成长可喜,我想还是跟你们说了吧。”纪二老爷最后在纪老太爷的小像前停住脚步说道。
纪晓棠和纪三老爷忙都正襟危坐。
“曾祖颇通易经,晓风水、善占卜。江赌虫带父母尸骨敲诈,从曾祖手中得到大笔银钱,自以为占了便宜。曾祖从中看到的却是别的。”
“是什么?”纪三老爷忍不住问。
“资粮。”纪二老爷缓缓说出两个字,“江赌虫当年之举违逆人伦天道,断送了江家的命数。……从此为我所用,为我纪家子孙之资粮。”
最后这句话,是纪家先祖的原话。
“这句话父亲只告诉了我。”纪二老爷又道。原来这句话,纪老太爷只告诉了纪二老爷一个人,连纪大老爷都没有告诉。
而今天,纪二老爷又告诉了纪晓棠和纪三老爷。
“你们只记在心里,只怕以后也无需跟后辈们提起了。”纪二老爷又嘱咐了一句。
这句话的含义就颇丰富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秘辛
纪晓棠默默地将纪二老爷的话记在了心里。
说完了祖上这段故事,颇解了纪晓棠和纪三老爷的一些疑惑。
“江庆善和江兴龙贼心不死,不得不防。”纪二老爷就道。
纪晓棠和纪三老爷就都点头。
除了顾霞儿在江家替他们打探消息,纪二老爷和纪三老爷也做了其他的一些安排。
话题就又转到江家的出逃的粗使仆役身上。
“马五这个人我知道。”纪三老爷就开口道。据纪三老爷所知,马五可不仅仅是替江庆善喂马的。
“……应该是专门替江庆善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的。我怀疑,马五手上早就沾上了人命。”
说白了,马五这个人,就是专门替江庆善干杀人的勾当的。
“如果是这样,他必定是江庆善的心腹。江庆善待这样的人,不会薄了。马五为什么要逃走呢?”纪二老爷就道。
“马五为江庆善做了某件事,江庆善现在想要杀人灭口,马五知道了,所以先逃了?”纪晓棠就猜道。
“也有这种可能。”纪二老爷和纪三老爷都点头。
三个人商量了一会,得出结论。
马五逃走的原因并不是最重要,找到马五才是重要的事情。
找到了马五,就能知道江庆善许多私下里做的违法勾当,从而掌握先机,随时可以钉死江庆善。
而据顾霞儿说,马五是忘府城逃了。府城繁华,人口众多。流动的人口也相当大,比起山野之中,确实是比较好的藏身所在。
“他倒是懂得隐于市的道理。”纪二老爷就笑道。
“二哥,这件事就交给我好了。”纪三老爷想了想,就说道。他已经考过了县试,接下来要考府试和院试。
府试和院试都将在府城举行,本来纪三老爷过几天也要收拾行李往府城去的。
“考试最为紧要。其他不过是细枝末节。你要分清楚轻重。”纪二老爷就对纪三老爷道。
“二哥放心,这个道理我知道的。”纪三老爷点头。
“爹爹,我跟小叔一起去吧。”纪晓棠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