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刚想让她莫要胡来,她就已经扭过头对沈轻言说:“嘿,沈相,本宫同你换个席位如何?我家郎君今日有些受寒,我这席位风大了些。”
常宁如今胡诌的功夫愈发了得了,我见她那位郎君也配合得紧,常宁不过话音一落,就开始咳得似模似样。
沈轻言的声音悠悠传来,带着他一贯的温文儒雅,“公主请。”
常宁笑道:“沈相果真爽快。”
沈轻言在我左侧坐了下来,于溶溶月色下冲我一笑,我那小心肝难免又荡漾了一番,我矜持地颔首了下,常宁在我身后哧地一笑。
我佯作不曾听到,拍手示意戏班子可以开演了。
戏台上在做戏,戏台下我却全然无了看戏的兴致,我满心都在想着要如何和沈轻言搭上话。不过我转眼一想,我与他身体都交流了一番,嘴皮子上的交流又有何惧?
我顿时豁然开朗,眼角余光往沈轻言那一瞥,他正在专心致志地看戏。我也往那戏台上一瞥,这一瞥险些将我五脏六腑都吓了出来。
幸好我定力够,我重重地咳了声,沈轻言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扯唇侃侃道:“这演麻雀公主的戏子挑得差了些,乍看之下,哀家深以为是反窜的。比之先前的戏班子,差的不只一截。”
沈轻言轻笑一声。
我的心头像是有片羽毛挠了一下,我佯作不经意地道:“轻言,你瞧瞧,这一幕演的正是小麻雀围场中箭,先前那戏班子演得颇是动人,这个戏子却是中箭如雷劈,委实让人……让人……”
沈轻言忽然笑了声,眉眼间是满满的笑意,“太后好生风趣。”
我忽地觉得这不入流的戏在轻言的笑意下也变得高雅起来,我捂嘴笑道:“轻言说的话也甚是有趣。”
他的目光在我的蔻丹上停留了一会,“红色与太后十分相称。”
我听得心里头喜滋滋,但在众臣面前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唯好笑着称赞了声台上的戏。我这一叫好,我身后一堆人也连忙跟着称赞。我当时颇是汗颜,这世间里,入不入流果真也是上面的人说了算。
我偷偷瞧了眼沈轻言,他目光含笑地看戏,我心中便觉得这戏入流也罢不入流也罢,能得他一笑,便是最入流的。
沈轻言虽曾口说对我存有仰慕之心,但我始终认为那话不过是他顾及我脸面才说的。像璟之此般美好的人,又怎会喜 欢'炫。书。网'上我这寡妇?
思及此,我的心拔凉拔凉的。这戏我也没心思看了,心中只盼早些结束,却不曾料到这戏如裹脚布一般,演了一幕又一幕,我看得好生无趣,幸好这戏班主也是个懂得看脸色人,见我脸色不佳,便匆匆结束了这出戏。
散场时,沈轻言若有若无地扫过我的腹部,我笑了笑,对他道:“此事,轻言不必放在心上。”
他的神色颇为复杂,但最终还是化为无言的相望。
我心中也颇为复杂,这肚里头的孩子如今也不知他爹是谁,贸然让沈轻言认了,我定会心有愧色。无论如何还是待孩子出世后,确认他爹的身份再算罢了。
我上了步辇,在一众恭送声中缓缓离去。
行至一半时,前方忽传了道声音过来——
“太后请留步。”
第五章
这声音……
我撩开帘子望去,我不由怔楞了下,竟是宁恒。今日看戏时我只顾着沈轻言,一时半会也没注意到宁恒来了。
我让步辇停了下来,问道:“宁卿所为何事?”
宁恒却道:“微臣可否寻处僻静地与太后详谈?”
详谈详谈……我与宁恒之间除了腹中那块肉也没什么可谈。我本是有些乏了,但念及宁恒兴许是我孩子他爹,遂下了步辇。
恰好不远处便有个八角凉亭,我让宫娥在附近候着,便施施然往凉亭处走去,宁恒也逐步跟了上来。
如今正值夏季,宫中荷花次第盛开,凉亭边正好与一荷花池相接,人还未近凉亭,幽幽荷香伴随夜风袭来。
我站在凉亭里时,心情颇为紧张。这几日来,我受了不少惊吓。以至于每个想与我说话的人,我都得好好思量一番,生怕突地又出现了一个与我春风一度的人。
我望着朵朵粉荷,声音颇是感慨地道:“此处够僻静了,宁卿有话直说罢。”
宁恒站在我身后,他久久不曾言语。我耐着性子等了会,幽幽荷香吹了我满怀,我始终没等到宁恒说话。我心中甚是不解,幸好今日我与心尖尖上的人近距离交谈了一番,我心情不错,便转过身,好脾性地叫了他一声:“宁卿?”
我这一转委实把我惊了惊,宁恒早些年长期在外领兵,皮肤晒得黝黑黝黑的,幸得近几年升了官便在京城里留了下来,养了些时日,皮相愈发出众,只不过却常常不苟言笑,如今见他满脸红晕,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我实在是惊得不小。
他抬起眼皮子瞅了我一下,总算开了口:“微臣第一次见太后,是五年前。那时微臣只是五品官阶的郎将,那一日同威化将军进宫面圣出来后,微臣不小心摔坏了太后您的波斯菊,按照宫中律令,微臣本应罚二十板子。恰好太后您经过,免了微臣的罪。”
这事我压根儿一点印象也没有,也不知宁恒提起此事意欲在何。我静心听下去,却没想到宁恒又闭嘴不言了。
我只好开口道:“然后呢?”
宁恒面上的红晕与池中粉荷有得一拼了,他似乎在纠结什么,最终他腾地睁大了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我,“从那时起,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
我眨眼,再眨眼,又眨眼……
莫非是我今日的蔻丹太过招桃花,还是我腹中的那块肉太过迷人,以至于接二连三的有人胆敢视世俗为粪土,在先帝陵边搭梯等我出墙……
我想我此刻的面色定是十分诡异,“宁卿,哀家是太后。”
“微臣知道,但微臣当真爱慕太后。”
说实话,听到一个年轻有为且俊朗的郎君在花好月圆荷香飘飘下同我说诉情,我委实有些飘飘然。我眯眯眼,问:“你喜 欢'炫。书。网'我什么?”
宁恒轻声说:“致远不知,致远只知喜 欢'炫。书。网'便是喜 欢'炫。书。网'了。”
我愣了下,方想起致远是宁恒的字。没想到宁恒的自称竟是变化得如此快。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他眼里的真挚固然不假,但……
我叹了声:“那你同陛下……”
宁恒一怔,“太后意思是……”
如此看来,皇帝是单相思。昨夜见皇帝面色,想来对宁恒情根深重矣。我本以为宁恒的身在我这,却未曾料到如今连心也在我这。这情感事,兜兜转转,委实令人叹为观止。
蓦地,我心头有个极为不可思议的想法。话本中的情感事定是要绕过几角恋的,如今皇帝喜 欢'炫。书。网'宁恒,宁恒喜 欢'炫。书。网'我,我喜 欢'炫。书。网'沈轻言,那么结尾处岂不是沈轻言喜 欢'炫。书。网'皇帝?
我被我这样的推论惊得面色白了白。宁恒的面色颇是愧疚,“太后,是微臣唐突了。”
想来宁恒定是误会我面色大变的原因,我不由得心软了下,“无妨。”
兴许宁恒又再次误会了我这二字的含义,他的脸色倏地一喜,“太后,微臣有个不情之请。”
我的眼皮一跳。
“今日微臣见常宁公主的几位面首颇是怡然自得,微臣便想……”
我立即打断了他的话,“宁卿乃是我朝大将,又怎可如此委屈?”
宁恒正色道:“不委屈不委屈,能当太后的面首,致远甘之愿之。更何况如今太后腹中怀有致远的骨肉,致远更应悉心照料太后的起居。日出出后,致远便是大荣的朝臣,日落落后,致远便是太后的面首。太后意下如何?”
我的呼吸立即一窒。面首素来被广大子民说唾弃,而宁恒堂堂大将竟是将它当了成宝,莫非他当真爱我入骨了?
我还来不及回应,便听一道惊疑不定的声音在我身后不远处响起——
“什么?”
我与宁恒皆是一愣,不过宁恒那估摸是小愣,我这是大愣。作孽的!为什么沈轻言会在这里!我本想隐瞒那一晚二度春风的事实,如今是在月色下完全暴露了。
沈轻言大步前来,怒视着宁恒。
“太后腹中的骨肉明明是我的,宁大将军有何证据证明是你的?”
宁恒亦是怒视着沈轻言,“六月初十那一晚……”
沈轻言面色一变,立即打断了宁恒,“六月初十夜晚我一直都与太后在一处,你又何来插针之地?”
“太后出了苏府,是我送她回宫的。”
宁恒这话音一落,他们二人的面色纷纷一变,并且不约而同地望向我。虽说他们是吵得激烈了些,但那一晚我晕晕乎乎的,压根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我唯好道:“这腹中的孩子……可能是沈卿的……也可能是宁卿的……”
沈轻言与宁恒此时此刻的脸色变了好几轮。
噫吁欷,我这回当真是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