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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下不乏高手,耳力足以听到十丈方圆的飞花摘叶之声,他又不是个能容忍手下听到新房中声音的人,是以苏芒剑啸鸣响,居然并没一人听到。虽说敢孤身前来此地的人,不可能不是高手,但苏芒的年纪摆在那里,他实在没想到她的实力强横到这个地步。
光雨一头撞进惊涛骇浪般的罡气,史天王是七海的天王,武功也和大海一样瞬息万变。气涡带动光雨,苏芒纤细的身形如海上的一叶轻舟,随着气涡旋动。无论她身形怎样移动,光雨始终未曾被击散。
气浪重重涌上,史天王的内力似乎永不枯竭,一重比一重凶悍,足可把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撕得粉碎。但是在这江翻海沸中,气浪忽地向两旁分开,光雨收尽,一柄长剑横空而来。
剑锋与史天王一双铁拳硬碰了一下,发出一声金属碰撞特有的清脆响声,两个人被震得同时向后退去。苏芒占了轻功较好的便宜,陀螺般连转了数个圈子,已将气劲尽数卸去,贴地掠上,“君王”剑势再起,扬手又是一剑。
这一剑捉摸不定,变化无穷,正如君王的喜怒难测,给人以惊心动魄的感觉。威压之下,史天王五指猛地一张,狂野的劲风迎向逝水剑。剑锋瞬间爆出剑雨,将劲风化去,再度凝结成形,指向一个与之前全然不同的角度。
史天王变招之快,与他刚猛的气质毫不相称,只听他大喝一声,全身气势凝聚在右拳之上,一拳击出,不偏不倚地击中了长剑。
苏芒本是离地飘起的姿势,被这一拳生生砸回地面,一张口便是一口鲜血喷出,史天王亦于一瞬间面如金纸。进攻之时往往就是可趁之机,她心知对方的内伤不会比自己轻,微微一笑,闪电般挺剑刺出,在空气中划出了一道曼妙的轨迹。
忘情天书的十五诀中,自然以“天意”“地势”两诀最为高妙。但她人在房屋之中,难以借势,索性放弃了这两项选择,改为威力较弱掌控也较为熟练的其他诀窍。
剑气牵引下,史天王海潮巨浪般的拳风竟有了几分不由自主,顺着苏芒的剑尖轨迹流转起来。苏芒的神色依旧沉静无波,仿佛这不是生死之战,而是一场同辈之间的切磋。
史天王实力确然惊人,不愧为当世枭雄,但她又不是没见过更可怕的对手。以同类型的李沉舟为例,李沉舟对真力的掌控要比他细腻全面的多,至少苏芒至今尚无导引他拳风的把握。至于徘徊在破碎边缘的扫地僧和西门吹雪,史天王和他们差得就更远了。
在神识的蔓延中,她感受到不少人由远及近,飞奔而来。史天王方才蓄力的一声大喝,终究还是惊动了这座海岛上的守卫。世上哪里有在新婚妻子房中大叫的新郎,他们再蠢,也马上意识到事情出了岔子。
听杜先生说,那白云生的剑法已不在薛衣人之下,薛衣人是中原第一剑客,就算把赞美之词打个折扣,此人也足以对她造成威胁。
她能觉察到局势的变化,史天王自然也可以,精神几乎是立即出现一丝松懈。于此相对的,是苏芒毫无迟疑,乘风破浪的剑势。
她实在感激碧落天给她安排了一个水母阴姬作为之前的对手,让她对水逝、风流均有了颇为深入的理解。何况,纵然史天王真是七海之王,她脚下踏的也还是坚实的陆地。史天王敢以枭雄的气势身份对她进行压制,她就敢用君王之道反制回去。
覆雨剑法飘逸,忘情天书霸道,逸气和霸气糅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极为特殊的气息。行云布雨,怒海狂涛,两股巨力再度相撞,恰好是史天王稍稍松了口气的一刻。剑□击的一刹那,史天王忽然发现自己的动作犹疑迟缓了许多,连意识都有了几分动摇。
之前苏芒第一次出剑,史天王已有面君朝圣的感觉,如今这种感觉愈发清晰,仿佛是在觐见一位自己毕生敬仰的主君。苏芒明明容颜未变,穿的还是在这种情况下十分可笑的大红嫁衣,但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情不自禁地感到些微的畏惧。
他陡然意识到,这是一种极为高深的剑法,能使出这种剑法的人,绝对不可能屈居他人之下。既然不是杜先生找来的杀手,那她又是什么人 ?'…'
苏芒对“君王”的掌控并非很好,但足以将史天王的动作延缓一点。这一点连眨眼都不够的时间里,剑芒再度圆满,然后暴涨,疾如奔雷紫电,奔向史天王的胸膛。她这一击是竭尽全力,毫无后手可言,隐隐带着有去无回的气势,剑气自剑尖吐出,窜出三尺之外。
彻骨的寒冷席卷了史天王的全身血脉,忘情天书本就需要使用者灵台空明,心无旁骛,君王诀更是无情之至,这一剑竟是冰寒彻骨。他体内经脉为北冥真气摧毁,脸上现出了一个极为不甘心的表情。
因为他已看到,新房的窗户轰然洞开,白衣身影从窗外掠了进来,利剑闪电般刺向苏芒后心。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成功击杀史天王;本次轮回世界所有强制任务完成,获得生存点数八千。轮回者随时可以选择离开世界,是否离开?”
苏芒甚至没有精力去听这个提示音究竟说了什么,更没有可能做出回答。她所有的注意力都从史天王转移到了窗外来客身上。那人一身白衣如雪;记忆中是文文雅雅的一张笑脸;秋星明月般的一对笑眼;正是白云生。
他脸上哪里还有半分笑意,看起来倒像一个小型的西门吹雪;连剑法也有些像西门吹雪。
楚人江南留香久,海上渐有白云生。白云生敢把自己与楚留香相提并论,自然有他的底气。这一剑意在剑先,苏芒对此没有任何办法;她的剑势已经到了极限;气力尚未回转,连暗器都打不出去,只能借着自己身体的动作,竭力向前一扑。
剑尖刺入嫁衣,嫁衣如茧,从中一剖为二,鲜血晚霞般的颜色中,一身紧身夜行衣的苏芒翻滚出来。她仆街在史天王旁边,二话没说又给了他一剑,让他死得不能再死,这才意犹未尽地侧翻避让,顺手一抖,把那碍事的衣服当做暗器打了出去。
翻卷上来的红衣被长剑撕成粉碎,同时也阻住了凌厉的攻势。白云生鬼魅般地在房间里滑翔,凌空追击地上的苏芒。刚才的一剑,他感觉非常异样,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刺实了没有,直到看见剑尖一滴鲜血,心中方才踏实。但苏芒身法实在灵动异常,他也只击中了那一剑而已。
气竭落地时,白云生眼前忽地寒光一片,苏芒一跃而起,五剑连环刺出,声势已大不如前,但剑光连绵,竟是无懈可击。她在史天王手上受了不轻的内伤,白云生的剑也非同小可,她不敢更不想久战。
她趁着白云生气势稍弱,出剑逼得他挡了一下,人已轻掠而出,从白云生进来的窗户里跃出。白云生身形展动,正欲跟着她出去,只听一个清脆的女声笑道:“你们大帅都要死了,你不去看看他,紧追着我干什么?”
他心里一紧,眼看苏芒的身影消失在窗外,投入茫茫黑暗。史天王的手下中,以他轻功最高,剩下的人至今未到,更别提其中还有许多人喝多了酒。虽说照顾史天王的事还用不着他,但他心思灵敏,立即想到了史天王逝世之后的事。
只是些许犹豫,苏芒已安然落地,打眼一望,岛上火光四起,警示的锣声大作,剩下的地方却是寂静无声,可见其训练有素。她没打算在此舍生忘死地苦战上十二个时辰,转眼便确定了自己要走的路,燕子般投往那个方向去。
她捡准一株大树做落脚点,人刚落在树上,忽觉四周杀气大盛,剑尖一起一颤,牵引着当前一人当胸而来的掌力,转往身侧袭来的敌人。双方的劲力一碰,苏芒本人安然无恙地向前飘飞,斜斜掠出十丈之外。
这两人正是史天王的六名替身之二,武功与史天王如出一辙,就只没那种野兽般的凶暴。眼见越往外走,遇到的凶险越多,苏芒并没有刻意躲藏,意守丹田,一边运功疗伤,一边用借力卸力的方式,从敌人中间滑过。她偶尔一剑刺出,总有一人重伤倒地,失去再战之能。
真气运行一刻比一刻流畅,由截杀她的人眼中看去,她竟是越奔越快,转眼影踪不见。事实上,即使在她受伤的前提下,岛上也没有什么人能够追上一个全力逃亡的她。
月行中天时,苏芒终于站上海岛边缘的一块礁石,这地方是她上岛时便挑好的,地势险阻,守卫也比其他地方要少。皎洁的月光反射在海上,银波烁烁,水平如镜,说不尽的壮丽阔朗。从礁石上往下看,水下却是黑乎乎一片,看不清楚。
“如果水底就是暗礁,这乐子可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