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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璐不由得忘了自己的烦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那些船又没碍着我,弄沉它作什么?我找你来,是要你从水底下捞一个人上来,这个人对我非(提供下载…)常重要,只要你能把他平安捞回来,你的后半辈子从此无须捕鱼,每天都会有鲜美的鱼汤喝。”
要是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还配叫黄河水鬼吗?楚漩精神大振,又惊又喜道:“卑职要是没能把他平安捞上来,也没脸见夫人了,自行了断,从此改名叫黄河死鬼。夫人请说,什么时候?哪条河?”
陈璐也不去分辩他自行了断后还能不能改名,道:“十天后,邯郸城外,漳河边,会有一场生死决斗,你即刻动身守在那里……”
翌日清晨,薄雾缭绕,蔓长的野草上缀满了晶莹的露珠,陈域跨上马背,策马扬鞭,陈璐目送着弟弟远去的背影,暗暗咬牙发誓,鼎盛一时的右相田家,三千人已只剩下了三人,绝不能在这一代绝后!
十天后,阳光明媚,漳河水潺潺流向远方,舒筠站在齐膝的野草中,看着准时赴约的陈域,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真的是你杀了小菱?”
陈域遥望着美丽的邯郸城,心中一阵阵绞痛,缓缓抽出雪影剑,道:“是我做的,我从不否认。”
“很好,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心痛不已的舒筠再无迟疑,一剑刺向陈域心口。他要把这颗心挖出来,在赵菱的坟前焚化。
陈域侧身避开,舒筠又是一剑刺去,痛恨之下,剑气纵横。一阵阵狂风呼啸而来,陈域双足轻点,不住地飘身退后,鲜红的锦袍拖过碧绿的草地,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优雅。
舒筠一剑快似一剑,狂劲的剑风吹得野草沙沙作响,道:“拿出你的实力来,你既能下手杀小菱,我这个大师哥又算什么?”
陈域一张脸苍白如雪,一剑出手,雪影剑飘出朵朵雪花,击向舒筠。
一样的剑招,一样的速度,一柄是风,一柄是雪,两人同门习剑十多年,又有谁能想到,有一天这两个师兄弟会反目成仇,生死相搏。
日落月升过后,又迎来了月落日升,野草被践踏得一片狼藉,两人在河边大战了一天一夜,还未决出胜负。丹若脸色惨白,和辛朗并肩站在二百步开外,不停地绞着双手。
两人不住交换身形,渐渐战到了河堤边,忽然,正对着阳光的陈域眯起了眼睛,出剑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高手过招,哪容分神,舒筠一剑横扫,风影剑威力大振,陈域被击入了波光粼粼的漳河水中。
赵菱的墓地在哪?如果人死后真的有魂魄,还能够相遇吗?暖洋洋的河水拥抱着陈域,就如母亲的子宫,温暖又无私……
舒筠站在当年赶马车入水的地方,怔怔地看着水面上最后一个涟漪消失,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了那个神秘的中年人说的话:“……你们手中的佩剑,是互不相容的,相遇就意味着争斗,意味着要自相残杀,这是名剑的命运,也是名剑主人的命运……”
☆、第四十二章 生怜玉骨委尘沙(一)
细雨绵绵,杨柳依依,初夏的邯郸风景如画,赵菱的墓地景色清幽。
前有绿水,后有青山,岩石缝中几丛素白的野山菊正开得烂漫,生命如斯美好,然而那个比花还要烂漫的女子,却在那场暴风雪中凋谢了。舒筠黯然站在坟前,手中握着一支通体碧绿的玉笛,一袭白袍迎风翻卷。
丹若为舒筠撑着伞,默默地陪伴在侧,只希望表哥能够早日走出悲伤。辛朗站在杨柳树下,看着万千柳丝飞舞,一个人感受着悲凉。他们听到了疾驰的马蹄声,一辆马车率先赶到,舒筠刚转过身,一道紫色的剑光已如同闪电般劈了过来。
“你说邯郸最尊贵的月季离不开这里的水土;你说强行带回去,只会害了它;你还说君子不夺人所爱,君子有成人之美……我听你的劝,将这株月季放回邯郸,希望它能越开越美丽,可是它一回到故土就死了。枉我那么信任你,你却连这个都看不住,你这个大师哥是怎么当的?你怎么会有那样狼心狗肺的师弟?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不到魏国去杀了他?你以为假惺惺掉几滴眼泪,小菱就能活过来吗……”一个紫袍男子飞步跃下马车,口中滔滔不绝责怪舒筠,手中长剑更是恨不得将舒筠劈成两半。
丹若登时猜出,这个蛮横无比的男子是谁了,他居然丢下国政跑到这里来了。瞧他的样子,对赵菱可不是一般的情真意切,丹若想不通,他当初怎会选择放手。
来人正是齐桓公田午,他在齐国乍闻赵菱的死讯,据说还是死于陈域之手,说什么也不相信,等到赵国举办国丧,这才知道传言不假,当日他就想丢下齐国的国政赶来看个究竟,偏生他是弑君即位,内政不稳,每日忙得焦头烂额,哪能象过去那样一走了之。好不容易等到朝政安稳些,带了一干人等千里迢迢赶来,赵菱的坟头野花都开了,急怒攻心之下,找不到陈域五马分尸,一肚子气都撒到了舒筠身上。
舒筠雨中站了大半天,脸色本就惨白,此时再被齐桓公连番斥责,越发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他知道齐桓公心里难过,当下连连闪避后退,并不拔剑还击。
两个男子在雨中肆意抒发着悲痛,一个使雷霆怒剑,恨不得将所有跟赵菱相关的人都大卸八块,另一个持碧玉翠笛,心中一遍遍责怪自己没能护得赵菱周全。没一会儿功夫,两人的衣衫全部湿透。
齐桓公的剑术本就走的霸道路子,从不为自己留后路,舒筠每一剑均是险险避过,旁观的众人都为他捏了把冷汗。丹若看得胆战心惊,表哥不欲在赵菱的墓地动手,时间一久,必定会伤于齐桓公剑下,当下拔出青影剑,道:“陈璐是你一手送进邯郸的,谁知道你跟她什么关系?说不定害死赵菱你也有份,现在反来怪我表哥。”
这句话果然奏效,齐桓公舍了舒筠,一剑向丹若当头劈下,怒骂道:“我跟陈璐一点关系都没有,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小菱是我最心爱的女子,我爱她都来不及,怎会害死她?我瞧你才有份,越是长得美,心肠越是歹毒,快说,出事那天你在哪里?小菱是不是你杀的?”
丹若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架开来剑,道:“你才胡说八道,赵菱是我师妹,我怎会杀她?你没听说她死于铁箭之下吗?我可不擅长弓弩。”
“你不擅长弓驽,身边有人擅长,听说这人是草原上的狼星,箭术无双,是不是他下的手?”齐桓公一剑横掠,向辛朗冲去,端地迅猛无比。辛朗若不是一直在提防他,必定被他拦腰劈成两段。
丹若见他不分青红皂白,逢人狂咬,不由得骇然。近身相攻,辛朗的弩箭便发挥不了优势,丹若连忙上前相助,只是这次齐桓公存心想要杀个血流满地,带来的高手不少,赵菱的坟地四周,影影绰绰全是刀光剑影,他们见到齐桓公以一敌二,踩着盛开的野山菊,迅速逼近过来。
舒筠的心瞬间被踩痛了,叫道:“住手,别打了,陈域三天前死于水中,小菱的仇已经报了,现在你就算把全天下的人都杀了,她也活不过来了……”
齐桓公脸色一下子变得死灰,额头上青筋乱跳,狠狠一剑,将一棵大柳树劈倒,道:“只要赵苹、清婉、陈璐这三个女人还活着,小菱的仇就不算全报。来人,即刻去楚国,传信给良夫,让他把赵苹送到临淄来,不将她千刀万剐,我誓不为人!”
据传清婉已经怀了陈域的孩子,陈璐却是陈域的姐姐,齐桓公自然不肯放过这两人,可是赵苹是赵菱的妹妹,怎么也招惹到他了,舒筠搞不明白。
有两名侍卫应声而出,跪地接令后双双驾马离去。
雨势不停,湿衣薄衫,丹若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辛朗默默地站在她身后。
又一辆马车赶到,一个满身伤痕的男子被人扶下马车,一蹶一拐地向他们走来,待到他行近,舒筠好不容易才辩认出来,这个脸上几无一块好肉的男子竟是叶蹇。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瞧他走路的样子,一身武功尽废,连普通人都不如。
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搀着叶蹇,来到坟前,向赵菱致哀。
怒火熄灭,悲伤涌来,齐桓公再也想不到,他忍痛选择成全,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