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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丁见安王目眦欲裂,提剑走了过来,他忽然撑起了身子,开始跪下行礼,一个头、两个头、三个头……鲜血随着每一次叩首,不绝地沿着衣襟滑下,一滴、两滴、三滴……落到膝下的尘土中,印出一个个深深的血痕。当三跪九叩礼行完,燕丁的目光看向徐扬,再看向舒音,说出了他人生的最后一句话:“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今日为何没有死……”
“你错了……”太子身边的宫奴说道,众人只道她是为李太医婉惜,哪知她话锋一转,双袖翻出两支银灰色的短剑,迅如闪电般分刺舒音和太子的后心:“今日就会死的人还有以后吗?”
作者有话要说:《周礼》记载,古代跪拜礼有九种:一曰稽首、二曰顿首、三曰空首、四曰振动、五曰吉拜、六曰凶拜、七曰奇拜、八曰褒拜、九曰肃拜。
稽首就是三跪九叩,表示内心非(提供下载…)常尊敬和诚心,是拜神时的最大礼节。
☆、第二十七章 临风泪数行(二)
“都站在那里别动,我手中的剑有毒。”宫奴一招制住舒音和太子后,笑盈盈地看向众人,乖巧的脸上满是得色。丹若只觉她好生面熟,急切之间却想不出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快放开他们……”安王急怒攻心,黄金赤乌剑只递出一半,再也无法递下去。短剑已刺破了舒音和太子的衣衫,宫奴微笑着看向安王,再看向虎视耽耽的众人,毫无惧色。这两人的生死握在她手里,当然有恃无恐。
“你要怎样才能放了他们两人?”徐扬强迫自己定下心来,众人又惊又怒,这才明白大家都中了连环计,她假意倒戈,把王后的秘密透露给太子,等到太子成功诛杀燕丁,趁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再次倒戈,来个真正致命的一击。
燕丁只不过是一枚被抛弃的棋子,她才是真正的棋手,舒音的功夫虽然不弱,怎耐此时正是她一颗心最软的时候。这个稍纵即逝的时机,她居然计算得分毫不差。太子长叹一口气,道:“桃英,你到底是哪一边的人?”
桃英笑了:“桃英当然是太子这边的人,也根本不想要太子的命,适才诸多冒犯,实是情非得已,等下桃英会向您行三跪九叩礼赔罪。”太子冷冷哼了一声,舒音道:“求你放了太子,你要杀,杀我好了。”
“你是肯定要杀的,也不用你来提醒。”桃英抢白道,眼光却看向了徐扬:“要我放了太子也行,只是我这个人一向不愿做蚀本生意,除非有人肯一命换一命,在场各位大侠,不知有谁愿意交换?”徐扬毫不犹豫:“我愿意。”
安王也叫道:“孤愿意,只要你放了他们两人,尽管把孤的命拿去。”宫奴皱眉道:“大王的命尊贵非凡,奴婢可要不起。”看到安王满脸失望,宫奴继续对着徐扬冷笑道:“或许我刚才那句话没有说清楚,我想问的是以你一命换太子一命,您愿意吗?”
这句话的来意已是非(提供下载…)常清楚了,她想要的是徐扬和舒音的命,太子也只是一枚棋子。可是太子对于徐扬来说,也是一根横在心中的尖刺,让他断在别人手里岂非更好?何必要舍弃自己的命,去换他一命?
桃英只当他会拒绝,就算肯答应,至少也会权衡取舍得失,哪知徐扬又是毫不犹豫地点头,径向他们走来。桃英却叫道:“且慢……”徐扬道:“你还有什么条件,不妨一起说。”
桃英嘻嘻一笑,目光移向了他手中的剑:“谁不知道徐庄主是江湖上排名第一的大剑客,多少成名英雄栽在你手上,奴婢的本事却很低微,胆子也很小,所以……所以你那只握剑的手……”
在众人的齐声惊呼声中,五枚青铜刀币飞出,先后撞在徐扬左手握着的长剑上,可惜徐扬那一剑力度太猛,长剑只被略略撞偏,他右手的筋脉处仍然一片血肉迷糊:“这样你放心了吗?”随即对奔过来的舒筠等弟子道:“你们都别过来,这位姑娘是枯海门的人,她是来寻我报仇的。”
这是一只举世无双的好手,能够铸出绝世好剑,也能够挥出惊世剑法,天底下不知有多少人仰慕艳羡,他却毫不在意。看着徐扬手腕处大片滴落的鲜血,每个人都心头一阵沉痛,他的右手必定废了,就连这个恶毒的女人都忍不住流出一丝敬佩的目光。
徐扬和太子对她而言,都是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的人,可是两人只能活一个,舒音心痛如刀割,恨不得自己马上死了,她才一挣扎,桃英手中的短剑又往前推了一分,笑道:“奴婢是个笨人,经常搞不清楚哪只是左手,哪只是右手,万一控制不住自己,两只手一起用力,误伤了太子可别怪我。”
这样周密的计策都能想得出,她若还是笨人,那大伙儿还不如自杀算了。赵菱手上还捏着几枚青铜刀币,深恨自己学艺不精:“这里有只烂桃子,还是只坏到心里的毒桃子,白送不要钱,谁要谁拿走。怎么,不要钱都没人要吗,大师哥、二师哥、三师姐,不如你们几人发发善心要了吧?”
舒筠板着脸,道:“你不知道你大师哥平生最恨桃子吗,见到一个劈一个。”
陈域双臂抱着雪影剑,冷冷道:“就算桃子的祖宗十八代跪在地上苦苦求我,我也不要。”
丹若道:“我喜(…提供下载)欢出钱买,这么贱的桃子倒贴给我都不要。”
桃英直气得差点吐血,几番咬牙才勉强忍住,她今日有要事在身,没心思和他们做口舌之争,等到徐扬走到短剑攻击范围,她果然放过了太子。
舒音看着毅然陪她赴死的徐扬,真不知该说什么话才好。徐扬当然明白她的心思,左手握出,道:“生愿同寝,死求同穴,以前我被这两句话感动,可是现在我想改一下,生愿同生,死愿同死。”舒音热泪盈眶,就连安王都忍不住动容。
“好一个生愿同生,死愿同死,今日就让我来成全你们。”陆门主率着一众高手从林中走了出来,几十柄长剑围成一圈,齐齐指向徐舒二人,眼见即将大仇得报,一个个神情激动。
桃英笑眯眯地道:“活着是一对神仙眷侣,死了做一对同命鸳鸯,真是羡煞旁人……”话音刚落,桃英两柄短剑一前一后,分别抵在陆门主的咽喉和后心,而被他们围在中间的徐扬和舒音也已双双反击,舒音双手连扬,碧海云沙随着山风四处飘散,枯海门人晓得利害,剑圈才一松动,徐舒两人已闪了出来。
陆门主直恨得咬牙切齿:“今日只求杀了徐扬和舒音,我死不足惜。” 桃英道:“真是笑话,这些人都要自身难保了,你还要他们帮你杀人。”
陆门主眼见徐扬的弟子和安王的侍卫都围了上来,心知她所说不假,长叹一口气道:“都怪我报仇心切,你果然不能相信,还白白牺牲了燕丁的性命,你们别管我,快离开这里。”可是眼见门主即将性命不保,又有哪个人肯独自偷生,这辈子都要背上贪生怕死的骂名?
桃英道:“燕丁明明是个太医,偏生要学舒家钻研毒术,他该死。”
赵菱大是佩服,一只桃子若是从外面坏起,只怕刚蹭破了点皮就会被发现,可若是从心里烂起,等到被人发现,必定是整只都烂了。一天之内,接连卖了两个主人,还有什么是她不能舍弃的?又有什么是她想要抓住的?
眼看今日枯海门将在这里全军覆没,可是大仇却未得报,陆门主的眼中忍不住露出了悲愤之色。桃英手中的短剑正要刺入,徐扬却叫道:“且慢,陆门主几次三番找在下报仇,可是在下十八年来隐居山林,绝少下山,很多人都只当我已不在人世,不知是如何跟陆门主结下的仇怨?”
陆门主见他满脸坦诚,装得跟没事人似的,恨恨咬牙道:“你这十八年躲得不见人影,当然不会跟人结仇,可是十八年前呢,你可还记得你的好朋友陆涛?”
徐扬忍不住全身一震,这个久违的名字究竟有多久没听到了,今日终于有了他的消息了,一时惊喜万分:“我找他很久了,他究竟躲在哪里,为什么不来找我?”
陆门主道:“我如果告诉你地方,一个别人都找不到的地方,你肯去找他吗?”
徐扬道:“我当然肯了,你快告诉我他在哪里,我马上去找他。” 随即满脸忧色:“他还好吗?是不是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