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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你老公支哪去了?”
靠着床头织毛衣的顾小亮不甚在意,抬眼瞥她一下:“我说我想吃面包,他去给我买了。”
“你真是皇后啊。”
顾小亮撇撇嘴:“我对兆熙也很好啊。”
这两人算是没白遇上,感情深笃,令人羡慕。
深深迈步走到床边,脱了拖鞋,盘腿坐下:“豆豆奶奶打电话给我了,想见豆豆,要我带豆豆回去。”
顾小亮瞳孔瞬间放大,一个起身,直勾勾的望着深深的眼珠:“你告诉她你生孩子了?”
“怎么可能!”深深顿感头大如牛:“恐怕是敏娜说的,也没其他人知道我生孩子了,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办。”
“你怕他跟你抢豆豆?”
“对呀。”
深深弓腰捂着额,掉落下来的头发挡住了眼睛,被她全数捋到后脑勺去。
顾小亮靠回床帮,唉声叹气:“照理说,你是没权利不让豆豆见他爸爸和他奶奶的。”
深深一听,眉头蹙起来,抬头瞪着顾小亮:“喂,你到底是哪一伙的啊?”
“我当然是你这一伙的啊!”顾小亮把毛衣放下,郑重其事的看着深深:“所以你现在担心他会要回孩子?”
深深陷入了忧思。
跟他生活20年,她对他而言是怎么样的存在,她比谁都清楚。
他全心全意爱她,这一点她敢肯定,但事到如今,发生这么多事,他父亲死了,家也垮了,那份爱就算还有,也一定淡了。
☆、253 结局篇:深夜,打开他的公寓门,与他见面
会不会记恨她,她不知道。
所以现在遇到什么事,她不敢拿以前的标准来衡量他,如果还认为他毫无立场的为她妥协,以她为第一,那她就真是太自大了。
深深说:“小亮,我总有不好的感觉。”
“那应该就是了,女人的第六感很好用的啊。”
望着顾小亮耷拉下来的眉眼,深深甩了个抱枕给她:“你怎么这样啊,到底是哪一伙的啊!”
顾小亮把抱枕抱住,把深深的手从她脸上拉下来:“你怕什么呀,你老哥是洪兆南,谁敢搞你啊,实在不能在一起,他又要抢豆豆,就让兆南出面呗!你老哥是混黑的,你怕什么?渤”
深深顿了顿,到底是摇摇头。
那个人对她而言,是除豆豆以外,最重要的人,哪怕今后都没办法在一起,她也不会再做伤害他的事。
那种戳他心窝的事,一辈子做一次已经够了,伤害他,无疑就是伤害她自己。
“哎你什么意思啊?把豆豆给他?”
深深起身,背影朝她抬起手,挥了挥:“晚安。”
顾小亮看着她走出房间,背影只在门口闪了一下。
……
等到第三日,深深开始订回国的机票。
趁着大哥也回国,她偷偷摸摸的和小亮商量一番,决定回国一趟。
“豆豆就交给你了,我回去把事情讲清楚。”
顾小亮移动轮椅,到深深身边:“你准备怎么讲清楚?”
这几日,温佩玲一直锲而不舍的打电话给她,求她带宝宝回去给她看一眼,每一次接她的电话,都让深深一面不知所措,一面又害怕豆豆的事引起更大的事。
她在床边整理她的证件:“如果他还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就带宝宝回去。”
2年前,她闹成那样,拼命想回国,现在也还是没变,唯一让她犹豫不决的,就是宝宝爸的一个态度。
顾小亮是赞成的:“这次回去好好谈,为了你的幸福,也为了你儿子的幸福。”
“我知道。”
深深扭头,眼神既有凄惘,又有期待。
……
美国和中国,隔着遥远的距离,隔着海洋,隔着伸手无法触及的思念。
两个国家,却牵连着某些人深深的思念。
从美国到中国,飞行十几个小时,她有疲倦,但落地后稳稳的踏实感又是那么真切。
原来江城给她的还是家的感觉,其实她也知道,是因为这座城市还有那个人存在。
那段时间,从楚燕西口中听说,他已经移民去了加拿大,当时她天旋地转,有一种被放逐到天涯海角的感觉,也在那个瞬间,陡然生出要去加拿大寻他,这辈子一定要寻到他的念头。
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理智占据了。
再后来,在江城见到他,江城的梅雨季节让她心情特别消沉,夜晚大雨滂沱,封闭的车中,他对她寥寥几句的话语,让她的勇气彻底见了鬼。
她想,如果老太太没有打来电话,她应该和他,算是彻底结束了吧。
至少,她已经知道,他没有在找她,相反还在躲避她,那么她也就不会再做那个傻子,心中还抱着不切实际的想法了。
可是现在,江城的夜晚7点45,她又来到了这里,机场大厅人头攒动,时时刻刻上演着分离或重逢的戏码。
……
走出机场大厅,她体温骤降,双手抱着自己,心念成灰。
再也没有人从身后拥住她,与她缠绵不舍;再也没有人出现在机场,带她回家;再也没有人把她当做生命,时时刻刻惦念。
手机里没有未读短信或电话,仿佛她即便消失,也没有关系。
这种感觉其实也能接受,但身在江城,她不可能不去缅怀曾经的幸福生活。
毕竟做过别人不可或缺的人,两者之间的差别让她心冷。
江城的夜浓郁深沉,机场外不停有靠边的计程车,有女子抱着孩子从车上下来,随后她的男人下来,去后备箱取行李。
深深把目光收回来,低头拢了拢肩上的包,一种叫做荒凉的感觉由心而发。
其实她没有那么贪心,只是缺少了他而已。
但缺少了他,生活就变了个模样。
等她上了计程车,跟车疾驰在机场高速上,她望着窗外寂寥的荒景,心里崩溃的一发不可收拾。
得到过那等温暖浓烈的爱,失去以后,整个生命都变了模样。
看到别人夫妻恩爱情深,就像不能目睹的画面,会让整个情绪如野草般荒芜掉。
……
到瑞景小区,看见佟妈妈立在夜风中等她。
计程车在小区门口停下,深深打开皮夹抽出车资,外面已有人替她拉开了车门。
“深深!”
tang深深收到找零,从车中钻出,张开手臂就抱了佟妈妈。
佟妈妈哽咽不能自已。
两人散步般走进小区。
江城的8月,炎热盛夏还未结束,但时至秋分时节,夜里的风刮在身上,还是感觉到了丝丝凉意。
站在公寓楼的电梯前等待,佟妈妈搂着她消瘦的身子,眼里噙着泪水:“没有带行李吗?”
“嗯,一两天就走。”
贴身衣物,她卷成个圆筒,放在皮包里,很方便。
“有宝宝的照片吗?”
这次过来,她提前打过电话,和温佩玲说了,暂时不会带孩子回国,温佩玲也通情达理,哪怕她回来也是好的。
深深笑着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翻出相册,把宝宝的照片点出来给佟妈妈看。
佟妈妈捧着深深的手机,那个模样看的出已有些老花,深深不忍去看,抹过头敛了敛神。
“长的和你小时候真像。”佟妈妈将手机塞回深深口袋:“以后,能不能带孩子回来给我们看看?”
深深扭回头,拥住了佟妈妈:“会的。”
“嗯。”
佟妈妈把眼泪擦掉,电梯叮咚一声,已经到了一层。
……
这边公寓比他那边公寓小,两室一厅,客厅也不大。
佟妈妈拿钥匙打开防盗门时,家中敞亮的光线照亮了她的脸,也让她看见,温佩玲戴着老花镜,站在玄关处,明显就在等她。
2年前,温佩玲一头柔软的黑发,只有零星几根银丝,2年后的今天,那一头黑发已经大部分花白,也剪短,烫了个铜钱卷趴在头顶,现在这样,倒是个地地道道的老太太了。
时隔2年,看到故人,深深哽咽了一下,没有任何犹豫,喊出了那个称呼:“妈。”
温佩玲鼻头一酸,上前一步,把深深轻轻拥在了怀中。
狭小的公寓却很温馨,点着暖暖的灯,灯下,是深深陪两位长辈坐着,茶几上有茶,茶香淡淡,手机上是宝宝一张张的照片,还有宝宝或洗澡、或玩耍、或睡觉时候的视频。
温佩玲看后泪流满面:“我知道,名傅要不回你了,我孙子也就回不来了。”
也不知道哪句话刺痛了深深,她心里不是滋味。
“如果名傅和深深还能复合,咱们这个家也就还有团圆的那天,我来给名傅打电话,叫他回来。深深,等下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