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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嫔有腔有势地走上来,褪下手腕上的玉镯往为首的嬷嬷手里一塞,低眉顺眼地轻声道:“各位嬷嬷喝茶罢,只是别为难了昭仪娘娘。”
那几个嬷嬷知道这些日子惠嫔在帝后面前是很有脸面的一个,并不愿意得罪,又见她如此待见下人出手又大方,便也笑着默许收下了。
班君娆继而笑盈盈对钱昭仪道:“娘娘往后可不该和皇后娘娘致气了,多不值啊!”
钱韵芯气结,鲜红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双手藏在袖笼里攥着拳头,若换了从前她早就一掌掴上去了,但这一次她忍了下来。她知道在旁人眼里这个贱人是在好心好意地帮自己,若此刻起冲突只会更显得自己无理蛮横。而事实上班君娆是存心来向自己示威的,为的就是报当初在御花园罚她和蒙依依一同跪碎石路之仇。不就是一个月吗?除非你有本事一个月后越过我去,不然有的是日子再来收拾你。钱韵芯如此在心里愤然。
“惠嫔主子有话往后再说吧,眼看要耽误昭仪前去跪拜先祖了。”一个嬷嬷操着阴阳怪气的语调说着。
班君娆温婉一笑,往路旁挪了身子,微微福了福身子道:“恭送昭仪娘娘!”睫毛开合的那一瞬间,一股凌厉的目光从中透出。
待钱韵芯一行离去,她的侍女扶梅上来挽着主子的手笑道:“看昭仪方才那副样子,奴婢可算解气了。”
班君娆冷冷笑了笑,昂起头看了须臾钱昭仪远去的背影,方才转身回了栖霞殿去。往往得意便会忘形,恐怕她班君娆也不能免俗。
钱昭仪的笑话的确让好多人看得心里偷偷畅意,但是昨**嘴里说出的那一连串话,也在潜移默化中扰乱了众人的心神。毕竟空穴来风,不会没有由头就传说皇帝有退位之意,钱韵芯口口声声说是她父亲亲笔写的信函,可因皇后没有细究,这封信也未曾有人见过,若当真为钱公爷这样对女儿说过,岂不是又要改朝换代,那她们这些妃嫔怎么办?又是谁要做下一个皇帝呢?
此刻沈烟正带着元戎过来颐澜宫给皇太后请安,元戎一个三岁的小丫头天不怕地不怕地不懂什么规矩,只是腻着皇祖母撒娇,还摩拳擦掌地挥着一双小手对张文琴道:“以后谁再敢欺负二哥哥,元戎也要揍他!”
说得一屋子的人笑得合不拢嘴,张文琴亲了元戎香香软软的小脸蛋,对沈烟与章悠儿笑道:“那会儿太上皇给这孩子起名字叫‘元戎’,可是盼着咱们公主里出一个小将军呢!”
沈烟心里甜甜的,她知道女儿在皇族谱中行“元”字辈,她出生后太上皇便从南边来了信函,御笔给孙女起名为“元戎”。元戎者,主将也。沈烟知道元戎的将来一定不会比若晴长公主差。
嬉笑过后,众人散去,不扰太后清休。章悠儿说宫里有好吃的糕点,便又带着元戎去了坤宁宫,沈烟便一起过来。
古嬷嬷哄着元戎吃着点心,又拿了闲暇时刻亲手缝的棉布兔子给公主玩耍,一时间元戎又觉得古嬷嬷是世上最疼自己的人了。
章悠儿与沈烟看着脸上都挂着甜甜的笑容,少时悠儿对古嬷嬷道:“把元戎带去书房吧,一会儿孩子们午饭休息时,让她和哥哥们乐一乐。”
元戎乐颠颠跑来立在嫡母面前,挥着手里的棉布兔子,笑道:“母后也叫古嬷嬷带着兔子好不好?”
章悠儿心里极欢喜自然点头应允,继而又嘱咐了几句,古嬷嬷方才带着大公主走,悠儿又送到门口,见走远了才折回来。
沈烟静静地立在其身后,当皇后回身看着自己的那一屡目光不复方才欣然时,她更笃定了皇后定有事情要嘱咐。
“如今戎儿这样讨人喜欢,你不想为皇上再生一个孩子,也给戎儿添上弟弟妹妹?”章悠儿此时已与沈烟对坐在偏厅里,茶炉上正滚滚煮着山泉水,她悠悠地看着沈烟,说着在旁人听来令人匪夷所思的话。难道会妃嫔不想为皇帝生孩子吗?
沈烟淡淡地一笑,那眼眸中一瞬飘过的神态真的很像茜宇,“自从有了元戎,那颗心就算真的放下了,其实做母亲就可以了,要这么多孩子做什么?皇子……有宸儿他们足以。”
“那年我若不将事情挑明逼你将那孩子送走,如今你的儿子也快五岁了吧!”章悠儿取了茶罐,用勺子舀出墨绿色的茶叶,手势娴熟轻盈,而嘴里更平淡地说着这些,只是没有以“本宫”自称。
沈烟苦笑:“当年的事情,我都快记不得了,皇后还放在心里么?”
实体书版大结局(二)
章悠儿抬眼看她,眼眸中是释然的欣慰,嘴角含笑道:“上天总算眷顾你,把元戎这样好的孩子赐给了你。我想那个被送走的孩子,现在也一定在亲生父母的膝下被极好地照顾着。是你心底抹不去的善意感动了上天吧!”
提及往事,沈烟竟有些不堪回首,辛苦怀胎五月的孩子因为自己的不小心而胎死腹中,当时年轻气盛只怕让人笑话,又担心婆母文贵妃责备,竟想出那个损人的法子装孕,算准了日子分娩的却是从外头买来的孩子。她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可是没多久就等来了章悠儿的质问,万般掩饰不遂下才把孩子送走,对外则称这孩子因暴病而亡,必须立刻火化,再没让任何人看一眼。那时候雍和帝带着大儿子御驾亲征,文贵妃心中担忧丈夫和儿子,故而才没有敢太大的计较。渐渐的,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
“若那时我据理力争说你诬陷与我,不肯把那孩子还给苦主,如今又会怎么样?”沈烟微笑着问道。
“恐怕那时太后她会信你的吧!”悠儿笑了,继而道:“但那时我也告诉你,若有朝一日王爷做了皇帝,这个孩子留着就是祸害,随时都会要了你的命。”
沈烟点头不语,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和睿皇后是平等的,因为两个人都有着同样善良的一面。其实那时候她很是耿耿于怀,那种对于孩子的欲望几乎让自己失去理智。可跟着丈夫进宫后,越看到无处不在的宫闱倾轧,她就越感激章悠儿,当初这位压在自己头上的正妃给予自己的,是未来整整一生的安定。便在心里笃定这一生要与她为友,毕竟后宫祥和,得福的是她们都爱的男人。
章悠儿斟了一杯茶给沈烟,口中道:“不提往事了,眼下又一件大事要你我姐妹来做。”她抬眼看着沈烟,目光毅然镇定,“一是为了保吾皇江山稳固,二是为我后宫祥和。”沈烟心中一动,冲着皇后点了点头。
一个时辰后,皇后将莲妃送出宫门,在她临行时低声笑了一句,“等把这只蛀虫去了,你不要再刻意避什么,就给元戎添个弟弟吧!”
沈烟面色一红,摇了摇头便离开了去。她的轿辇在前往书房接元戎的路上,她回想着方才皇后告诉自己的一切,不由得面色一暗,眼眸里射出冷光来,心中道:“欲者无涯,深壑难填啊!”她发现原来自己与傅恬妃的相似之处便是对于欲望的寡淡漠视,即便自己曾经因欲失德,但到底骨子里是温善之人。也许,这就是皇后为何能与傅恬妃交心,六宫妃嫔她又如何独独喜欢王美人的原因吧。
后宫之中,正静悄悄地等待着一场变故,皇城之外,秦成骏也带了一营乔装后的兵马从一群彪悍家奴手中救出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子,并亲自将其送回了父母身边,又给了那夫妻好多银子,要他们举家迁往江南,再也不要回北方来。那对猎户只以为是哪里来的梁山好汉帮着自己把被绑去了半年的孩子救了回来,收了钱便磕头答应了秦成骏的要求。待秦成骏要离开,那孩子却追了出来,站在马下问他:“恩人,我们从前见过吗?”
秦成骏心头一热,随即挥动马鞭,大声笑道:“哪里见过?我来去无踪,你怎么会见过我?”说着便一鞭子抽在马身带着一营乔装的兵马奔腾而去,那孩子立在原地看着滚滚尘土,若有所思。
秦成骏再出现时,他已在傅王府的花厅里坐在了赫臻的身侧,口中道:“他们一家以后都不会再出现了,这一点请太上皇放心。并臣已安排士兵装成家奴守卫在那里,陈东亭一干人暂时不会发现孩子不见了。且今日那一营兵马都是臣的死士,绝对可靠。”
赫臻神色舒缓,手中握着一卷册子道:“千万不可再出差错,一定要这个孩子好好长大,这一切朕就交给你这个做舅舅的了。朕不希望将来又有佞臣甚至外敌发现他的存在并以此要挟。”
秦成骏点了点头,他隐约看到赫臻手上那翻卷着的并不是书册亦非名单,似乎只是凌乱的几个数字。他自然不敢打探,口中又道:“臣已经派人将真公子送回金海,并传达了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