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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宇顿了顿,随着赫臻的话,亲人朋友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从眼前一一闪过……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茜宇喃喃,“我若什么都想要,以我们的身份地位也许什么都不能真正得到。眼下舍弃所有,但能拥有丈夫对我全部的爱,足矣!”
她缓缓抬头看着赫臻,伸出无力的双手捧起他棱角分明俊朗刚毅的面颊,含笑轻语,“你也是一样,所以放弃了一切的一切,只取和我彼此相守的承诺。对不对!”
颔首,肯定。
赫臻吻上茜宇苍白的嘴唇,轻轻的一啄,“所以,心有灵犀。”
“赫臻!我爱你!”茜宇含泪含笑含悲含喜,“我们不带孩子走……昕儿已是大孩子了,他早已在心里埋下人生的抱负,他真的不属于我们了。真意,至于真意,她也必须留下,有她在,昕儿才会过得更好。我已经是个自私的母亲,我不能再分开他们兄妹。”
“想不想再见他们?”
“想!”茜宇泪中带笑,“但需十五年,十五年后,我们再回京城看孩子。此刻若再让我看一眼昕儿、意儿,我未必能割舍。”
赫臻将茜宇复搂于怀中用体温来温暖她略嫌冰冷的身体,“大局已定,以后游历天下,傍山依水,让我们忘记所有烦恼做神仙眷侣。十五年后,再回来弥补我们这对失职父母所亏欠孩子们的。”
茜宇轻轻摇头,眸中满是憧憬,“他们兄妹俩一定不会怪我们,倘若有一日他们知道真相,一定会为我们祝福。”
赫臻凝视怀中的茜宇,许久许久,才低声道:“你能无悔,我此生无憾。”
回报自己的那一抹笑容,仿佛将一切恩怨情仇全部化解,从此天地世界里,只有彼此,谁也不能打扰。
母后皇太后傅氏“逝世”的第三日,举国治丧,浩浩荡荡的殡礼仪仗将傅太后的灵柩送入皇室陵寝,与先皇雍和帝及淑贤皇后张氏合葬。
这位先帝盛宠至爱的女子终于抛下一双儿女追随先帝而去,世人感慨于两者间浓情深意的同时,却不知道随着傅太后的离去,雍和朝所有的纷争离恨情爱痛苦,都烟消云散。
傅太后葬礼后的第二日,城郊皇陵附近就破天荒在大丧期间破土动工,迅速地开始建造一座皇室宅院,所有人都对此怀了十二分好奇,不知谁将会迁至此居住。
傅太后逝世一个月后,宫里仍旧沉静在一片悲伤的气氛中,每一座殿阁屋宇都静悄悄的,除了襁褓中真意偶尔的大声啼哭,所有人连说话都轻声轻气,唯恐打扰了什么。
馨祥宫内,睿皇后已在此居住一月,她每日细心守候在真意的身边,真意每每啼哭她必都亲自抱在怀中拍哄,绝不假手他人。
还记得丧礼后大家在悲伤中想起该给这个才出生的孩子起名,按皇室族谱她因和姐姐们一样顺一个‘若’字,可谁也想不出一个美好的字眼来将一切情感寄托在这孩子的身上。
于是丧礼后沉寂许久没说过一句话的端靖太妃忽然开口,“茜宇身前最后一次喊她的女儿‘真意’。我记得先帝在位时曾给他与茜宇的儿子定下的名字,要做‘臻昕臻毅’意为‘真心真意’,既然这孩子是女孩不能排皇子的辈,不如就取本意‘真意’做名吧!她终究是先帝最后一个孩子,就不必再拘泥什么规矩了。”
此话上奏臻杰知道,乾熙帝并无反对,皇室宗亲上上下下也无异议,于是下旨册封未满八岁的五皇弟为昕亲王,赐名襁褓中的幼妹为真意,册封国尧公主。这对先帝的嫡子嫡女,从此无上尊贵,要享受世间所有的荣宠。
“意儿吃饱了吗?认不认得皇嫂?怎么笑了?什么事那么开心?”此刻,悠儿抱着真意在暖阁内踱步,小丫头刚刚吃了奶,正瞪着溜圆漆黑的大眼睛看着抱着她的皇嫂。
这孩子自出生起就不怎么爱哭,偶尔饿了疼了不舒服了才会哭几声,只是一哭就会很大声,仿佛能响彻宫宇。但更多的时候真意爱笑,不管悠儿、若晴还是德妃、若珣、缘亦等人,但凡抱过她的,且而她正醒着的时候,就一定会笑。
今日是真意满月的日子,若是平时,便是一般宫嫔所出的皇子皇女,内务府都会督办几桌喜宴以示庆贺,但先帝的百日禁娱刚过,又挨着为傅太后服丧,谁也没有心思了。
真意还很弱小,刚满月的孩子每日大多在睡梦中渡过,所以每每她醒着,悠儿都要亲自哄她、与她说话。这样小的孩子还不会认人,但真意每天这个时候都会醒来,等一个人来看她。
“昕亲王到。”外头的通报声也变得温和,话音刚落便见臻昕带着一身雪珠子进了来。
“皇嫂,意儿还醒着么?”臻昕进门便要往皇嫂这里跑,却被悠儿拦下,“快换了衣裳烤一烤再来,你身上太冷妹妹吃不住。你放心,她还醒着呢,就等小哥哥来看她。”说着坐下又哄真意,“意儿快看看,哥哥来了。”
缘亦跟着进来帮臻昕换衣裳洗手,小家伙在暖炉旁将手烤得极暖后才来到妹妹身边,小心地握了真意软弱无骨的小手,轻轻唤着她的名字。
闻声,真意扭头看着臻昕,盯了须臾便一如往日咧嘴笑起来,笑弯了一双明亮的眼睛,嘴里咿咿呀呀发着声音,看起来极其愉快。
“哥哥来了是不是?意儿认得哥哥呀!”悠儿轻轻托着真意的小脑袋,一说话小丫头又转头来看自己,亦是笑得很开心,虽然她根本听不懂大人们在说什么。
“哥哥今日学了什么,让哥哥讲给意儿听好不好?”此刻悠儿哄着幼小的真意俨然慈母,身上看不出半**为皇后的影子。
“今日权太傅开讲柳宗元的《封建论》,我已背出一些了。”臻昕含笑答话,却忽然记起了母亲的教诲,切不可囫囵吞枣急于和兄弟比拼背书,需得将文章吃透弄懂才好。如是想着,不由得眼前出现母亲那张温和的笑脸,一时愣住。
直到又闻真意咿咿呀呀之声,才回过神来。
“会不会学得太深奥了?”悠儿兀自笑了一句,正要再说,却抬头见缘亦垂首离去,而这样的情形已不是第一次,且缘亦也非独一个,如今宫中上下但凡与母后有些情分的,每每来看望臻昕和真意,最后都无法忍住悲戚,缘亦则一个月以来,每日仍旧会垂泪。
悠儿并不怪她们在人前的失态,毕竟她明白,倘若自己不在事后得知真相,也许会和缘亦一样,起码母后“去世”的那天,蒙在鼓里的自己也伤心欲绝、常态尽失。
“的确有些难懂,我和杰宸都被唬住了。不过我们会好好学,权太傅讲现在不明白的地方,将来一样样都会从脑子里冒出来。”臻昕依旧笑嘻嘻逗着妹妹,但真意已打了哈气有些困倦。
“皇嫂,意儿什么时候能讲话?”臻昕问。
悠儿笑道:“明年除夕她就该会说话了吧!”
“啊,快过年了……”臻昕有些黯然,话音愈来愈低,“原以为今年能和母后……”
悠儿将困倦的真意横抱在手里,腾出一手轻轻抚了臻昕的额头,“昕儿要快些长大,你答应母后要照顾妹妹的是不是?”
臻昕用力点了点头,低头注视兀自**着手指的真意,看着她安逸幸福不知世间苦的神态,终展开笑脸,“昕儿一直都记着。今年过年,我多了一个妹妹。”
悠儿心中微叹,唤来奶娘抱走真意,对臻昕道:“莲妃那里在给你们叔侄兄弟量体做过年的新衣裳,今年不要内务府派绣女做。皇嫂此刻带你一起过去,昕儿的衣裳皇嫂亲手给你缝。再过几日就过年了,虽不能大肆热闹,咱们总要应个景,图个吉祥如意。”
“多谢皇嫂。”臻昕淡淡一笑,并无多少兴奋。
悠儿又唤缘亦进来给臻昕穿雪衣,一壁问道:“做什么下学时总要自己走回来?外头多冷,不是给你备了暖轿么?”
“冷一些精神,暖轿里热烘烘的,叫人头脑发热。”臻昕答得很实诚,伸开手让缘亦将外衣穿在自己的身上。
披上貂皮雪衣看着臻昕,悠儿纤长的黛眉微微一动,若有所思。
这一年的除夕,是臻杰登基以来过得最安心也最清静的节日,安心为的是朝廷大患得以铲除,清静因的是父皇和傅太后“大丧期间”免去了许多繁文缛节,除正月初一祭天祭祖,他头一次仅和妻妾儿女一起过了个节。
也是在除夕那晚,悠儿告诉自己,后宫隐患已除,希望自己往后能多多雨露均沾,好为皇室开枝散叶。深知这是身为帝王的一种责任,但看尽父亲那一朝后宫妃嫔冷暖兴衰的臻杰并不想到处留情,认为没有必要徒惹得后宫为此明争暗斗争风吃醋。
悠儿虽不敢当面反对,却还是暗中安排,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