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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贾出身,文采斐然,在朝中没有根基,所能依靠的也只有三皇子。”房谋士分析道,“这点是好的!却娶了个不该娶的人!”
又问三皇子,“盛府还没消息?”
三皇子摇头,“时限还有三日。”
房谋士低头沉思,三皇子背靠着太师椅闭上了眼。
屋内陷入一片沉寂。
好半响,房谋士出声道,“此人怕是留不得了。”
三皇子长出一口气,睁开眼,露出一副‘我猜也留不得’的神情,眸子里颇有几分可惜之色。
“盛府在慕家的监控下,咱们要动手,慕家定会知晓,还要有劳先生去慕家走一趟,见见慕家的老爷子,把情况说明。”
一叹,眸中冷凝异常,“大事在即,不可妇人之仁!”
房谋士点头,“是。”
房谋士并没有见到慕家老爷子,只得见了慕家二、三两位老爷并顾子洲三人。
他开门见山说了此事。
二、三两位老爷子皱了眉头看顾子洲,顾子洲却淡声道,“此事我自会与父亲说,有消息会立刻派人送信去三皇子府。”
房谋士皱了皱眉,还要再说什么,顾子洲已端了茶盏送客。
他无奈而归。
三皇子大怒,一把砸了一套青花瓷的茶具,“欺人太甚!慕家把本王当什么了?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傀儡吗?慕令洲,本王还真是小看了他!真惹恼了本王,大不了一拍两散……”
“三皇子息怒!”房谋士忙劝道。
三皇子却冷笑踹翻一张太师椅,“他慕家真以为本王是个傻的,看不出来他们想干什么?息怒?再顺着他们,以后就没你我说话的地儿了!”
“三皇子……”房谋士正待出声再劝,被三皇子抬手打住,“先生无需多言,慕家既然目中无本王,本王也无需事事照顾他们的想法!盛子都一家,本王杀定了!还有收养夙重华那护人家,给本王挖出来,本王要让那些不听本王话的人瞧一瞧,不听话是什么下场!”
话落,又是一脚,踹翻另外一张太师椅。
房谋士突然想起什么,脸色古怪道,“三皇子……”
“说!”
“慕家大少爷曾化名顾子洲,却是与夙重华身边的慕青是相熟的!”
三皇子一惊,“什么?”
房谋士点了点头,“咱们都把这点忽略了,先前查慕青时,她是以厨艺大赛的身份进入侯府的,三皇子应该知道,一品香的幕后老板名字就叫顾子洲!顾子洲还因推举慕青而与闲云阁的另外一名糕点大师乌月生了罅隙……”
三皇子越听,越恼火。
待房谋士说完,他的脸已阴沉的能拧出水来,咬牙道,“这么说来,慕令洲与夙重华……”
房谋士看着他,点头。
“岂有此理!”三皇子雷霆震怒,抬脚将屋内立着的东西都踹了个遍!
“慕家想干什么?拉了我们两兄弟上船还嫌不挤,要再拉上老五那个蠢货废物吗!可恶!可恶!”
房谋士沉吟半响,突然瞳孔一缩,呼吸急促起来,“三皇子……”
“说!”
房谋士半响无语。
三皇子回头去看,房谋士定定看着他,脸色骇然异常,三皇子一愣,“先生?”
房谋士给了三皇子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撩了夏衫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朝外看了看,又关上房门,走到三皇子身边,压低了声音道,“三皇子,此事不妙!”
三皇子的脸也多了几分谨慎,沉声道,“先生请说。”
“慕家双手推了您和六皇子出来,本就不怀好意,却又私下里让慕令洲去接触投奔了五皇子的夙重华,他们这是……”房谋士不自觉提高了声音,发现后又连忙压下去,喘着气道,“他们这是想搅混了水,好……浑水摸鱼啊!”
慕家表面上站在六皇子一边,私下资助着他们三皇子,如今又扯出来慕家还有第三只手在拉扯着五皇子,一个皇位两人抢已经够难看,如今又多一个!
慕家所图……
三皇子脸色极其难看,还忍不住被心中想到的可能打了个冷战。
“他们这是……”他咬牙,眸中神色变幻,“疯了!”
房谋士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三皇子,我们且要小心了。”
“难怪他们不让我们动盛子都,怕那是给老五准备的人!”三皇子讥讽一笑,一拳砸下去,红着眼道,“本王还就要动个试试!本王倒想知道,本王杀了盛子都,这个节骨眼上,他们能耐我何?!”
房谋士张了张嘴,想劝却知道红了眼的三皇子是什么话都听不进的,不由又喘了两口粗气。
他有不好的预感,事态朝着他最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了!
……
“哦?他们竟这样想?盛子都是给五皇子留的人?”
顾子洲慵懒的靠坐在美人榻上,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晃着骨扇,一下两下,微闭着双眸却丝毫掩饰不去那倾城的容颜。
红月笑着点头,“可不是,都说三皇子身边的房谋士谋略一把手,呵呵……”
“那就让他们继续这么想吧,总归老头子是想把这滩水搅混,怎么搅都是搅,那就不拘泥什么法子了。”顾子洲唇角露出嘲讽的笑,双眸依然紧闭。
红月应了,从一旁取过扇子帮顾子洲轻轻扇着。
半响,红月低声道,“爷,风月门的事我们真的不查了吗?”
顾子洲摇着的骨扇突然一顿,瞬间恢复如常,声音轻淡道,“没有那个必要了。”
“可是……”红月眼圈一红,定定看着顾子洲,“奴婢不想眼睁睁看着爷去死。”
“说什么傻话?”顾子洲轻笑,“爷活好好的,什么时候要去死了?”
“爷!”红月声音忽地一高,“别人不知道,您当奴婢也是个不知情的吗?”
顾子洲的身子又是一顿,睁开眼对红月一笑,“怪爷,我们红月自是与众不同的。”
随即,指了指红月停下来的打扇动作,比了个继续的手势,“这天儿怪闷热的,是不是要下雨了。”
红月继续手里的动作,没好气道,“不是要下雨,已经开始下了,马上就要狂风暴雨,一发不可收拾了!”
顾子洲讪然一笑,并不接红月的话外意思,合了骨扇道,“夙扶雨要动作了。”
红月一怔,“他要做什么?”
顾子洲妖魅一笑,“且看。”
通敌叛国的大罪!
三皇子若知晓夙扶雨已丢了书信,怕会立刻远离忠勤候府;
五皇子身边的人个个精明,怕是三皇子一动作他们就能跑的更远;
至于五皇子……
顾子洲轻轻敲击美人榻,修长的指头与枣红的木头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下又一下。
有了夙思嫣这个不确定的因素,五皇子能否看着忠勤候府覆灭?
敲击的声响一顿,顾子洲收了收,起身与红月道,“走,我们出一趟门儿。”
“现在?”红月讶异的看着外面被灯笼照亮的院子。
顾子洲睨她一眼,挑眉一笑,“做这种事儿就得晚上偷偷摸摸的去。”
红月配合的做出愕然的表情,心里却为自家少爷心疼。
……
十一娘得了顾子洲的信,送去了盛家,盛子都气极而笑,将信拍在桌子上,“这样的人怎能做大安表率!怎能!”
邹鹏程皱眉看完信,也笑了,“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三皇子这种人只会玩狠,真让他当了皇帝,那是大安老百姓的不幸!”
盛子都深吸一口气,提笔写了回信给十一娘,借她的海东青往苍桐镇去送一封信,让爹娘且小心一些。
又叮嘱邹鹏程,“让奶娘他们且都小心着,三皇子怕不会善罢甘休。”
邹鹏程点头。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琐碎事宜,才散去。
十一娘拿了顾子洲的信给晚归的夙重华看,夙重华笑道,“有他帮忙,事情要顺利许多,只是……”
夙重华揉了揉紧绷的太阳穴,叹了一口气道,“毕竟骨肉血缘,不知道皇上能做到什么地步?”
十一娘起身走到夙重华身边,柔嫩的手指摁在夙重华太阳穴处,轻轻摁揉。
以她对顺平帝的认知,三皇子与六皇子上位的可能性虽大,却都看不进顺平帝的眼,不然,他也不会招五皇子回京了!
可自古帝王心难测,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好皇位会落在谁的头上。
忠勤候府,书房。
夙扶雨闭着眼休息,几日的功夫两鬓已白了许多头发,一张精明的脸更是透着精疲力尽之感。
哈哈小心端了参茶,“侯爷,喝点参茶润润嗓子。”
夙扶雨疲惫的睁开眼睛,看了哈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