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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道去上京。”
沉香动了动身子:“民女伤的是肩膀,可以自己走!”
凌风铎当先一步跨出门,一个面相平和眼神锐利的手下给二人打起把青油伞,一出门便可以感受到一股子寒气,天空阴沉沉的,飘散着零落的雪点子。
日子已经是腊月了,离过年没多少日子。
空阔的码头与其他噪杂繁忙的不同,呼啦啦飘散着一排旌旗,一对人一字儿排开在两侧,头前有人朝着凌风铎鞠了一躬:“世子爷,您来了!”
沉香从毛领缝看到外头一片安整肃杀的气势,又动了□子:“公子我可以自己走,劳烦您如此影响不好。”
凌风铎按住挣扎不已的沉香:“别担心,这都是景安府的家丁,不敢嚼本公子舌根。”
沉香冷然:“民女是觉得对我影响不好!”
凌风铎:“……”
下人带头一位是景安郡王府的大管家方胜,看凌风铎怀里头抱着个小小的身子说话难得语气温和,早已经得了报,知道世子要带个人入府住一晚,王妃早早吩咐了让来码头接人,便上来道:“世子爷,天冷,这位姑娘看着身子弱,马车里头有火炉,要不先进去再聊?”
凌风铎一抬头,凌厉冰寒的眼神令他久经考验的心肝一颤,倒有些忐忑自问做了这么些日子管家见人也有三分眼力,平素迎接世子爷也挺得心应手,尽管世子这样的身份没必要给自己太客气,也没见掉脸色的,这会子如何这般不高兴?
他在那里纠结,凌风铎却已经一步跨进了给他安排的马车,里头暖和的如同火炉,比起在船舱里头不知道热了多少,外头一冷里头那么一热,沉香已经被激得打了个喷嚏,还来不及说什么,凌风铎已经掀开帘子冲方胜冷声道:“炭火那么足做什么!撤下去烧个暖炉来不会?”
方胜哆嗦着应了,怪道这爷今日不怎么高兴,平日连夏日来王妃都让人拢个热腾腾的炭盆,说是世子爷娘胎里头身子弱,身体阴冷需要火气,这会子早早预备着却头回被训了个狗血淋头。
公子大爷火气旺,一路行来没人敢再说什么话,这码头乃是景安府的私人□院,不过离着主屋几步路程,进了小巷,弯进内院,便又换了轿子,直达一处三间屋子的院落。
院落虽然不大,但是却别有风景,布局精致,院子里头错落着一些奇花异草,廊檐屋脊均是南方特有的精美小巧,粉墙黛瓦,水磨石墙下还有一汪盈盈池沼,虽然是腊月,池塘残梗败叶,颇有些凄美,岸头倒也有几簇红艳艳的纸绢,甚是鲜艳,大概是刚做的,几株腊梅琼枝敛冰,暗香浅淡。
凌风铎虽然面色不虞,依然还是亲自抱着沉香进了给安排的小屋,放置在一方罗汉方榻上。
管家早让人端了精致轻巧的点心,用大红戗金八角食盒提着放进来,一一排开在方榻小案上,青花瓷盏盛着银耳血燕羹,玲珑芙蓉露,各色花样小点。
然后又赶紧让下人撤走,朝凌风铎掬了个躬自己也赶紧闪人。
屋子里只留下沉香和凌风铎二人。
凌风铎看了眼一桌子的吃食,端起碗腊八粥,用银杏小勺舀了一勺递过去:“成风说你刚烧退,还是先清淡些日子,来,把粥吃了。”
沉香瞅瞅凌风铎,举起能动的手:“民女自己来!”
凌风铎避过沉香伸过来的手:“你的手受伤了不方便,我来喂你吧!”
沉香举了举右手:“民女受伤的是左手,平日是用右手的,不会不便!”
“……”
看凌风铎不做声也不发作,沉香默默取过那钉在半路的勺子,安安静静吃粥。
她的动作,不张扬,不粗俗,但是也不做作,不刻意优雅,小口小口的吃,算不得那豪门大户的千金连口都看不到的开,倒也没那不计形象的大张。
似乎,这个丫头没有刻意在凌风铎面前做样子,也没刻意避讳。
既不讨好他,却也懂得什么会让他在意。
比他手底下什么人都聪明,却也比什么人都胆大。
在凌风铎看不清情绪的眼神下,沉香坦然自若的吃完面前的小粥,又咬了块糕点里的莲花酥,这才抹了嘴唇停下来。
“饱了?”一直看着没说话的凌风铎看沉香不动了,这才问道。
沉香嗯了声,安静的抬起头看向凌风铎,一如平日看到的,面对自己时候那种等待发落等候指示的样子。
平日这样子他看着倒挺习惯,不知为何,这几下碰软钉子后他突然很想看这丫头到底会不会有别的表情。
“过来!”他招招手。
沉香看看对方指的地方,只有他屁股底下一张椅子,似乎没别的地方。
不过她还是慢慢走过去,一靠近,便被凌风铎一把拉住了往自己大腿上按下。
“别挣,这会子没人看到没什么影响不好!”凌风铎那气息,就在沉香耳垂边半寸,有股子热,随着他低声的话语嗤嗤吹在她毛发间,有种痒痒的感觉。
他伸手拿了搁置在一旁的丝帕细细给她抹了下唇角。
沉香神色不动,安静的任由他擦完,才略略侧过头道:“民女觉得,公子爷若是想做戏,倒还是人多的好些。”
凌风铎挑了下眉,从他那角度可以清晰看到眼前女子那双修长的,如同蝶翅般卷翘的睫毛,随着那双眼不经意的眨动,它也在渐渐翻飞。
一股子暗暗的幽香,正弥漫上心头。
“哦,你以为本公子,在做戏不成?”
沉香由着凌风铎慢悠悠环着自己的腰,似有若无的抚摸腰际,有一种男性强势的力道,融合着一种危险的,充满诱惑力的邪魅,从身后一点点爬上她的脊背。
“民女愚钝,这会子才想出来,公子若非为此,又何须跟我一个半大不小的丫头客气,没能配合,公子别见怪的好,若是再有什么人来,民女配着着一定做好便是。”
凌风铎手下一顿,喉间上下耸动了番,低沉一笑:“哦,你要如何配合?”
“自然公子说什么便是什么!”
“呵呵,既如此,你懂该怎么做么?做给我看看?”凌风铎垂低了头,将头埋进沉香颈项间,尽管他厌恶药味,然而此刻,除却那令人憎恶的药,多了的那份馨香,倒令人有些熏熏然。
沉香弯过身,勾了勾右手,半抱不抱的样子:“民女有伤在身,怕是要公子爷主动些才好配合!”
噗,凌风铎满腔郁闷和些许的情动,被沉香这副看上去极其认真的样子逗乐了,他这一笑,山花烂漫一般,将他原本雕琢的锐利美融化出一丝柔和。
他松开环绕着腰际的手,揉了揉沉香脑袋,多了那份调侃逗趣的意味:“小丫头你真懂我要做什么?”
沉香默然,看着眼前这个情绪多变的男人,不说话。
他却将沉香转过身完全面对自己,伸手抚摸她柔嫩而细滑的脸:“你这个人小鬼大的丫头,脑袋瓜子到底装了多少东西?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凌风铎平素一张要笑不笑的脸总是有种拒人千里外的漠然高贵,有时候笑,也透着一股子杀人不见血的诡诈,然而此刻的笑,真正如沐春风一般,令这张本就绝美的脸更多了份花开般的灿烂。
迷死人的绝美。
沉香瞅了瞅头顶那只手,道:“薛凝曼是不是很喜欢你?”
凌风铎手一顿,笑意一敛:“你又看出什么了?”
“没什么,她看到你送我的骨哨反应大了些,若非不喜欢,吃醋就吃得太明显了!”只是本来想着打草惊蛇试探试探,苏家总有一日会拿她的婚姻做一次筹码,凌风铎也许也会,她并没有多少时间来等候,只有主动出击。
凌风铎让她向薛凝曼要东西的表情透着一种讽刺,这二者间总会有些关联,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将这种关系理清,先被人追杀了去。
沉香上下看了看凌风铎,认真的想了想:“民女着实不太明白她为什么喜欢你。”
“……”
“不过,其实你可以直接和她讨!”沉香似乎并没在意凌风铎的憋屈,随口道,女人总是有种执着,这种执着也是一种弱点,可以称之为愚蠢,不过以凌风铎的聪明,不该不懂得利用这个优势才是。
凌风铎眼神一沉,随之露出一抹厌恶,甚至带上一种恶意:“你以为她是那种愚蠢的人?伤的不够深么?”
沉香】恍【书】然【网】:“要杀人的,是她?”
整个苏家,老太太老谋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