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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几年,海寇的事,皇上开始重视,意图收拢海疆权力,也正因为这个,我才不得不让团儿赶着回家认祖,一旦开战,我需要孤岚那些老将的支持,他们有 )丰)富(网) 的对付海寇经验,加上我秘密训练的军队,若是能再有孤岚的研制的火器图谱,灭海寇,绝对不是问题。
团儿还小,指挥是不可能的,只是能够得到老太太的赏识,以他孤岚遗孤身份,令苏家原先的旧部配合,就容易多了。
薛凝曼爹这些年在进了枢密督府,权势日盛,为了制衡,我设法支持让你娘那支薛家旁支上位,这也是为什么你娘如今又被苏家接回去的原因。
只是我低估了薛凝曼这个女人的疯狂,江涛宁不是一次和她有过接触,以她的谨慎,那几张图,她是不会轻易交出去的,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处理江涛宁的事情,前日我才知道,她还真就把那几张图给交出去了。
这个女人很精明,虽然交出去一部分,只是孤岚还有几张海图,是当年对清河海域几股最大的流寇盘踞小岛的洋流图,包括各风季潮汐涨落的规律,对于出击时机掌握极有帮助,她的父亲现如今位置可不牢靠,团儿如今是老太太的宝贝,苏家的未来,所以现在这个就是她最后的保命符,我想,她一定会拿这些来和我换取她的平安。
说到这里,凌风铎突然止住了话头,低头看看乖巧安静待在怀里的沉香,挽起了她一缕秀发把玩。
相对沉默了下来的凌风铎,沉香一直注视着海面起伏,似听非听着的样子,这时候转过头来看了眼,正好撞进那双深邃熠熠的眼中。
他瞅着转过来的脸笑了下,顺势啄上去一口:“知道为什么那晚上小岛上有叛变么?”
沉香挑了下眉毛:“江涛宁像是早料到,借着你这一手,又借着我的,除了他俩个麻烦,我看你倒是帮了他大忙!”
凌风铎笑笑:“你看他可会死么?”
沉香沉吟:“祸害遗千年,你和他,都不是轻易会消停的主!”
凌风铎呵呵一笑,伸手刮了下她的鼻梁:“聪明,江涛宁这个人,心思缜密,他名头响起这些年,东洋海寇一改往日横冲直撞没有规律的作风,强悍中多了狡猾,令沿海一带损失惨重,绝不是一个只要掠夺的家伙。”
沉香点了下头,道:“我知道!”她将这些日子在海上的见闻和江涛宁告诉她的故事讲述了一遍:“他的野心,怕是连这个皇朝都要倾覆,自然不是只一点点野心。”
闻言凌风铎沉默了一会,修长的手指头抚摸着沉香颈项光滑的肌肤,眼中暗沉,幽幽掠过的光,透着莫测,过了一会,才又道:“他倒是对你坦白,哼!”
沉香睨了眼凌风铎,不由勾臂往后头撞了下,“你到底要说什么事?薛凝曼的话头怎么扯上他了?”
被这么一顶,凌风铎倒也不恼,捞住沉香的手臂诡诈一笑道:“他被我突袭,却能那么快毁灭船只,显然早就留了一手,所以我相信他绝对不会被炸死,只是脱身去了他真正的巢穴,其实清河南北二路一带,所有的海寇中,近些年来就是江涛宁这一支最有影响力,东洋流落过来的武人泰半都会投奔他的阵营,如今,武道流的阿部作为那一派精神领袖已经不在,那么他们就会以江涛宁作为新的头领,既然江涛宁有一统天下的野心,集合清河一带所有的小股势力,便是必须的步骤。”
“我要的,就是他的整合,东西流窜的海寇如同藓疖,除了这,又会长在那儿,野火吹不尽春风吹又生,倒不如,有个人替我将那些实力全数整合,然后我这以逸待劳,毕其功于一役,这也是孤岚当年的战略大方策,龙溪之战失去先机,如今总算是又找到机会了。”
“所以,薛凝曼手里头握着的东西,已经是可有可无的了,江涛宁不会窝在巢穴不出来,我也不会容许他就那么窝在老巢,她实在不该将孤岚一生心血拿出去给海寇,不论孤岚如何觉得愧对她,若是知道她这么做,他也不会瞑目。”
“孤岚对她的亏欠,已经一笔勾销,其实她并无需你费心,我这可是给她备了不少生不如死的礼物。”
“不过,你若是想做什么,我是不会阻拦,只是我希望你记住,一切要以你的安全为重,我已经让笑蓝和紫翠先一步去苏家打点,名义上是母妃安排过来伺候你的,她们功夫师承昆仑一派,寻常人等是近不了身的,你只要不擅自脱离她们,她们就一定能保住你的安全。”
沉香听着凌风铎说完这话,嘴角弯了下道:“你早就有了安排,笃定我离不开你么?”
凌风铎收拢手脚圈起沉香,轻轻一叹:“沉香,我听到槐洼村的事后便知道,你一定会找机会寻仇的,我不拦你,但是不能不做些安排,薛凝曼很快便会知道自己握着的是废纸,到时候只怕她什么都可能做出来,你哥的孩子我已经让人好生养着,等一切结束你便可以接回他去。”
凌风铎将沉香的发在指头上默默的缠绕,淡淡道:“我不知道,还能顾着你多久,所以答应我,一切小心,嗯?”
沉香只觉着胸口压上块石头,有些堵得慌,在凌风铎怀里头扭了扭身子转过来,拿脑袋在他胸口碾动了下,蹭蹭鼻子,试图揉开鼻子里的酸涩,换来对方无言的拥抱。
沉香在这宽厚微凉的胸口闷了会,幽幽道:“那个女人若不是喜欢你,也不会那么疯!”
凌风铎闷笑:“我可不喜欢她,没哪个男人会真喜欢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沉香暗下里努努嘴,不再言语,只和凌风铎默默拥抱着,听着海潮一波又一波的飒飒声,和海鸟在天地间翱翔的鸣叫。
两个人都知道,这个难得的静谧,在他们的各自人生中,都是前所未有的,前路茫茫一片,如这浩浩大海,彼岸何处,能否尽善,谁也预料不及。
他们都是在人世间和命运搏斗的战士,期盼安逸,总是需要付出淋漓的代价。
不语,尽享难得的安逸。
当日头将绚烂织锦的彩缎披沥在俩个人肩头的时候,不远处的海面上,终于出现了一艘挂着大宣军旗的舰只。
凌风铎拥着似乎睡着了的沉香默默看着那艘三桅大船破浪而来,流光溢彩的宝石眼静静的看着它向这个方向驶来,纹丝不动,只是看着,迎面的金红色圆盘,被这艘船上的风帆一点点盖去,尽数没入一片阴影。
船只停泊在不远处,然后放下来一艘小艇,朝着他划过来,直到搁在沙滩上,背着光跳下来一人,急冲冲走近了他。
直到看清了他的神色,来者才一脸惊喜,刚要开口,凌风铎伸出一手指来做了个噤声的姿势,来者看清他怀里的人,一愣,没作声。
凌风铎已然站起来,轻声道:“劳烦温公解件披风来。”
温语山惊异了下,赶紧解下自己身上的斗篷,递过去,凌风铎接过来兜头将沉香裹得严实,这才迈步往前。
温语山颇有些诧异于凌风铎数月不见,打小看着的浑身冷戾此刻被一种不可思议的温淡恬静所包绕,手下动作近乎小心翼翼,那眼神中的宠溺,这辈子都不会想到能在这位公子身上看到。
他远远的看着,记忆里公子高瘦的背影充满孤寂的倔强,从来不见一丝弯曲,这个世界对他太过冷酷,他撑着一口气的活着,只是为了傲气的活着。
只是这一刻,那傲岸的背影多了一丝柔和,织锦的金线描临他的身躯,多了份凄美。
迎着夕阳走去的身影漏过一道光,刺得他眯起眼,眼眶有些涩涩的,那身影断在金色的炫目里,有一种不真实的味道。
那个令他又敬佩又惋惜的公子,敬佩他的才华,惋惜他的命运,此刻,更多了一份忐忑。
他刚才看到的温馨,是真实的么?
“先生?”前头传来凌风铎的呼唤声,他惊觉,赶紧收起那莫名的不安,亟亟赶了上去。
沉香从睡梦里头醒过来,睁着眼睛看了会天花板,感受了□下的晃动,意识渐渐回笼,明白此刻,又回归文明了。
她静静发了会子呆,这才从床上做起来,打量四周,是一处简朴但是很舒适的舱房。
外头有甲板上传来的呼喊声,有将士呼喝跑动的声音,不意外,这是一艘朝廷的水军船。
这种船舱里有这么一间房间,应该已经是相当高级的了。
她站起身来,恰好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抓过放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