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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青色的指印,那个人的力道绝不会小;为什么最后却放过了自己?
这个人到底是谁?
眼瞧着顾瑾汐面色瞬间变得难看,眸色似乎也染上了深沉;半夏艰难的吞了口唾沫,甚至还有些后怕,“赶明儿奴婢还是睡在外间给小姐守夜吧。”
“不必了。”顾瑾汐眸色沉沉,摇摇头,“慕汐阁的守卫是三哥亲自安排的,严密非常;能在这么严密的守卫下溜进来的人,呵呵。”
就算半夏在,也不过多一个枉死鬼。
“可是……”半夏蹙眉。
“既然他最后没有动手,证明他有顾虑;至少暂时我算是安全的。”经历生死太过,顾瑾汐早已经学会了如何让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冷静下来,“去把我床头暗格里的药油取来。”她仔细端详铜镜中的痕迹,就算有绝好的药油,短时间内想消下去也是不能的。
当叶贞娘进屋的时候,顾瑾汐已经抹好了药油,穿上了浅绿色高领对襟绣乳白色繁花的长裙;腰间用同色系的腰带系成繁复的花结;头发蓬松的盘起,发髻上特地追上了粉色米珠串成的珠花,一小缕头发自脑后斜披在胸前,刚好遮挡住那明显的指印。
“小姐,您今儿怎么做这副打扮?”
凉都的夏日太热,很少有人会在这种天气穿这么多。
顾瑾汐眸色暗了暗,撩开发丝,几乎只是一眼叶贞娘就看到那明显的指印,“这……”
“知道就好,不要声张。”顾瑾汐压低嗓音。
“可是小姐……”叶贞娘抿了抿唇,“不然从今夜开始我让阿岸给您守夜吧。”
小姐对他们有救命之恩,若是她死了,怕是阿岸也活不长的;他们两条命都是小姐救回来的,牺牲一点睡眠不算什么。
顾瑾汐摇摇头,“来人功力非同寻常,就算是岸叔也未必……至少如今看情形,暂时我是安全的。”
“小姐,您可知道对方是谁?”叶贞娘眸色暗了暗,自家小姐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索性转向另外一个方向。
“不知。”顾瑾汐眸色闪了闪。
“会不会是客院那几位?”忙着收拾软榻被褥的半夏闻言,四下张望后压低嗓音道。
“不会。”叶贞娘嗓音沉了沉,“昨日我与阿岸试探过,他们都不会武功。”
“可是他们一来就发生这种事情。”半夏嘟哝着。
“往后注意些就是了,不用太担心。”抹过药之后,并不太疼;只是说话却仍旧有些疼痛;顾瑾汐眼神晦暗,语气也带上了意味不明的色彩,“让岸叔跟好柳姨娘。”
当初在城北的民宅中,她隐隐偷听到里面的人与柳姨娘说什么苏家的,她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当初柳姨娘背后之人,只要能够抓到这个人,她就能知道当初顾苏两家灭门的真相;只有知道了原因之后对症下药,才能从根本上改变前世的悲剧。
叶贞娘点头,“可小姐您穿这么多,夫人定是会疑虑的。”
“娘如今每日都大半日都在昏睡,爹爹又忙于朝中政事;我不去主院就是。”顾瑾汐叹口气,“好在这指印不深,明儿应该就能消了。”
那药油是她亲自调配的,药效她自是不会怀疑。
对自家小姐的医术,叶贞娘自然也是放心的。
“咚,咚咚——”
两人刚说完话,半夏已经将早膳摆放好;顾瑾汐坐下之后尚未来得及用,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姐,两位表小姐来了。”白芷的脸上似乎还带着些许的惊喜。
“快请。”
顾瑾汐压低嗓音,双眸微微眯着,对白芷,她始终无法交付信任。
“咦,表妹这是在用餐,我们来得不是时候。”
人未到,声先至。
顾瑾汐瞧着已经到了门口的姐妹两人,许是经过一夜的休整,瞧着都比昨日里要精神些,换上了半新的夏衫,倒是显得清纯亮丽,“表姐们可是用过早膳了,如果没有,坐下来一起用些吧。”
“本是已经吃过的,可闻着这香味儿,馋虫又给勾出来了。既然表妹开口,那表姐就不客气了。”苏岑是个极会来事的,也不拘束直接坐在顾瑾汐左边的凳子上。
苏梦却是在入屋的第一眼就被顾瑾汐那一身看起来优雅清新却又不失华贵的衣衫给吸引住了,尤其是她头上带着的粉色米珠,虽然不大可却圆润非常;都是顾子骞从海边带回来的上品,“昨日瞧着表妹的衣衫还与姐姐说过羡慕,今天表妹这一身可当真让表姐开了眼界;这一副头面怕是得不少银子吧。”
“这副粉色米珠的头面可是我家三少爷特地给小姐定制,外边可是买不到的。”白芷语气骄傲,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顾瑾汐轻喝一声,眉宇蹙了蹙,“白芷胡说什么,还不快给两位表小姐上碗筷!”
“是。”白芷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这凉都的口味偏甜,倒是不知两位表姐用不用的习惯。”顾瑾汐说着淡淡的笑着,用调羹轻轻搅了搅雪莲子羹。
“用的惯,用的惯。”苏梦用手抓了个莲蓉包,咬一口;整个屋子里顿时清香四溢。
苏岑似有些看不下去,朝顾瑾汐讪讪的笑道,“你梦表姐平素就是爱吃!”
“这莲蓉包用梅花酿与新鲜的莲蓉做馅,吃起来有股淡淡的清甜,表姐若是喜欢,每日我让厨房也给浅云居送两份。”纵使用餐的速度并不慢,但顾瑾汐的动作始终都那般的优雅,透着高贵清华。
看得旁边的苏岑眸色黯然,素闻顾瑾汐不学无术,花痴草包,可现在看来却明显不是那么回事。苏家在丽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可顾瑾汐那通身的气度分明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难怪顾家三兄弟将她捧在手心。
顿时,苏岑看向顾瑾汐的眼底说不上是羡慕还是嫉妒。
用罢早膳,让白芷撤了餐。
苏岑和苏梦赖在慕汐阁不走,顾瑾汐也做不了其他,只能作陪。
“表妹这软榻竟然是沉香木的?祖父一直念叨着想要沉香手串,若是知晓表妹用来做榻……”
“啧啧,这尊玉如意流线优美,雕工精致,难得的是竟然是用一整块玉雕琢的,晶莹剔透,色泽明艳,怕是价值连城;整个西楚都寻不到几件的佳品啊。听说羊脂玉最是养人,若是打造成头面送给祖母,祖母定会很喜欢的。”
“姐,你看这个,这个……”
“啊。这不是祖父提到过的前朝书法大儒吴慧恩的孤本;还有这画是……是画圣亲笔?”
“……”
随着苏梦在慕汐阁中游览,那打量的模样,每看到一件东西就念叨一变,祖父喜欢,祖母喜欢;看着她两眼放光,眼中贪婪的模样,若不是顾忌着在人前,怕是早就已经流着口水扑上去了。
苏岑看到苏梦这副模样,额头上早已经青筋直冒,可当着顾瑾汐的面又不好喝止,只能有些尴尬地朝顾瑾汐笑笑,别开脸。
“表妹这软椅的材料可是天山绝巅的雪竹?”
顾瑾汐懒懒地靠在软榻上,“那是前些年父亲偶然得来的两棵雪竹,我身子弱,听说雪竹养人,便做了软椅搁在屋子里,平日也能趟趟。”
“原来是这样。”苏岑点点头,看了看窗外,“时辰也不早了,表妹掌管府中庶务也是繁忙,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顾瑾汐清浅淡笑,“若是有什么需要表姐直接吩咐若云就是。”
言外之意,也是逐客。
“嗯,咱们表姐妹来日方长。”苏岑意有所指,拉着鉴宝上瘾的苏梦,顾不上她的挣扎,离开慕汐阁,避开人群扬起手;朝着还沉浸在宝物环绕中的苏梦狠狠地打过去。
“啪——”
侧脸传来的疼痛,苏梦顿时清醒过来,“苏岑,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苏岑此刻也气得不轻。
“你凭什么打我,你……”苏梦也不是个服输的,扬起手张牙舞爪地就要打回去,可苏岑早已经有防备,哪里能让她得手,在她不依不挠的时候轻喝一声,“这里可是顾国公府不是苏府,你给我收敛些。”
苏梦狠狠地瞪着她,“别以为你是姐姐就能肆意教训我。”
“看看你在慕汐阁的模样,人家还以为你几辈子没见过钱了。”说起这个苏岑就气得咬牙切齿,“后日就是安伯候府老夫人的寿辰,你这表现,索性留在府内,我们苏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凭什么?”苏梦顿时恼了。
这可是她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