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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惶惶不安地环视了一下四周,自云亭三面环水,亭子不是很大,一张石桌和四只石凳就占了一半空间,桌上摆着一只小金酒壶,两个小金盅,还有一个看来像是香炉一样的东东,正袅袅地冒着烟。唯一的出口就在我对面,而拖我进来的那个小子此刻正坐在那里呢。
他不紧不慢地斟了一杯酒,放在我面前,而后端起另一杯酒,起身走到围栏边上。
月已上中天,月光皎洁而清冷,他的侧脸异常清晰,眉头仍是紧蹙着,目光淡淡的,却带着浓浓的愁绪,漠然望着一池莲花,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在我的记忆中,从没见过一个男生露出这种表情,心下不由得好奇,要趁机逃走的想法也淡了几分,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觉得两颊有些发烫,所幸他似乎已忘记了我的存在,默默地立在那里,像座雕塑似的。
我闷了一会儿,又不敢溜走,索性把玩起他放在石桌上的笛子,竟是同一式样的一大一小两支,色泽莹亮、手感滑润,看来肯定价值不菲。
借着月光看到上面还歪歪扭扭篆着几个字,却不知是什么体的,我竟认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抬头看时,见他将杯中佳酿尽倾倒于太液池中,口中还念念有词……
我托着腮看着他,眼睛、鼻子都有些酸酸的,不知怎么的又伤感起来了,大概是受了他悲凉的神色感染吧……
他回过头来,看到我坐在那里发呆,不由得摇了摇头,轻轻走到我对面坐下。
我吃了一惊,忙搁下手上的小笛子,不想竟碰翻了小香炉,炉盖落到桌上滴溜溜转了两个圈子,就在晋王面前停下来了。幸而炉中香饼不多,炉子虽倒了,香饼还好好地在里面呢。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忙起身欲扶起小炉,不料他一手挡住我伸去的双手,一手已将小炉放好如初。
我讪讪地缩手,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半晌才说了句“这香好好闻哦,在哪买的?”说完直想打自己的嘴,这是什么鬼问题啊!
果见他奇 怪;书;网地看着我,嘴角竟渐渐逸出一丝笑意来,低头咳了两声,嘟囔了句:“真是个古怪的丫头……”
“这东西可不是等闲能买到的,”他抬起头认真对我道,眼中也盛满了笑意“你若喜 欢'炫。书。网',我就送你些吧。”
我闻言大喜,在学校时我就最爱捣鼓这些香料啊、干花啊之类的东西,今天竟有幸得到古书上所说的原装香饼~~~~
他说着解下腰间一个荷包,我忙掏出绢子覆在手上,伸手过去接,一面觑着他的玉带看,心想不愧是王爷级的人物……
上面悬的饰物虽不多,但无一不是珍品,尤其是那一枚碧绿澄澄的玉佩,色泽苍翠欲滴,上面的腾龙雕得更是栩栩如生,我断言世上恐怕再难找出与之一样水准的玉了!
要是能拿回家去卖,就发财了~~~
他似乎发觉我一直盯着他的腰间看,轻咳了一声,将纽扣大小数枚香饼尽数放到绢子上。我慌忙接过,福了福身,恋恋不舍地又瞄了几眼那块美玉,才细细打量了一下手中的香饼,虽然只有扣子般大小,却都被制成各色花样,煞是好看!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甘甜中掺着一丝丝凉意,仿佛幽谷中的洌洌的泉水……
“好香啊~”我贪婪地吸了一大口气,“不知道是用什么花配的,味道挺熟悉的……”
“溪铃兰。”他用手指轻敲着香炉的盖子,简短地回答。
“溪铃兰?”有这么一种花吗?大概是兰花的一种吧。“那……”
“整个宫中或者说整个大殷恐怕只有一个地方有这种花。”他郑重地捧起手中的小金炉,幽幽地看向远方。太液池的那一边不就是如月的住处承香殿么……
“承香殿?”我失声道。
怪道一直觉得这香味很熟悉呢,原来是用承香殿的那些兰草配置的,只是庭院中的兰草里面并没有这一股淡淡而清凉的苦味,这到底是什么呢……
晋王闻言看了我一眼,点头道:“那是青雅亲手载种的西域兰花,还是当年北绒国进贡的。”他露出温柔的笑容“也只有她才懂得侍弄这些花草呵~~整个宫中就她的院子里有这种花……”
“公主真是慧质兰心啊……”我叹道:“可惜了……”
他笑容一滞,明亮的眼睛逐渐黯淡下来。
他轻轻放下小金炉,缓缓立起身,宽大的衣袖抚过桌面,小竹笛应声落地,一路“吱溜溜”直滚到我脚边。我忙俯身拾起,捋了捋笛上的流苏,递还给他。
他却并不伸手来接,只是眯着眼打量我,目光颇有些诡异,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慌忙低了头,手还握着笛子擎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
半晌抬起头见他已背过身去了。
夜风一阵凉过一阵,一池田田的莲叶已垂头屏息,花儿们亦阖上门户,沉沉睡去了……
我的手此刻有些酸麻,突然想起当年学武术那会儿,光练一个起势就得一动不动定住一两个小时,比站军姿还恐怖,也就是说武术老师比军训的教官还要凶残…………
“夜深了,你回吧。”他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沉声道。
月已西斜,光晕朦胧的很,大约快下露水了吧。
“晋王殿下,这笛子……”我孜孜不倦地擎着它,直到他回头看向我。“这东西应该是殿下的爱物吧,这样随意丢弃可不好!”
也不管他发什么呆,把笛子塞到他手上就算完事了~~
“奴婢告退了……”再次行了个标准的宫礼,在柳宅练了大半个月的礼仪,今儿算是实弹演习了一回。
啊~~
回去睡觉觉咯~~~~
“慢着――”他猛得拉住我的手,他拉的力道之大,我硬生生被扯回原地,再加上惯性,几乎跌到他身上。
搞什么啊~
又来这招!
我勉强站正身子,试图用眼神来暗杀他。
他浑然不觉,将那根小巧精美、滑润莹亮的小笛子扣到我手上,又连手带笛握了一会儿(明显吃我豆腐!!),才沉声道:“以后它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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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第二天一早我从梦中醒来,已记不清昨夜是怎么回来的,甚至觉得那一场邂逅只是一个梦而已。但是我绢子里的那些精致的花形香饼的确是真实地存在的,一粒一粒如纽扣大小,细细嗅来,香气幽然―――跟他身上的味道一样呢……
抚着笛子,心中莫名的有些欢喜……
渐渐想起昨夜之事,那时我虽受了晋王那支价值不菲的笛子,却并没有高兴的感觉,只觉得心底有件硬邦邦的东西,硌得难受……
“殿下有什么烦恼么?”我已走到亭外,还是忍不住回身看向他。
他闻言一怔,带着一丝苦笑道:“烦恼?这话原是我想要问你的――你刚才为什么哭?”
“我……”一时语塞,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难道告诉他我是穿越过来的,我很想念“过去”的生活,所以伤心欲绝、潸然泪下?!
当然不能这么说……
见我皱着眉头不说话,他不禁轻笑:“ 很难回答么?”
我使劲点了点头。
“那就忘却它吧———”他斟了杯酒递了过来。
我又使劲摇了摇头。
他也不强我,一仰头饮干了杯中物。
“我没有烦恼……”他细细端详着手中的金盅,眼神迷离,“若有,也都忘却了……”
夜风吹来一层层凉意,荷香和着溪铃兰的气息一丝一丝渗入我的鼻内,这样恬美的味道里为什么会出现那么一丝苦味,真不协调啊……
“大清早的发什么呆啊?”宜夏姐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她霍然揭起我的纱帐嚷道:“还不快起来……”
我吃了一惊,慌忙把绢子和笛子塞到枕下,拢了拢头发笑道:“什么事这么急啊?”
“两位王爷来了……”她这样一惊一乍的样子像极了我的一位舍友,都进了宫了,也该长见识了吧――不就是来了俩王爷吗,又不是皇帝来了!
不过不知怎么的,方才一听到“王爷”两字,心就扑扑乱跳,头脑也有些发晕……难道是“青少年性心脏病”的先兆?
自己被自己先唬了一跳,脑袋立刻恢复到往日冰雪聪明的状态。
“等等……你说两位王爷来了?两位?”我这才发现宜夏话中的玄机。
“别罗嗦了~~快点~快点~”她一脸不耐烦,催着我梳洗完,便一把揪住我直往正殿奔去。
“干嘛这么急啊~~没见过帅哥啊~~”我跑得气喘吁吁,暗忖这小妮子力气真不小啊,拽得我生疼。
到了正殿,却并不见所谓王爷,连如月也不在那里。
桌上只剩三只仍留着余香的茶盅,宜夏拉过正在一旁收拾的小宫女问道:“才人去哪里了?”
“秦王殿下说想看看庭院……”
宜夏不待她说完,又一次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