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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煜泽完全没有注意到龙煜澈嘴角那抹笑意:“小妹可在静月宫中?”
上次因她身体不适,兼之他的突然造访,所以兄妹二人才未曾蒙受面,想来此次应该不会再错过吧!
龙雪晨,先帝最小的女儿,自幼便随龙煜澈去了月国,龙族宫廷中无人知晓她的真实面目,只是听闻她生得清丽脱俗,如清冷的月仙子。
现在想来,龙煜泽对这个最小的妹妹可谓是一无所知,无论怎么搜索,脑海中也没有丝毫属于这个小妹的相关记忆。
龙煜澈沉声对身后的君彦道:“还不快去让公主出来见皇兄?”
“是!”
龙煜泽看着君彦的一举一动,自然不可能忽略自他抱紧的双拳中传出的“咯咯”作响之声。
对于君彦无法掩饰的怒意,龙煜澈也唯有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晨儿?”失魂落迫的龙煜泽惊呼出声。
虽然面纱遮面,但她特有的气质,她那双依旧清澈的双眼……绝对不会有错!
眼前这个女子就是他魂牵梦萦的慕晨!
就在龙煜泽激动的想上前拥她入怀时,龙煜澈适时的挡在他面前:“皇兄真是好记忆,至今还记得小妹晨晨的名字!”
说来也巧,慕晨与他那个幼年夭折的妹妹,名字中都有个晨字。
龙煜泽的神情像是被人当头一棍,黯淡的双眸中完全没有往日的光泽,怔怔的望向龙煜澈:“你……你的意思是说,她……她就是小妹?”
龙煜澈脸上仍旧是阳光般炫目迷人的笑容:“也难怪皇兄会不记得,当年晨晨随母后离开龙国那年不过才三岁……”
龙煜泽指着冷若冰霜的慕晨,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她,真的是小妹?是父皇的小女儿?”
龙煜澈平静的点点头:“当然!难不成皇兄怀疑臣弟连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妹妹都会认错吗?”
丝毫不理会龙煜泽突然转变成绝望的脸,只是对如月国千年冰雪般的慕晨柔声道:“晨晨,还不快来见过皇兄?”
慕晨上前盈盈一拜:“雪晨见过皇上!”
龙煜泽没有回应,口中只是喃喃重复着她的名字:“雪晨……雪晨……”
突然想起什么般,龙煜泽突然专注于眼前女子那双清澈的双眸,似是想要从中捕捉到一些什么。
可是除了毫无感情的冰冷,那双与慕晨相似的双眸中再无其它!
没错,她不是慕晨!
慕晨那双清澈的双眸中总是充满着生机,可眼前的却如一潭静止无生机的死水。
而且慕晨的双眸中总是包含着对他浓浓的爱意,就算他伤她那么深,甚至害死了他们的孩子,他也能从那双眼中看到她心底的恨意。
可是眼前这双同样清澈的双眸中,除了冰冷,什么也看不到!
想到此,龙煜泽的心一再向下沉,又一次深切体会到了绝望的痛苦。
但不知为何,他却仍旧想要一睹那层面纱遮挡下的容颜。
“晨晨因水土不服,脸颊长疹,故不得不以面纱遮挡,还请皇兄恕晨晨不尊之罪!”
龙煜泽生出一种被人看穿心思的尴尬感。
“摆酒设宴,煜澈,你还真是好兴致!”
未及龙煜泽开口说话,水镜昊的声音便出现在了静月宫中。
龙煜澈热情迎上前:“免得你再说我不重视你这个老友!”
然心中却暗道:这出戏的演员已尽数到场!
水镜昊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着龙煜澈之言,淡蓝的双眸却越过他的肩膀,专注于静静站在一旁的慕晨身上。
但当他看到龙煜泽亦在场时,玩世不恭的神情瞬间变得冷漠疏离。
抱拳欠身施礼:“水镜昊见过皇上!”
“免礼!”
莫说龙煜澈,就连静站在一旁的慕晨亦是心生好奇:两个生死之交,怎么变得如此陌生?
自然,他们都不知道绝望的水镜昊割袍断义之事。
慕晨盈盈施礼:“雪晨见过水镜王爷!”
水镜昊亦极其配合慕晨的戏码,柔声道:“公主客气了!”
两人之间的互动让龙煜泽的再也没有了任何不切实际的奢望。
宴会未结束,深陷于绝望中;完全不在状态的龙煜泽便借故早早离开了,而慕晨亦因为身体原因回房休息。
水镜昊的悲伤的洞箫声在夜空中回荡,似是要将所有人深埋于心底的悲伤尽数激发而出。
未及龙煜澈细细品味这份悲伤,箫声便戛然而止。
豪放的拿起酒坛仰头痛饮后,水镜昊的神情变得异常严肃:“煜泽,今日之宴是你有心为之吧!”
“不错!”他自知无法瞒过水镜昊,索性坦然承认。
水镜昊双眸中有了龙煜澈所未曾见过的怒气:“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明知龙煜泽给慕晨的那些伤害,为何还要设宴让他们相见?为何还要将慕晨心头的那些伤疤揭开?
带慕晨进宫是圣命难为,那么此次刻意相见呢?难不成也是迫于无奈吗?
龙煜澈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为了让晨晨与皇兄相见!”
盛怒下的水镜昊撕住龙煜澈的衣领沉声命令道:“带晨儿离开龙国!”
他不能再让慕晨与龙煜泽之间产生任何的交集。
龙煜澈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晨晨要和我一起留在龙国!”
“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若是伤害到晨儿的话,我水镜昊绝对不会放过你!”
虽然他信任龙煜澈,但那只是从前!分别的太久,他实在无法断定,眼前这个男子的想法!
龙煜澈打掉水镜昊的手,脸上的神情异常的坚定:“晨晨是我的命,我认为我会让她受到伤害吗?”
第一百五十五章 揭开面纱
“住手!”
就在水镜昊握紧的拳头即将与龙煜澈阳光英俊的脸颊亲密接触的瞬间,被出现在这个月夜下的慕晨叫了停。
慕晨娇小的身躯隔在他们之间,用看似波澜不惊的语气淡淡道:“像哥说的那样,我会和他一起留在龙国!”
她的语气冰冷得令水镜昊心寒,那种冰冷距离所产生的陌生感更是将他远远的抛出了她的世界。
“晨儿,对煜泽,你认为真的能一直欺骗下去吗?”水镜昊刻意忽略她冰冷的态度带给他的巨烈冲击:“他迟早有一天会发现你的真实身份的!”
他真的很担心,龙雪晨这个身份究竟能欺瞒龙煜泽多久。
“那又如何?”
慕晨冰冷的态度依旧没有任何的改变:“即便真如你所说又如何?我已经不是从前的司徒慕晨了!”
在经历了反复的纠结后,在更加坚定了对龙煜澈的信任后,她的内心再也没有了任何犹豫。
重新来到龙国,她心中就明白,与龙煜泽的重遇是不可避免的,而重遇所引发的后续效应她亦是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
水镜昊为之一怔,这样清冷的慕晨他从前也见过,但那时能感觉到她的心是温暖的。
不像此刻这般,涅槃重生后的她,清冷的连心的温度都感受不到。
那层笼罩着她的淡淡月光像是稀薄的冰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让人无法接近。
其实就连慕晨也感觉得到由心底深处蔓延出的这份冰冷,或许是因为在月国生活的久了,或许月国那绝美的冰雪世界已完全融入了她的血液当中吧!
水镜昊淡蓝色的双眸中是淡淡的悲伤:“晨儿,我不希望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他宁愿深陷于无止境的思念中,也不想再一次看到她被绝望的痛苦折磨得痛不欲生。
慕晨转身望向身后的龙煜澈,冰冷的俏颜突然绽放出温暖明媚的笑靥,甜美的声音中透着安心、信任与依赖:“我知道哥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
龙煜澈如往常般疼爱的抚着她细软的长发,柔情似水双眸中的怜惜之情让水镜昊都为之动容。
慕晨坚定的道:“而且我更知道,哥就算拼上自己的性命也不会让我受到任何伤害的!”
龙煜澈温柔的将慕晨拥入怀中,这个世界,只要有慕晨的信任,即便是与世界为敌又如何?
他们彼此间心灵的交流似是将水镜昊隔绝在了他们的世界之外,无法融入。
水镜昊的心似是被刚才慕晨所散发出的寒气入侵一般,感觉不到任何该有的温度。
那一刻,他真的很想说,龙煜澈能做到的,他水镜昊一样可以做到!
只是,他应该无法得到慕晨对龙煜澈那种绝对的信任与依赖吧!
慕晨似是看透了她的内心般,踮起脚抚上他满含悲伤紧蹙的眉头:“昊,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因我而担心,绝对不会再让你因我难过,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人还真是一通百通的奇特物种,自从见过龙煜泽后,慕晨的心情反而变得轻松,不会像从前一样只将自己困在房间中,甚至敢于独自去面对心底的伤痛。
就像现在,敢于独自站在听雨轩前,甚至可以认真回忆过去所经历的一切。
这是不是就是复原?
这是不是就是放下?
这是不是就是勇敢?
听雨轩完全敞开的庭院像是有人居住一般,完全没有任何荒废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