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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哭。”
他低下头去,烦躁的去舔吻她布满泪痕的脸颊,女子霎时僵硬了全身,动也不敢再动了。
可是才下一刻,男子似乎不满于唇瓣只流连在她咸湿的脸颊上,他略抬起头迷离的望了她一眼,那荡着异样色彩的深瞳在瞬间掠出妖异的猩红,无忧意识到了什么,圆目瞠的瞪大,未发半语,他已再伏下脸,精准的攫住她的唇。
“唔……唔……”
无忧推搡挣扎起来,娇小的身躯被他重重压制,动弹不得,乱动的皓腕亦被他擒获,他紧贴着她柔软的唇,长舌想也不想便深入了进去,肆虐的吮丨吸着她的芳香清甜。
他要做什么?他要对自己做什么
突如其来粗蛮的狂吻,让无忧的心狂跌不止,她的挣扎,对他来说渺小而可笑,北堂烈入魔一般,双手像是要将她按进自己身体里,将她揉得生疼。
怒火在翻腾。
他也不知为何看到她哭,自己就会如此躁动。
也只有与她亲肤相贴,用硬实的自身在她娇柔的身躯上厮磨时,淤积在心头的窒闷才能舒释一些。
可是他心底仅存的理智在时刻警醒着他,若真的将她夺走,他就永远失去她了。
他该怎么办?要拿她怎么办?
许久,他依依不舍的松开了她少许,让她呼吸一口混入了他气息的空气。
他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几乎要被情丨欲吞噬的眼眸,深得快将她的魂魄吸尽。
贴压着她的唇瓣,他就像衔着猎物的兽,喃喃自语,“你有那么想死么?你不是自来怕死么?”
“我……我、不知……”无忧惊恐万分的看着他,几欲气竭,更无法琢磨他的心思。
“你不知。”北堂烈好笑的扯了扯嘴角,又似有几分说不清的痛苦参杂其中。
“你说你心上那个人已经死了,可是……”不理会她闪烁不定的瞳眸,他一颗心暗自揪痛,眉头深蹙的说,“可是朕想他活着,你说,该怎么办?”
身下被他压制的女子泫然欲泣,忽的哭啸出来,“我……不知。”
还是不知……
她哭得他方寸大乱,他只想见她笑,只想她对自己笑!
索性,他抬起她的下巴,正对着自己的俊庞,身子依旧沉沉的压着她,害怕谁要将她抢走似的。
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残忍,“那朕告诉你,以前你害怕没了你父皇的宠爱,可你父皇已经死了,被朕杀死了!现在,你只有我!”
——你只有我——
只有他北堂烈,让她生就生,死就死,她是他的,永远都是!
他要她心里那个人活着,那个人便不能死!
※
“皇上,李大学士有要事求见。”
外殿,素莹平顺谦卑的声音不高不低的响起,恰到好处的打破了里面凌乱的僵局。
她哪里会知,方才发生了些什么。
北堂烈一潭深眸阴兀至极的凝视无忧,默了会儿,才扬声道,“让他在外面等着。”
但听素莹出去回话,他才再问那惊动不已的人儿,“朕方才说的,你可都听明白了?”
倾世的俊庞,杀气萦绕,无忧恐惧的将头点了点,再听他道,“今后不许随意请死,朕不会容你死。”
罢了,他终于将她放开,起身摆正了身姿。
“下去吧,今夜不用你伺候了。”
※
这夜无风,寒彻的空气却自来刺骨。
无忧走在回西苑小所的路上,间隙,与巡夜的禁卫军擦身而过,都不晓得避让了。
——以前你害怕没了你父皇的宠爱,可你父皇已经死了,被朕杀死了!现在,你只有我——
如何那个男子,让她比惧怕死亡还要唯恐七分?
她一脸惶恐无助,任由眼泪没骨气的往下掉,掉了她再擦,擦去,再继续掉。
最后那张小脸,混淆着眼泪,被咬得通红,远处的玉魅终是看不下去,飞身一跃,将她揽起,带到一处宫殿之上。
“莫要再哭了。”脱下身上的白狐裘袍子将她裹着,狰狞的面具渗出丝丝无奈,“你就这点出息,早听我的话将他一刀了结,不就不会吃这样多的苦了?”
无忧根本不知他是又从哪里钻了出来,也顾不上去计较,瞳眸忽的睁大,闪烁着稀光,她伸出小手将面前的白衣公子拽住,迫切的祈求道,“你救我出去好不好?救我母后和妹妹,还有瑾嬷嬷……”
听她连说出那么多人,玉魅为难的呵笑了声,“你胃口倒是不小,一下子要我救这么多人。”
转了转手中的玉笛,他眼睛眨啊眨的,临了抱歉的对她道,“无忧,对不起,我不能带你出去。”
佳人一笑为君欢
玉魅望住女子,长久不语,可怖狰狞的面具下,不知隐藏的是一张如何的脸容。
但,无忧却看出了无奈的歉意。
仿佛他亦是身负苦衷,有口难言。
纵使他怀着一身绝世武功,能够自如来去这守卫森严的深宫,却,仍有他无法做到的事。
怔怔回望了他半响,无忧泪湿的脸颊上,才将萌生的些许期盼慢慢的、骤然散去,抓住他的两只手,也松开了濉。
转过身,她抽噎着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被冻得颤颤发抖的小嘴喃喃,“你也不可以……”
原来他也不可以。
所以,仍旧她只能依靠自己催。
玉魅无言以对,连安慰的话都不知如何说,只得陪她僵站着,看着绝望从那渺小的背影里渗透了出来,被寒风逐一吹散。
※
寒夜至深,璞麟殿内那盏昏黄朦胧的灯却长明。
一道欣长的身影,立在内殿外衔接着花园的转折之处,他仰着头颅,去望漫天繁复的星辰,如此姿态,像是在期待憧憬着什么,又似默然的沉吟。
他墨发不羁的垂散着,衣袍拽地,拖长了那袭身影,微光将那身躯笼罩,焕发出一层莹莹薄芒,从远处看去,无法触及的绝世孤独。
“为何我总觉得父皇的笑不是真心的,他有那么多的妃子陪伴,却从不发自内心的笑,曜,你说这是为什么?”
这句话是无忧何时对他说的呢?
男子努力回想了许久,也没有从复杂纷乱的记忆中寻到一丝痕迹。
可是他现在却深深的体会到她当初的不解。
莫名的,他伸出自己的手,去看那摊开的掌心,深刻的掌纹赫然于眼前,他五指往内收了收,仿佛想抓住些什么,却又什么也抓不住,这似是而非的感觉让他感到有些失落。
身后,疑似劝解的声音打破了沉淀许久的安宁……
“既然抓不住,何不试着放手?”
放手?
北堂烈微蹙的俊眉讽刺的轻挑,头也不回便道,“这句话,你没有资格同朕说。”
若要说到放手,来人又何时轻言放弃过?
出口劝解反被训,面具下的那张脸容,甚是尴尬。
玉魅只好讪笑两声,以作掩饰,而后走上前去,与男子比肩而立。
头顶,宁静的寒夜,像是被雪水清洗过了一番,繁星闪耀,格外清澈华美。
“有何事?”
半响之后,北堂烈才启唇,淡声问他。
冰冷的声线在幽幽深宫荡开,更显这方寂寥。
无数个类似的深夜里,两个男子亦是如此相对,心上那抹娇小乖巧的身影,不约而同的相似。
玉魅长叹一声,脑海里满是夏无忧梨花带雨的泪容,不知怎的,他心脏那处,竟然也会闷痛。
“你的痛症已发了一次,下一次,会比这次难熬千万倍,那是人所不能承受之痛,我给你解法,你……”
他顿了一顿,侧过脸去,用那张仿是永远也不会取下的面具,转对身旁桀骜的男子,说,“放无忧出宫。”
放无忧出宫……
北堂烈不可置否的冷笑,也转而面向玉魅,望住狰狞的图案,竟然就看出那面具泛出了怜惜之情?
他果真是动了心的。
“你的族人要世代为我北堂皇族所用,你不为他们说情,反倒要朕放了无忧?”北堂烈俊容无澜,语气里深深的质疑。
玉魅眼中晃过一丝尴尬,佯作怕怕的笑着说,“曜景皇帝,神武英明,怎可能轻易放过我的族人?”
他不过心存侥幸试一试罢了。
也或许……是因为天生抵不过女人的眼泪,所以仅仅只是今夜,泛滥了那些许同情心?
“那若我用解法换我族人自由呢?”他调转话语,讨巧的问。
反正,夏无忧是没戏了。
北堂烈挤了挤眉眼,连作答都省去了,这些年来,对来人的不着边际,早已习惯,而玉魅,也明知道两种都是不可能的。
于是面具男只好摸着心口,很是苦恼的摇头,“会痛死人的。”
世间习武之人无不窥视的无暇傲决,练成之后,可将任何武学武功成倍发挥,可是……它却有致命的弊端。
眼下他已发作过一回,且不说下个五年,只怕五年未到,他已经……
北堂烈不为所动,亦不再看那唯恐天下不乱之人,放眼高瞻,神思飞远了去,幽幽深眸,无人知他究竟看向何处。
“朕还有五年。”他断语,又像是在安抚自己。
玉魅呵声笑得意味非(。。org:)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