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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儿离去的方向,眸光耐人寻味。
饶是身后的洛迦王子不服气的大呼小叫,他仍无动于衷,心思里竟就只容下那一人了。
北堂烈嘴角向上微微一提,不着痕迹的溢出个诡谪的浅笑。
那小公主确实配得起殿下,更诚如汐在密函中所言,殿下对她也早已……
哪又如何呢?
今日能在此遇到,也算老天眷顾,让他们再见最后一面了。
要怨,就怨命吧……
※
离开了比武台那处,身后多了几个侍卫,不影响无忧闲逛的心情,反倒更加肆无忌惮了。
眼瞧她流连于那些小摊前,毫无回宫的意思,景玉不禁蹙眉。
主上交代,亥时之前务必要将人引到那处去,可……
暗自忧心时,忽见对街远处,一个手执算命八卦的先生也在看着她,动着唇形对她说了句什么。
她微微一愣,立刻会意,再回头往街道另一头看去,果真!一个黑衣人踏着左侧的房舍飞速而来,这闹市人山人海,立刻有人发现,指着大喊起来!
无忧等人应声看去,谁会想到那样的人会大张旗鼓出现在众人眼皮底下!?身边的侍卫都警觉起来,手中宝剑随时出鞘!
风云人物出街
眼瞧黑衣人登高处而下,直直往这面俯冲而来,这方的人唯恐避之不及,小贩更是连摊子也不顾的跑开了。
只听侍卫大喊了一声‘保护公主!’,那逼近的黑衣人却反手提起缩在一旁的景玉,回身一转,轻功踏云,往那漆黑狭窄的巷子隐没了去!
“公主——公主救我啊——”
景玉远去的呼声散在嘈杂的人声里,无助得紧!!
无忧目瞪口呆,想也不曾想到,自己的贴身侍婢竟然就这么无端端被绑了去,在她眼底!?
脑子一热,大喝了声‘毛贼!’驭起轻功疾风般追了去——
她自有无暇决护身,虽武功不济,轻功却极好,侍卫们见她追得飞快,只好齐齐跟上……
看戏的百姓,混不觉怕,吆喝起哄了一片,今日的奇事怎如此多?
※
另一边,风曜同洛迦王子比试完,便一起离开了招亲台,同夏之谦还有北堂烈打算寻家酒楼把酒言欢。
都是当世的风云人物,将来注定主宰天下变幻,个个气度不凡,又都是高大俊美的男子,行这几步,早已引人注目。
好些人跟了一路,才得知是太子出巡,红发褐眼的是蚩尤三王子,带着面具的人虽不知身份,身后跟的却是朝炎国的侍卫,必定地位显赫,举手投足间,贵气尽显,那面具,可遮不住他的魅力!
而当中最寡言的黑衣男子,便是名动天下的宁远将军风曜!
一行人边走边聊,好不兴致,独他心不在焉,好似有心事。
夏之谦正在与洛迦聊着今年的百花节,忽听有女子不知羞的娇声喊‘曜公子’,几人均是顿步看去,原是那茶楼雅座上几位出来赏月的大家千金,依在朱窗边红着脸求公子一顾。
风曜却恍若不闻,深思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见状,夏之谦大笑起来,拍拍他的肩头道,“起先我还笑十三皇妹对你流连忘返,这刻见你心跟了去,早知道还不如让她一道随了来。”
洛迦和无忧也算自小争到大,他知这些年风曜屡立奇功,夏城壁更有意点他为驸马,不过在他心里,不管那疯丫头出落得如何动人,都是刁蛮难改,于是也道,“风曜,我们高原上的美人不但热情还能歌善舞,那疯丫头霸道得很,你可要想清楚了!”
说时不忘同夏之谦招呼,“明谦太子,小王性子直,你可千万别介意。”
他们蚩尤建国五载,惜才爱才,风曜是何等人物?只怕朝炎的国君先今都要暗自捶胸,恨当年为趁一时之快,斩杀了他父亲的人头送来。
几人都望着他,等他开口。
出神的男子这才定睛,对着洛迦道,“三王子美意,在下心领了。”
意思便是他不会去蚩尤,更让人觉得,早有娶定夏无忧之意!
若她死了……
众人笑,英雄难过美人关。
风曜心思依旧深沉。
他思绪确是与那傻子有关,这并非无忧初次出宫,可不同以往的是,没有他作陪在旁,她女扮男装出来游玩,骗过他已有蹊跷,带的竟是景玉!
回神之余,但见身旁同是望着自己的‘北堂烈’,镂空雕花的面具中,那双淡眸里隐隐透出对他的尊敬,大业即成,莫不是他多虑了?
想来虽有不妥,不过既已经被夏之谦的侍卫送回,也就凝神回来。
哪知才将转头,余光便扫到大街偏角处一个他极其熟悉的背影。
那是……汐?
俊眉浅蹙,疑云顿生。
她今夜出行,为何没有告知他?
总是觉得预感不好……
“曜公子在看什么?”身侧,‘北堂烈’忽的出声,好似有意要引开他注意一般。
洛迦逮住机会,调侃曜公子心中有牵挂,正欲揽他去一醉方休,哪知男子身形一闪,轻巧躲过,道了去‘去去就来’,这便快步离去了。
“疯丫头的皇兄在这里,跑不了是你的,嗳这人——”蚩尤的三王子好生败兴。
夏之谦暗觉好笑,这风曜今夜是有些不同寻常,难道那句‘小别胜新婚’对他亦是有用?
独独北堂烈,盯着人去的方向默了下来……
※
深巷,阴暗处。
稍稍易了容的汐,正独自往皇宫方向行去。
还在介怀着先前不巧与殿下遇到的情景,只是远远一瞥,应该没有看清吧?
思绪中,耳畔听到异动,她步伐不减,不动声色的放出袖间的暗器,在身后人靠近的同时,猛一回身,毒镖齐发——
只见来人蓦地抽出腰间玄铁软剑,手中舞起剑光,‘啪啪’几声,毒镖全数弹开,深埋入两旁残破的墙中,他竟连双肩都未动半毫,强悍得令人悚然!
看清是风曜,汐微怔,不发一语的向他跪下请罪。
“你何以会在此?”不同她闲话,男子只冷声问道。
又见汐似有顾虑的一顿,他再道,“你只有一次机会。”
若说了谎,命就没了。
夏宫十年,汐直接听命于他们朝炎的储君北堂烈,今日她单独出行,亦是十年来第一次,况且殿下的替身方是才将入城,怎能不叫人生疑?
“殿下……”
“说!”
几乎不见握剑的手挥动,却听利刃划破空气的‘簌簌’声,汐周身颤了下,左肩便多出条轻薄锋利的血痕。
鲜红浸染而出,她咬牙,死拧着细眉,仿是在死死挣扎,片刻后才启声艰难道,“皇上派夜军刺杀夏无忧。”
父皇要杀无忧?!
风曜心一紧,眉间骤拢,凛眸瞪住目无表情跪在眼前的汐,她已然听之任之,等死的绝然。
那张隐忍多年的俊庞思绪暗涌,浅抿的唇,欲呼啸出血雨腥风……
感到杀气在蔓延,汐有些怔怔然,抬头看了一眼越发阴兀的男子,垂下头再道,“殿下在夏国潜伏十年,人人都知夏国十三公主有个忠心耿耿的仆随,这十年对她听之任之,殿下将来是要君临天下的至尊王者,而今十年已过,我朝炎休养生息,养精蓄锐,有了最强大的军队和最锋利的武器,已到一战天下的时刻,就算皇后没有进言,吾皇也早就有此打算,所以……”
“什么时候?”不待她说完,周身被阴冷之气包围的男子直问道。
汐僵了一僵,殿下的表情,这是要……
“我问你,父皇派来的暗人何时动手?”他话音一提,逐字逐句都渗着紧绷的忍耐快到极限!
若那傻子死了,若那傻子死了,无忧……
他不允许!
寒冽的眸光深凝,登时一股肃杀的风在四周涌起,急躁,愤怒,狂嗜……难以抑制。
“殿下……”汐因他变化感到愕然。
这十年,她是唯一一个洞悉了北堂烈心思的人,怎会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只怕夏国灭,殿下也是早下了决心要保夏无忧一生周全的。
可是……
往回宫的方向看了一眼,她喟然轻叹,“怕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沦为他的玩物(万字)
昏暗的巷子里,远处大街上喧嚣声不止。
谁在欢笑,谁在吆喝,谁在讨价还价……酒楼茶馆内,文人雅士把酒赏月,吟诗作赋,歌姬献唱,舞娘摆弄着妖娆的腰肢,歌舞升平中,那月光照不到的阴暗处,十几个杀手将那穿着紫袍的小人儿围困其中,欲诛杀之……
跑不掉了吗?
饶是此刻,无忧才心中有悟,原这一场突降的灾难,是有人精心策划暗中布局,只为了……杀她?
被掳走的景玉不见踪影,跟随的侍卫在同她一起进入深巷时,被一刀割断了咽喉,成为刀下亡魂,血腥余味飘散,这方静得让人窒息漩。
倚着那面孤墙,无忧握着剑的手颤抖难以抑制,左臂的伤口,暖热的血顺着藕臂缓缓留下……
心里害怕极了!
前一刻,她还在喧闹繁华的大街上与洛迦王子争斗,被太子哥哥教训,风曜替她去比武台比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