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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年来,他们接触越来越多了。长隐公子的为人、病情、心结,还有他对沈家的帮助,他都一一看在眼里。也令他想起了当年两人的情谊
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当年的事,安国公府有份,却是韦传琳作的孽,长隐他……并不知情。
沈度心中有仇有恨。但他仍是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么病死。顺心而为,是沈度在这一件事上想做的。
教授这套拳法的意思,早已不言而明。
长隐公子垂首低眉。终于还是问了出来:“你是他吗?你教我这套拳法,是不是表示原谅我了?”
沈度立刻僵住了。过了半响才回道:“我知道你过目不忘,刚才的拳法,你照着做便是。过去已逝,再想也没什么意思。好好养身体,如今承平之年,多活几年,很值得。”
长隐公子的身体状况,半是心生心疾,半是自我折磨。当年的事情,毁掉的,其实不只是一个元家,长隐公子、府,其实从那之后起,就一并出事了。
沈度在长隐公子面前使出这套拳法,半是为了让他强身健体,半也是为了治疗他心病。
长隐公子心中的悔恨执念,和沈度心中的复仇烈火,其实都是一样的。教拳相助,说过去已逝,是沈度现在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至于开口承认或者说别的,他无法做到。
沈度站了起来,朝长隐公子说道:“我先告辞了,你养好身体。别的,就不用多想了。”
长隐公子靠在床头,嘴角再一次缓缓上扬。就算沈度没有回答他那个问题,但以他的聪慧灵敏,已经清楚明白了沈度的心意。
教授拳法,就已经说明一切了。
……
……
“长隐公子当年只有十岁而已,又哪里能知道背后的弯弯道道?这么说,你是原谅他了?他的病情,肯定会有起色的。”顾琰为沈度添了茶,这样说道。
“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当年的事情,牵涉的人太多,始作俑者另有其人,就算怪罪他,也没什么意思。”沈度回道,伸出手让小圈爬上来。
小圈随后瘫在沈度掌中,像大爷似的,享受至极。
“有些事情,的确很难放下,特别是仇恨。放下,说容易,却很难做到。你能原谅长隐公子,我很为你高兴。”顾琰继续说道。
她想到了自己,即使顾重庭和秦绩死了,一想到他们前世对顾家、傅家所做的事情,她仍然会怒火翻腾。
放下,实在太艰难了。计之能做到原谅长隐公子,已经很不容易了。
沈度一下一下摸着小圈,声音有些低沉:“在润州的时候,我见到那么多病人,一个个地死去。这种感觉……很难表达。元家之仇,不可能放下。但我不想长隐他死了,就是这么简单。”
这么简单,这就是计之的心。——顾琰懂得。
说到当年的事,沈度和顾琰两个都沉默了。一个人是不知道说什么,,一个人是不想再说。
“九殿下现在怎么样?宫里面出来的人还在看着他吗?”顾琰问起了朱宣知的情况。
朱宣知从宫中出来,已经有好几天了。现在情况如何了?
“还没有将他接到沈家。不过现在也好,我要去定元寺也方便。至于他的心情,我已经将淑妃、陈婕妤的情况告诉他了,他平静了许多,还是需要时间。”
时间,是伤痛的良药,只能靠时间,别无他法。
“是啊,时间,还是需要时间……”顾琰应道。
转眼,就已经是崇德十一年了。真快,她重生回来已经两年了,仍还是春三月。
前一世的崇德十一年三月,她已不记得发生什么了。这一世,就更难以预料。但顾重庭、秦绩已死,却不同前世了。
这一日,沈度甫走出沈家,如年就迎了上来,低声禀道:“主子,蒋钦上了一道奏疏,是关于东宫的,内容是……”
待如年将情况说罢,沈度心中只有一个感觉:京兆又要风云再起了。
☆、第405章 东宫属官
如年所探听到的消息,和东宫有关,是从宗正卿蒋钦家得知的。
蒋钦喝醉了酒,漏出了“东宫属官”这几个字,听在有心人耳中,就是一个大消息了。
东宫属官,是指在东宫任职的官员,这是说太子打算配设官员了。
“太子被册立已有数月,配设属官很正常。我只是在想,这些东宫属官都有谁。”沈肃如此说道,对这个消息并不感到意外。
现在连润州大疫都阻止了,国朝无大事,在这个时候配设东宫属官,时机可。看来,太子对将要走的路,一点也不含糊。
沈度也好奇,东宫属官会有谁,特别是太子詹事,会是谁呢?
大定成立快八十年了,东宫属官的设置早有法典。东宫属官参照朝廷设置,是一套完整的管制系统,也是一个简略版的朝廷。
从詹事府到左右春坊,从太子詹事到左右庶子,从詹事指责到内妇职责,都有明确的规定。
东宫属官和朝廷官员不一样,按照规定,在朝中任职的官员与东宫属官,两者只能择其一,但太子詹事例外。
大定不设少傅少师少保三职,太子詹事便是东宫属官中品阶最高的官员,地位殊要从中可见。
太子詹事为正三品,俸禄和六部尚书、九府尹同,职比朝中尚书令,掌管着东宫的大小事务,主要是教导太子参知政事。
以往的太子詹事,主要是由已致仕的三省主官担任,很少有三品官员直接转任太子詹事。
沈度记得,在裴公辅和王璋之前的致仕的三省主官。都已经去世了。至于尚书令,方集馨又是那样的情况,不可能会出任太子詹事。
太子属意的东宫长官会是谁呢?在这个问题上,太子和皇上的想法是否一致呢?——最后一点,沈度更想知道。
配设东宫属官,是太子被册立之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管理东宫。哪个官职任命哪个官员。这里都有大学问的。必会引起朝中关注。
“且看看左右春坊都有哪些官员。现在局势这样平缓,朝中官员或认为这是一件好事。”沈肃说道。
现在太子已立,诸皇子中没有能与太子匹敌之人。在官员们看来,担任东宫属官就是一件风险很小、回报很大的事情。
毕竟,人心肉做,是有香火情这个说法的。官员们如果担任了东宫属官、在太子面前混个脸熟。将来太子登基,就更容易得到重用。
这一笔账。官员们都会算。可以预见的是,一旦放出配设东宫属官的消息,朝中官员必有动荡,而且动荡的规模肯定不小。
皇上若是知晓了这些动荡。会怎么想?
沈肃想着这些情况,半眯起了眼睛,神色是一贯的阴沉。没有多少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皇上正春秋鼎盛……”沈度接上了这句话,显然知道沈肃心中所想。
储君已定。春秋鼎盛,这两者并非矛盾,但一旦遇上,朝中权力总有此消彼长的时候。谁消,谁长,这就说不定了,难怪沈家父子会对此事如此看重。
过了两三日,在早朝之上,宗正卿出列奏言,道太子已册立,东宫属官应随之配设,以便更好帮助储君熟知政事,云云。
在蒋钦奏言之后,另有不少官员出列附言,奏请配设东宫属官,请皇上准允。
蒋钦的奏请,多少令崇德帝有些意外。太子已立,宜配设东宫属官,这是大定法典规定了的。这事,崇德帝一时忘了。——当年他被册立太子后,没多久建和帝就驾崩了,他在灵前即位,根本就没有配设东宫属官。
若非蒋钦有此奏请,他根本就记不得,原来还有东宫属官这一事。
东宫属官,不同于各皇子府的幕僚体系,而是有品阶的朝廷官员,是为东宫办事的官员,也是大定将来的朝廷班底。
这事,是朝中大事,由蒋钦提了出来。
政事堂的几位官员站立着,并没有对此事发表什么看法,只是郑时雍额眉头皱了皱,似乎有些忧虑。
沉默忧虑,当然是考虑到朝局将会有所动荡。对于他这样的官员来说,朝局动荡不是什么好事。
但对别的官员来说,这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了。
殿中其余朝官,在听到蒋钦的奏言之后,先是一愣,随后眼中就有了精光。在短短几瞬间,他们已经迅速判断出配设东宫属官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们有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去靠近太子了。
这个意味,对四品以下的官员来说,特别重要。这关系着他们以后的出路,可算得上是一个莫大的机遇。
从龙之功不可能人人得有,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