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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看见她,却是她最柔软无助的姿态。方梓书恨不得将她狠狠地搂紧,抱在自己的怀里,细细地安慰她。
平安到底还是听见了声响,抬起的眸光像是刀锋一样寒冷,似乎要将不速之客钉死。那种冰下的肃杀隐隐含着破开的戾气,即使只有瞬间也足以将他震慑。
“皇姐。”
“恒儿,怎么是你?”她已然掩藏好眼底的寒冷和脆弱,回复到往常那个无坚不摧的长公主。方梓书讷讷:“朕。。。。。。朕有些睡不着,见今夜月色又好,是以。。。。。。”
“夜里寒气伤人,恒儿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平安站了起来,那片月色像是水光一般从身上退去。
“是。”
“恒儿。”平安出声将他叫住。这些日子为了邵东阁一事,她着实费力了些,也没见过方梓书,有些事情也就忍着没说。可是眼下正好遇见,说开了也好。“本宫听说你自从大婚那晚后就再也没有进甘泉宫,是吗?”
方梓书低垂的眸中有水光一颤。
“恒儿,你应该去甘泉宫多多走动。”平安的声音冷淡传来和夜风交缠,冷得似乎要钻进方梓书的心底去。“是时候有皇嗣了。”
方梓书藏在袖子里的手轻轻一颤,他抬眸道:“朕方十三,会不会太早了?皇姐;朕还不。。。。。。”平安冰冷的神色无形之间打断了他,方梓书突然笑了一声,那声音也不再惊惶,带着一点点漫不经心,一点点说不出来的温柔阴沉,“说到底,其实是皇姐需要更加稳固和洛将军的关系吧?”
“不错。”平安点点头;丝毫不避讳自己的冷清,她的目光定定地落在方梓书的脸上,一字字慢慢道,“你必须尽快和洛慧心同房,你的第一个皇嗣,必须由她而出。你明白吗?”她是在告知,并不是商量。这件事,他甘愿或者不甘愿并不在她的顾虑当中。她关心的是,政治的联盟是否稳定,无坚不摧。
方梓书哑然而笑,恭敬地垂下了眸子作揖,声音寒凉,宛如玉碎。“朕明白了。”
翌日上朝,平安将从邵东阁府邸搜出来的密函当着众人的面付诸一炬。火苗如蛇,瞬间湮灭。众人莫不是伏地山呼,心中各异的几人相互对望,明白长公主这等行事已经是打算不再追究,眼神一闪也跟着跪下来。识时务者为俊杰。没有那些把柄,心里也是轻松许多,不必再担心几时会被上者得知,惴惴不安,整日难言了。这倒也是件极好的事。
伴随着“长公主千岁千千岁”的声音,邵东阁在朝廷苦心经营多年的势力一夕拔除。
邵东阁被判秋后处斩,而府中一干男丁发配充军,女眷则为官妓。而邵莲华已死,倒也免了遭受屈辱,不知道对她来说,是不是一件好事。可惜的是,兵部王常的儿子王应雨也随着一同死去,不可谓不叫人唏嘘。王常统共这么一个儿子,平时疼爱得很,想不到如今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竟是一夜憔悴,老了许多。
长公主怜惜他丧子之痛,特意恩准他三日不必上朝,在府邸好好休养。这是后话,暂且可不提。
邵东阁被平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压,洛将军的女儿又是新后,朝廷的局势很是明朗。一时间,朝政清明。
第三十七章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本章字数:2015 最新更新时间:2013…09…30 12:56:34。0'
九月,菊花独领风骚。
便如同往年一般,等到万菊同开时便在菊园宴请众臣以及其亲眷一同欣赏。赏菊共饮,焚枫煮蟹,自是别有一番风味。又因为是除去邵东阁后最盛的节日,操办得极为隆重。
蓝菊颜色纯净宛如晴空,重重花瓣卷成一团包围了花心,好似羞倦的美人,载在盆中极为玲珑可爱;贡菊花瓣大小均匀,并不散朵,花瓣洁白似雪,花蒂青绿,清爽得叫人一见就喜;蟹爪菊金黄,花瓣纤细而修长,顶端微微卷曲,好似爪子勾人,开得甚是嚣张。另有塔菊、悬崖菊、黑心菊、独本菊、蓝目菊。。。。。。种类繁多的菊花颜色姿态也毫不相同,在秋风中招摇,展现最美的模样。
夜色纵然如墨,也挡不住灯火通明,一如白昼。平安站在宝蓝色的帘后淡淡一笑,说道:“礼部倒真是越来越中用了,竟连这绿衣红裳也叫他寻到。”
鸳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园中心摆着一盆的菊花,鲜见的玫红,兼有绿白黄三色,花瓣上有深浅条沟。顶端微尖,瓣面的红好似打翻了胭脂水在宣纸上晕染开的模样,花形富丽,宛如芍药,在夜里中傲立竟似有绝艳的风华,的确是从来没有见过的珍品。
鸳鸯替平安掀开了帘子,她微微低首走了出去。外面正彼此寒暄客套的众人皆是一怔,气氛顿时宁静。“参见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平身。”平安神色淡淡道。
“皇姐。”方梓书也向她行礼。边上早早坐着的暖和公主抿了抿嘴唇,也跟着走向她,一同施礼,不咸不淡地道了声:“暖和见过皇姐。”
平安颔首。
暖和见她一身素白,发髻也未曾精心梳过,只是用一根碧绿的玉簪松松地挽住乌发的长发,虽是美貌,却也素面朝天,显然是没有把时间花在打扮上。暖和不自觉地撇嘴,道:“你都没有打扮,却怎么迟到害人家等?”她的话虽是指责,但语气娇憨,透着几分不自觉的嗔。
鸳鸯的目光一转,重新低下头去。自从那年长公主救了皇上之后,暖和公主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口不饶人,但是对长公主的态度暗地里好了很多。即使不如皇上日日前来风华殿请安,遇见长公主的时候也不至于如同往常一般装作看不见,倒是会别别扭扭地行礼。
就如眼下。
平安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是本宫的不是。”这几日的奏折各地而来,处理起来倒也费了些功夫。
暖和也想不到平安会这么干脆利落地认错,一时惊愣。下一刻,平安已经越过她走向上位。暖和嘟嘟嘴,扭身到自己的座位下坐落。方梓书望了望上位的平安,再看扭过脸和身旁的礼部千金说话,内心轻轻一叹,摇摇头。
底下的命妇臣子都是看在眼底,彼此交换了眼神,暗暗想道:素来听说平安长公主的高傲做派,多年和暖和公主不和,关系冷冻。如今一看,果真是如此。
皇家多诡善,这两人却连明面上的伪装交好都懒得装给她们看,显然关系差到极点。
那高高在上的长公主面色如冰,眼底无情,一身素衣也皎然,好似吸走了天上的月华,叫人不敢直视的风华。命妇小姐们也没敢抬眸多看,只是在心里暗叹。这样的女子真不知道有谁能驾驭的住啊。
本来未出阁的女子是不可以见外室男子的,即便是不得已,也该蒙上面纱,但是平安和暖和以公主之尊都大方示人,再者在座的诸位除了大理寺卿谢大人之外都是熟识的世伯世叔,还做蒙面一想,似乎过于小家子气了。于是,宴会开庭。美酒琼浆,花开无双,明媚的女子笑靥盈盈,伴着丝竹管弦之声,说不出来的好听。
平安却是颦眉:“洛将军人呢?”
鸳鸯正要回答,却听见外头的太监一声尖锐:“镇国大将军洛鸣和之子洛紫禾到。”
平安一愣。
底下有些命妇和小姐的情绪却好似一下子涨到了最高点。“是淄河公子,是淄河公子来了!”
“真的吗?”方才还矜持着的小姐双颊晕红,好似四月的桃花盛开。秋水盈盈的美眸酿满了憧憬和爱慕,好似下一刻就要涌出心口。
〃真不敢想象淄河公子居然回来!〃若是知道。。。。。。脸上的粉红胭脂便不会只轻轻扑了这么一层,口红也不会如此淡淡,眉毛眼睛鼻子。。。。。。真是又后悔又喜悦。
那人便是在一片窃窃中而来。
很久以后的某一天,平安想起两人的初遇,还是清清楚楚地记得每一个细节。记得他从从容容地走进园中,月牙白色的衣袍,衣角袖口纹着青翠而修长的竹,他的面容如此俊秀,眉目精致,好似上苍特别眷恋的爱子,亲手用最好的白玉打造出来的人。那眼睛,清澈而纯净,好似能洗涤世间一切污秽,似乎能一眼望进人的心底,若是能被他深深凝望,没有人不会被溺毙。那薄唇,殷红如丹朱,像是开在晨露里的牡丹花。记得他一步一步走向她,好似踏着满地的鲜花而来,停住下跪,声音清越宛如山风,宛如清泉,宛如腰间的玉佩琳琅相扣。
他极恭敬地说道:“回禀长公主,家父因为感染风寒卧病在床无法赴宴,心里很是愧疚,因此派了臣下前来告罪。”
平安在那一刻突然想起了自己年幼时候最喜欢的那个青花瓷瓶被打落在地的声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