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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上,他下朝之下便直接去了温阳宫!”
书房角落,角架后的阴影中,一个声音低低地回答。
燕惊云甩袖看向书房外的朗朗晴天,“去盯住他的一举一动,我要知道,他下了早朝之后去过的所有地方,见过的所有人,说过的所有话!”
“是!”
依旧是那个声音,依旧是没有情绪地答应。
书房内,似乎有风飘过,然后便再没有了多余的声息。
行到窗边花架,手指轻捏住那初开的白色秋菊,燕惊云的双指轻轻碾着花茎。
“先在大殿之上表罢忠心,再暗中把阳儿调来请婚,君白衣,你果然和你父亲一样,对朕从来都没有忠心!”
燕惊云手掌如电开合,刚刚盛开的秋菊顿时化成碎白点点,如雪飘落。
————
“王爷去找皇上了?!”
听锦色眉飞色舞地说完,独孤月并没有如她想象那般开怀,反而把那对好看的长眉微微地蹙了起来。
“公主,难道不开心吗?!”
锦色疑惑地看着她的脸色,轻声问道。
独孤月淡淡一笑,“六王爷温文尔雅,如果能留在王爷身边,月儿自然是愿意的,皇上金口玉言,我只是担心此事难成,王爷还因此挨了骂!”
洞房花烛,看谁是强中手!(4)
洞房花烛,看谁是强中手!(4)
“这个公主不用担心!”锦色语气中微有得意,“别的不敢说,要说这皇宫里,皇上最宽容最在意的便是咱们这温阳宫,六王爷便是捅出天大的篓子来,皇上也不会骂他的!”
这一点,独孤月如何不知。
杀手,玩得绝不仅仅是杀手的艺术。
每一次成功地完成任务,都是一次战役。
打探消息、小心潜入、完美刺杀、全身而退,这一切说起来简单,却需要周密地思考和布置,将整个事情的每个细节都了解于心。
燕惊云是否会改变主意,她尚不可知,只是在心中思索着如何燕惊云真的改变主意,她又该如何。
刚才,她已经就嫁到君白衣的事情思考了一些对策,现在事情有了变数,她自然要重作打算。
锦色只把她的沉默当成了担心,当下便笑着起身。
“公主莫急,我现在就去外面打探消息,一有进展立刻便来通知你!”
“多谢姐姐!”独孤月甜甜淡笑,一脸地无邪。
锦色前脚走,柳无痕后脚便走了进来。
“怎么样?!”抬脸询问,孤独月早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然。
柳无痕抓起桌上的凉茶灌了一气,这才仔细将自己从前面那些小太监嘴里打探过来的消息一一讲与她听。
听到君白衣大殿上主动请求合亲一节,独孤月只是眉尖微挑。
那个家伙对自己绝无好感,为什么会主动向皇上要求与她合亲呢?
“君白衣刚走,琉芳公主便哭着来求六王爷,然后王爷便和公主一起到翱天宫去见皇上求他赐婚去了!这会儿人还没有回答,不知道结果如何!”
独孤月手指轻点着桌面,这是她思考着的习惯动作,“照此说来,燕阳去求情,并不是因为君白衣的原因?!”
“不是!”柳无痕肯定地答道,“小太监说,当时燕阳就要去,是君白衣把他拦下来的!”
洞房花烛,看谁是强中手!(5)
洞房花烛,看谁是强中手!(5)
看独孤月好一会儿没有出声,柳无痕便站不住了。
“我再去探探,皇上那边是什么答复!”
“不用了!”独孤月盈盈起身,好整以瑕地理了理身上的袍服,“把我安排你做的东西全部毁掉,这里我们也留不了几天了!”
无论是君白军的突然封王,还是他的主动请婚都透着不寻常,从这些信息里,她敏感地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她也不难推断出,这一回,燕惊云绝不会宠着自己的宝贝儿子燕阳。
这映月阁,她是注定呆不下去了。
事情的发展正如独孤月的想象,知道燕阳求亲未果,琉芳公主无比伤心,却也无奈。
燕阳自觉无脸见独孤月,便也没有回宫,只是随了老太监当真去督办独孤月出嫁所需之物。
只苦了锦色,巴巴地看了几回,也没有见到来人。
这事的正主独孤月却是没事人一样,白天除了吃,便是躺在床上休息,偶尔到花园里转上一圈。
众人只当她是孩子心性,心情不好,也不在意。
只有柳无痕知道,她的这一切,不过只是伪装。
独孤月之所以白天睡觉,却是因为晚上太过操劳。
虽然婚期已定,她的训练计划并没有因为此事而受到半点影响。
每次受伤之后,她仍是要用冰块去敷伤口处,以防落下淤青和伤痕,柳无痕原本还以为她是女孩子爱美天性,殊不知独孤月此举却是不想留下半点破绽给那君白衣。
三天时间,看似漫长。
对于皇宫内和将军府内的下人们来说,却是紧张而奔忙的。
一位是公主,一位是王爷,再加之两国联姻,这样的婚事怎么可能从简,自然是如何奢华便如何行事。
两边人紧张筹备的时候,另外一只五千精兵护送的队伍也启程离开了西京,绕路向西部的越国去交涉两国联手的事情。
洞房花烛,看谁是强中手!(6)
洞房花烛,看谁是强中手!(6)
楚国,南阳城。
庄严肃穆的楚国皇宫内,一只琉璃杯盏啪得一声落在黑色岩石铺就的地面上,碎成了数片。
跪在阶下的套着华服的大司马樊篱双臂轻抖,却是不敢移动半分,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出上一口。
“我需要一个解释?!”
居高临下地注视着那黑衣男子,楚央声音冰冷。
“回皇上,臣正在调查中!”樊篱的声音因为胆怯而颤抖。
“正在调查中?这就是你的解释吗?!”
楚央嚯得起身,大步从高台下走下来。
“半月前,是你新口告诉孤,越国小公主已经死在乱箭之下,可是现在你又说,越国公主马上便要和燕国君白衣成亲,而原因你还在调查之中。
樊篱,你可知道,你这一个消息有误,对燕国会有什么样的影响吗?!”
“臣,知罪!”
樊篱脸色苍白地吸了口气,终于鼓足勇力,想要最后博上一次。
“皇上,您再给臣一次机会,这一次,无论如何,臣都要要了那小妮子的命,并且将她的人头呈到你的面前来!”
“一次机会?!”
楚央左爪如电探手,仿佛钳子一般扼住樊篱的咽喉。
“我给你一次机会,谁又能给我一个机会,错了就要付出代价!”
咔嚓!
随着楚央手指收紧,樊篱的颈骨瞬间碎裂,带着一脸胆怯的头颅便失去支撑,软软地歪到了一边。
松开手掌,用小太监送来的香帕擦了擦手指,楚央甩袖走回高台。
“宣大月使者晋见!”
自有侍卫走进来,将上的尸体抬走,血液全部擦拭干净。
小太监出去宣令,时候不大,殿外便响起了脚步声。
洞房花烛,看谁是强中手!(7)
洞房花烛,看谁是强中手!(7)
三天时间,转瞬便过。
这一日,终于到了独孤月与君白衣大婚的那一天。
为了显示自己两国合作的决心,燕惊云特意吩咐,要将独孤月按照燕国公主的规矩隆重出嫁,便从温阳宫直接迎娶。
一大早,芙蓉、锦色便带了几个老嬷嬷和小宫女到了独孤月的寝室,为她沐浴更衣,熏身香体。
直到这时,柳无痕才明白过来人,独孤月每晚那样用冰块敷伤,折腾自己,是为了哪般。
如果被这些人发现她身上有淤青和新鲜伤口,只怕不知道要招出怎么样的麻烦。
红肚兜、绸小衣、中衣、纱袍……
一件件,一层层,便是独孤月这样的涵养,也快要失了耐性。
涂眉施粉,插珠点翠。
等到一切终于收拾妥当的时候,已经是天色近晚,皇宫内彩灯高悬的时候了。
看着灯下一身崭新红妆的独孤月,一众嬷嬷宫女只是赞不绝口,锦色便抱了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