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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是担心她做傻事,独孤月心中微有感动,对上他闪着亮光的眼睛,她没有拒绝。
二个人沿着江岸,一路走向周家镇的方向,独孤月只是静静向前不出声,慕容浅几次看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很快,便到了码头附近。
平静的江水映着月影,夜晚的码头无比安静。
迎面一位老船家走过来,独孤月一眼便认出,那人便是之前送她过河的那位老者。
认出故人,想起那晚与君白衣一起观潮之事,独孤月的心又是一阵刺刺的疼,迅速收回目光,便大步地走上了台阶去。
船家哪里识出这精致少女便是之前乔装的中年男子,看着她的背影呆了一呆,这才提紧手中药包迅速地下了台阶,来到码头边自己的船前。
挑帘子钻出船舱内,放下药包,这才担心地看向了船舱内盖着破被沉睡着的男子。
昏暗油灯,映出蓝花破被外苍白的面容。
斜飞入鬓的剑眉,紧闭的眼,便是此刻无比憔悴,仍透着凌人的傲气。
“哎!”听着男子微弱的呼吸,老船家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在镇子里转了半日,也没有见到之前乘我船的那两位先生,您上次付给我的银钱,不过就是请个郎中抓两付药,这样下去,您这身子只怕就要废了呀!”
都说天有不测风云,这话真是没错。
前几日在江对岸,这位公子从他那里牵走那匹别人寄养的马儿时,还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现在却已经是这般半死不活的样子,能不能醒过来还要两说,如何能让这位老者不感叹。
长叹一声,老者便要提药到船头熬制,被中的男子却是眉尖抖了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琚傲皇帝,成了废人?!(2)
琚傲皇帝,成了废人?!(2)
看到男子动静,老者惊喜地停住脚步,忐忑地看向了男子的脸,直到看着他的眼睛缓缓睁开,这才惊喜出声。
“真是老天保佑,公子,您可算是醒了!”
循声侧目,直到看清站在眼前的老船家,君白衣这才稍稍安心了些。
“原来是老先生,这里是哪儿?!”
“这是我的船!”
老船家放下药包,重新坐到他的身侧,
“大潮那晚,我担心船被潮水卷走,过来看看,结果刚好看到您飘到小人船侧,便将公子您救了下来!”
君白衣仔细加忆,只记得自己在水下被人袭击,然后便昏了过去,想来是被江水冲过来,恰被这老者搭救。
心中生出感激,他最先想到的却是独孤月。
“多谢老先生救命之恩!”想到独孤月,君白衣只是急切询问道,“先生可否告诉在下,我昨了几天了?!”
老船家点点手指,“从我见到公子到现在,已经整整三天了!”
三天?!
君白衣闻言心惊。
三天了,月儿肯定在到处找到,找不到她,她不知道要如何心疼。
想到此,他挣扎着便要起身,自然心中存着的念头,却是想要去找她。
“公主,切莫乱动!”
看他要起身,老船家忙着探手扶住他的肩膀,
“郎中说了,您椎骨粉碎,这下可是万万不能动弹,现在已经废了双腿,若再不小心,只怕身子便要全废了!”
椎骨粉碎,双腿已废?!
八个字,却如一记惊雷,将君白衣打击得差点再次晕厥过去。
下意识地动了动腿,除了背上的巨疼之外,他没有任何感觉,不甘心地伸手过去,他用尽全力将手掌掐在大腿上,手指酸疼,腿上却是没有半点感觉。
他的腿,废了?!
垂下无力的手指,君白衣急促地喘着气,心中瞬间升腾起悲凉、无奈和沮丧。
琚傲皇帝,成了废人?!(3)
琚傲皇帝,成了废人?!(3)
一代骄将,一朝天子,废了双腿,他还算什么?!
老者看出他的黯然,忙着安慰道。
“公子鸿福齐天,只要仔细医治,他日定可康复,只是小老儿没有这个能力,现在您醒了,就好了,快些告诉我,您的朋友在哪里,小老儿马上跑腿帮您找去!”
君白衣回过神来,眼前再次闪过独孤月的精致小脸。
……
等我们回去帮燕阳戒掉无忧丸,就到幽州去看海……
……
她的声音隐约回响在耳际,唇上似乎还隐约留着她的香甜。
往事如刀,刺在心上,撕扯得疼。
这样的一个他,又如何能再有能力宠她,爱她,护她……
不,他不要去见她。
与其让她知道他成了一个废人,他宁可让她以为,他死了!
强压住胸口的翻腾,君白衣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显得很平静。
“我在这里,没有朋友,老船家,就麻烦您送我回幽州吧,您放心,待我回到幽州之后,一定会付与您丰富的酬劳!”
“之前你不是从我这里牵过马,那位先生难道也离开这里了吗?!”老船家的语气里有些担心,“您现在的样子,如此长途劳顿,只怕于身体恢复不利。”
“没关系!”君白衣深深了吸了口气,“我们现在就走,越快越好,留在这里,我……我会很危险的,银子的事情,您不用担心……”
“公子说哪里话,您上次付我的银子,都足够把这条船买下了!”老船家怜惜地注视着君白衣苍白的脸,“既然公子不想留下,我去买些干粮,咱们马上起程!”
他在江边做了这么多年的船家,自然也有眼力,识出上前乘过他船的独孤月等人与这位公子都不是简单角色,看君白衣受了这样的伤,他也不免猜到这些事后隐藏的危险。
一心向善的老船家,只希望自己能尽可能地帮到这位公子,又哪里会想到,君白衣所谓的危险却有着深沉的含义。
醉了,睡在他怀里!(1)
醉了,睡在他怀里!(1)
江边酒肆。
这般的深夜,喝酒的人已经不多,除了,心甘情愿想要买醉的家伙又有谁会在这个时候还停留在酒肆呢?!
酒,并不是什么好酒,很普通的花雕,并不是很浓烈。
本还有些绵甜的酒,喝到独孤月的嘴里,却是又苦又涩。
可她,却不拒绝,脸上甚至没有半点厌恶之色,只是一碗接一碗,将那冰冷刺喉的液体,灌进腹去。
桌上,虽有几样精致的下酒下菜,她却不曾动上一筷。
纤长白皙的手掌,始终不曾离开那只粗瓷海碗。
已经有了些小小断茬的黑色粗瓷碗,被她这么一握,似乎也生出了几分润泽。
斜一眼从酒坛里滴出来的最后一滴酒液,独孤月淡淡挑眉。
“伙计,再来两坛!”
“马上就来!”
小伙计猛地从欣赏的姿态里回过神来,答应一声,忙不迭地到后面取酒去了。
在酒肆里呆了这么多年,他从来不曾见到哪位酒客,灌起酒来,仍是那样优雅地让人心疼。
很快,两坛酒便被小伙计提了来,放到二人桌上。
放酒的时候,那小伙计还不忘偷偷地看一眼独孤月捏着碗的手掌。
那手掌,骨节纤长,温润如象牙一般在烛光下微微闪烁着盈光,真是漂亮。
抬手,独孤月毫不客气地将新提来的酒坛上的泥封拍开。
“月儿,已经不少了!”
迅速提手,慕容浅的手掌直接遮住了她的碗口,
“不能再喝了!”
连续让她喝了三坛酒,他已经很是放纵,这一次,却是坚决地决定不再给她虐待自己的机会。
“放心,若你付不起,我身上带了银子!”松开瓷碗,独孤月抬手将酒坛抓过来,双手捧了,便向唇间灌去。
冰冷的液体,灌进她的喉咙的时候,也顺着唇角溢出来,淌进衣领间。
醉了,睡在他怀里!(2)
醉了,睡在他怀里!(2)
酒,未曾温过,滑过肌肤,有刺骨的寒意,像极了那晚的江水。
瞬间,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晚的一幕一幕。
心,刀割般地疼。
一直靠着理智压抑着的情绪,在酒的作用下,毫不犹豫地放纵。
吞咽着酒液,她缓缓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