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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无情,谁能无情!(15)
道是无情,谁能无情!(15)
问天城。
将军府后花园,独孤月和柳无痕你来我往,身影闪挪。
看似是夺死厮杀,事实上却是在切磋技艺。
“无痕,看剑!”
轻喝一声提醒,独孤月长剑刺过半空,斜斜割向柳无痕肩膀。
“回马枪!”
向旁躲闪的柳无痕,低咤出三个字,突然反身调枪,击向独孤月大腿。
独孤月人在空中,去势已定,现在想要退哪里还退得开,只得收剑回来,想要格开那只银枪。
咔!
一声脆响,她手中剑竟然应声而裂,分成两截。
上半截剑身直接飞出来,刺入不远处的一棵柳树上。
“小心!”
柳无痕看出不妙,想要抽枪的时候已经晚了,伴着他的惊叫声,那长枪的枪尖也刺入了独孤月的大腿。
血,立刻溢出,将独孤月袍摆间露出的白色中裤都染成一片血红。
“公主!”急忙抽枪回来,将染血的长枪丢在一处,柳无痕忙不迭地冲过去扶住独孤月,嘴里只是急喊道,“快来人,快请军医!”
侍卫不敢怠慢,忙不迭地去了,另外便有两个迅速冲过来,帮着柳无痕一起,将独孤月抬到内室。
时候不大,一位套着医字服的军医就随在侍卫身后冲了进来。
“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出去!”
柳无痕扫一眼几个呆在房间里的侍卫,低声骂道。
侍卫们这才回过味来,公主受伤可是大腿,男女授受不亲,他们在这里,让军医如何医治?
几个人迅速退出去,还知趣地掩上房门,那军医这才放下药箱,坐到独孤月的床头。
即不验伤,也不检查,只是故意扬高了声音道。
“公主这伤,已经伤了软骨,依我看,只怕要休养上二三个月了!”
“有这么严重?!”独孤月扬着唇角,语气里却满是不甘心。
军医郑重点头,腊黄脸上的一对眸子里却满是不羁的笑意,“如果公主不想废了这只右腿,就必须在床上休养至少一个半月!”
道是无情,谁能无情!(16)
道是无情,谁能无情!(16)
“哎,眼下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独孤月夸张地叹了口气,纤长右手却抬起来向柳无痕轻轻挥了挥。
“公主,公主您怎么样了?!”
急喊着,谨儿一脸急切地从门外冲了进来,小跑着停在独孤月的床前。
“我没事,不用太担心!”翻身下床,站到谨儿面前,独孤月动作流畅,哪里像是受了伤的人,“谨儿,这回可就要辛苦你了!”
谨儿淡笑着答,“公主说的哪里话,谨儿能帮公主做事,是谨儿的福气!”
独孤月不敢怠慢,忙着便从柜中寻了一套自己的衣服,帮她套上,又把她的鬓发打散,学着她的样子束成简单的马尾。
左右打量一圈,这才转脸看向那个“军医”,“剩下的,就看你了!”
军医扬唇一笑,普普通通的五官,竟然生出几分迷人的俊逸。
“放心吧,论起这异容之术,我慕容浅若自居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说着,他立刻便翻开药箱。
药箱里,哪里有半点药,装得全是些大大小小的笔,和各种不同颜色的粉剂,或黑或白或长或短的毛发,还有一些不同肤色的人皮面具……
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独孤月推到了谨儿坐到梳妆台前,柳无痕就走到门口望风。
慕容浅行到谨儿面前,仔细地看了看她的脸,再看看她身边的独孤月,转身走到药箱边,取出了所需之物。
又是贴又是抹,他的动作娴熟中透着潇洒。
终于,他直起身子,将手中毛刷抬手丢入药箱,“好了!”
闻言,独孤月和柳无痕同时转脸向谨儿看来。
只见刚才还不过只是普通姿容的谨儿,现在却已经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
“好像,真的好像!”
柳无痕感叹地将目光在独孤月和被易容过的谨儿身上巡视几圈,只是不住地惊叹摇头,“如果不是我事先知道,只怕都要被谨儿骗到!”
道是无情,谁能无情!(17)
道是无情,谁能无情!(17)
谨儿听了,只是脸上一烫,脸便自然地垂了下去。
“谨儿!”独孤月扶住她肩膀,“你要记住,你是公主,不管你现在的样子与我画得多少像,如果你一直记着你是谨儿,只怕也要生出破绽!”
谨儿轻轻点头,到底还是姿态端庄,没有独孤月的霸道气势。
独孤月暗叹一声,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反正有柳无痕在这里帮她掩饰。
少则半月,多则一月,她便能顺利回归,也不怕出什么大事。
抓起谨儿的衣服,到屏风后换好,又让慕容浅为她简单易容,描画到与谨儿相似的样子,独孤月这才走到柳无痕面前。
“这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虽然身上套了普通普通的布衣,脸也化成了普普通通的模样,独孤月的一对眸子里却依旧精光四溢。
举手投足间,霸气明显。
“公主放心,这里的一切都无需您担心!”柳无痕的目光悄悄地掠过慕容浅,“到南阳之后,一定要万事小心,如果有什么事情,就想办法与我联系,无痕便是拼了这条命,也会带兵打到南阳去,把公主救回来!”
在慕容浅面前,他不便说出独孤月安插在南阳的“月影”,只好用这些话来暗示。
抬手拍拍柳无痕的肩膀,独孤月语气冷清而不羁。
“放心吧,四年前我能顺利逃出西京城,这一次,也一次能带了楚央首级顺利离开南阳,你就在这里等着听到楚央死去的好消息吧!”
“好!我们就在这里等公主回来!”
柳无痕退后一步,恭敬行礼。
虽然心中有千般担心,万般不舍,却也知道,拦她不住。
虽然想要与她同往,一起历风雨,经患难,他却明白,这里最需要她。
心中绪有百般情绪,却也只能收在心里。
“好了!”独孤月微扬起声音,故意装语气变尖变柔了些,“医官,既然已经检查完了,不如我带你去后院药房里配药去吧!”
道是无情,谁能无情!(18)
道是无情,谁能无情!(18)
“好!”慕容浅配合地答应一声,向坐到床上,假装受伤的谨儿点头示意一番,这才随在独孤月身后大步走了出去。
门外侍卫哪里想到,自家主子会假扮成仆人模样,也不在意,便任由她们去了。
一路穿廊过院来到后院,独孤月看左右没人,立刻便点足从墙内飞掠过去,落在胡同内早已经备好的马上,转眼便奔得没了踪迹。
慕容浅则到药房配了治伤的药,吩咐下手仔细煮好送给公主喝,这才重回自己房中,假意到公主房中探看一眼,这才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问天城。
独孤月此举,也是出于慎重考虑。
一方面,她是想要迷惑那些安插在问天城的其他人的眼线,做出她不能前往的假象。
另一方面,独孤月并不想与慕容浅同行,她自己独行可以更好地控制局面。
就算是对慕容浅,独孤月也保持着应有的戒备,不将自己的命运交到任何人手里,这是她的信条。
离开将军府之后,独孤月寻了一个僻静之处,将头发用布巾束住,将慕容浅给她的伪装面具贴到咽喉,做出喉结的效果,从马上备着的包狱里寻了一套男装套到身上。
这才重新上马,用事先准备的文书,很顺利地便离开了问天城。
一路向南,经过伪装的独孤月,看上去就像一个生得清瘦的少年没有什么区别。
从问天城去南阳,最近的路就是取道广信城,然后再转奔南阳。
一路奔波,日近黄昏的时候,独孤月终于来到了广信城下。
广信城下,等待入城的车辆排成长龙。
问天城刚起战事,距离问天城最近的广信城,自然是戒备森严。
为了防止离国探子,入城的每一个人都必须经过严密地检查。
自然,想要进城也不是容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