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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外的侍卫被惊得一怔,看了眼天色,“殿下,这个时候您要出宫?”
“别让侍卫跟着,打开侧门。”韩烨吩咐一句,匆匆出了东宫。
半个时辰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靖安侯门外,大门被敲响。
守门的老汉睡眼惺忪地打开府门,望着门口立着的太子爷,忒没出息软了半条腿,瞪大眼还没回过神,太子爷已经消失在回廊深处。
韩烨一路行来,侯府的侍卫见是他,识相地假装没看见,一个个立得像根木头桩子。闻讯前来的苑书咧着嘴笑,早一步把帝梓元寝房外的人全给撤了下去,吩咐百米内不准靠近,然后溜达着走远了。
帝梓元休息的上华苑静悄悄的,不带半点儿声息。韩烨半点迟疑都没有,径直推开房门,行到床前,停了下来。
月色照进,熟睡的女子面容安静,一脸恬淡。
韩烨沉默地望着她,手缓缓握紧,闭上了眼。
“梓元。”韩烨听见自己格外清晰冷静的声音在书房内回响。
“这一切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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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第一百零八章
第一百零八章
房间里很安静;韩烨睁开眼时,帝梓元已经盘腿靠在床头,明晃晃盯着他,眼中神情难辨,“你大半夜的闯进我房里来;没头没脑地问这么一句;韩烨;你让我答什么?”
韩烨面上是一贯的温和;就好半夜领着侍卫直闯侯府的人不是他一般;他望向帝梓元;“帝家的案子左相牵着其中,你却没动他,不是给父皇留一线余地;而是为了让父皇相信你回京城只是为了替帝家翻案,给重返京城的靖安侯府蛰伏的时间,也是为了让秦府的案情大白天下,对不对?”
帝梓元未答,眼微挑了挑。她知道韩烨会猜到,却不想会如此之快。
“短短几日,以温朔的势力,他怎么可能碰巧将当年涉案的证人全部找齐,是你在暗中帮了他。”这一句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你在怪我将温朔卷入其中?”帝梓元神情沉静,问。
韩烨摇头,“不是。就算父皇不降旨彻查陈案,你也会找机会让黄浦寻得此案的契机,为了苑琴,秦家的案子迟早会被翻出来。”
韩烨眼底忽而涌出些许沉痛,“梓元,这个契机,你从入京开始,选择的不是温朔,而是我。那副当初在涪陵山脚画下的画,就是你送到我手里的线索,那不是礼物,而是为了有一日我能察觉出苑琴的身份,从而牵出秦家的工具。”
“只是你没想到温朔对苑琴上了心,早我一步察觉出此事,反正时机已经成熟,于是你干脆将错就错,让温朔替代我介入此中。左相是父皇的臂膀,靖安侯府重新崛起不过数月,卷入朝堂之争只会让人诟病,所以我们成了你庇佑靖安侯府的棋子,对不对?”
见帝梓元沉默不语,韩烨躬身,直视她的眼,嘴角划过一抹自嘲,“科举舞弊案江南水灾,忠义侯府在西北的罪行被揭露,还有如今的秦家之事,一步步都按照你所想,全摊在天下人面前。梓元,你把整个京城变成了你一个人的棋局,这一年来,玩得可高兴,可自在?”
韩烨的声音里有难以自抑的苦涩,落在耳中分外悲凉。
“韩烨!”
帝梓元微微蹙眉,几日前洛铭西曾问过相同的话,那时她懒得答,现在越不愿韩烨如此看待于她。有些事虽是她一早谋划好,但到如今,在她知道韩烨这些年为她和帝家做的事后,她怎么可能全然无动于衷,否则当初也不会阻了他的婚事。
帝梓元刚欲开口解释,却见韩烨直起身,退后几步,朝她摆摆手。
韩烨行到窗边,推开窗户,凉风吹进来,挽袖摇摆,身影望上去有些单薄。他的声音低低的,隐隐有些悲哀。
“梓元,我知道,我们韩家欠帝家的太多,我也好,安宁也好,这辈子无论做多少事都还不完。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想给你,你不喜欢的,我皆会弃若敝屣。”
“可我最想护住的是你的命,你是任安乐也好,帝梓元也好,我唯一想做的就是护住你的命。但我现在发现,我已经做不到了。梓元,你想要的太多,这一次秦家的案子大白,左相难逃罪责,你毁了父皇的臂膀,他不会再姑息靖安侯府,眼看着帝家再次坐大,成为皇室心腹大患。”
“我宁愿你是晋南的女土匪任安乐,宁愿你粗俗不堪,宁愿你不通文墨,宁愿你贻笑大方,这些都没关系。梓元,我宁愿你从始至终都只是这样的人,我宁愿我曾经放在心上珍而重之的女子任安乐就是你全部的人生。我有时候会想若是没有帝梓元就好了,但其实可悲的是,这世上从来不存在的不是帝梓元,而是我放在心底的任安乐。”
帝梓元坐在床上,瞳色猛地深沉凛冽起来,她抿起唇,竟染上些许凉薄冷清之意。
韩烨,我到今日才知,你放在心上的不是帝梓元,而是一个从来不存在的任安乐。
“梓元,我今日看着温朔在东宫一心一意地查秦家的案子,突然想,为了走到如今这一步,这世上到底还有什么是你不能舍弃的?安宁也好,温朔也好,甚至于我,在你眼中,都不如你想要的东西重要。我从来没有想过……十年后从我们相见那一日开始,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你早就布好的局。你看着这样拼尽全力的我,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梓元,我在京城等了十年,不是为了等这样的你回来,你早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了,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对你而言,所有人都只是你为帝家翻盘的石阶,安宁如此,我亦然。你早就强大冷漠到不需要任何人去保护。”
“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做得够多,总有一日你会放下帝家的仇恨,我们还能如当年一样,其实是我妄想了,我做得再多,也无法还尽韩家欠下的债,做得再好,也不能成为你血脉相连的亲人。”
“你有晋南,父皇有整个大靖,你们相斗,天下必会不稳。我是大靖太子,我欠你再多,也不会拿江山和百姓的命途做赌注。”
“梓元,我坚持了十年,很累了。现在是时候放下了,我已经护不了你,也不想再护住你了。”
韩烨回转头,眼底点点深沉,点点不舍,但最终都化成了帝梓元从来不曾见过的淡漠。
“梓元,当初我在临西城河畔对你说的话,你忘记吧,以后你是靖安侯,我是大靖太子,这样就好。”
他说完,最后望了一眼床上沉默淡眉的帝梓元,回转身,朝房外走去。
不缓不急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落在耳边,帝梓元甚至可以听出这脚步的轻松和释然。
她有些自嘲,垂下的眼一直没抬起,手不知从何时起握住床沿,竟现出青白的痕迹来。心底有隐隐陌生的钝痛,却被她一拂而过。
她闭上眼,眉宇间一片淡漠。
韩烨,你根本不知道,从十年前开始,这世上就已经没有了帝梓元。在晋南整整十年,她每一日都是为了帝家而活,有些事韩烨阻止不了,她也不行。
帝家十年的冤屈,那些无辜惨死在青南山的将士,还有晋南那块土地上十年的哀默。皇家区区一条太后的命,怎么抵得了?她要的从来不止如此。
直到大靖疆土上再也没有韩氏皇族,直到当初害得帝家倾颓的万里山河不再为嘉宁帝掌控的那一日,她才能告慰十年前亡于西北的英魂和帝家先祖,才真正有面目迎回青南山下沉冤十年的白骨。
只是,她亦不曾料到,世上根本没有完美无缺的计划。
在京城顶着朝堂压力空悬十年太子妃位只为保住帝家最后一份荣誉的韩烨,在苍山顶峰笑着说愿和她一起开创大靖盛世的韩烨,化缘山顶毫不忧虑替她挡下一剑跳下山巅的韩烨……这样的韩烨,她终究是不忍心,终是让韩烨成了她所有计划中唯一的例外。
她抬首,望向窗外,深夜的京城上空,不知哪家府上有了喜事,突然燃起漫天烟火,璀璨银光。
“我对一个叫任安乐的女子动过心,但我这一世都会护着帝梓元。任安乐,这句话,你永远都要记住。”
这是韩烨曾经在临西城对她说过的话。如今想来,其实是她弄错了,韩烨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