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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嬷嬷在一旁对太后眨眼,暗示太后这丫头样样可行,连吃饭都这么美。昨晚几个宫女嬷嬷轮流守夜,查看了许久也不见她有任何不良的睡姿和晚间习性。
这闺女好哇,阳嬷嬷又在心里赞叹不已。
易谨宁吃着早膳,突然放下了筷子,太后问道,“怎么了,膳食不合胃口?”
“不是,宁儿吃饱了!”易谨宁笑了笑,拿绣帕优雅地擦了擦嘴。
太后嗔怪,“怎么吃这么少,这以后可得对吃点,不然身子骨不好了难生养……”她忽然打住,这话太直接了,估计吓到了宁儿。
果然见宁儿张大了嘴,美目骨溜溜地转着。
“太后,宁儿想家了!”
易谨宁趁机提出想出宫的事来,她怕再在这里住上几日,不多时相府便可以替她收尸了。
太后眯着眸子看了她一会儿,才悠悠道,“看来哀家不招人喜欢啊,宁儿都不愿意陪着我这个老太婆咯!”
“不是的太后,我只是不太习惯宫里的生活而已!”易谨宁小声道。
太后看了身后的阳嬷嬷一眼,阳嬷嬷会意,从身后一位宫女手上拿过一道圣旨,她清了清嗓子道,“易谨宁接旨!”
圣旨?上次是太后懿旨,这次直接来圣旨了!易谨宁优雅地跪下,等待着阳嬷嬷念出圣旨上内容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易长华丞相之次女易谨宁,温良贤淑,品貌俱佳,深得朕心。特赐婚清王,择日成婚,钦此!”
阳嬷嬷念完圣旨见易谨宁还跪在地上发蒙,忙提醒道,“快接旨谢恩啊!”
“谢主隆恩!”易谨宁悻悻地接了,这是圣旨,拒绝不得。若是太后懿旨她还可以找个理由推脱,可是现在……
她叹罢一口气,心中忐忑不已。不就是嫁个人嘛,她居然会担心,担心什么呢?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回到家中,易谨宁恍恍惚惚,依旧沉浸在刚才那道圣旨的一句话中:赐婚清王,择日成婚。
清王,清王……
真的要嫁给那个从未露过面的清王,那个传闻瞎傻的王爷?听说那个清王长得也极为俊美,是锦城数一数二的美男子,连玄王和章引珏都没法和他比。可惜啊,却是个残废王爷!
若真的嫁给了他,她以后该怎么办?难道要天天对着一个傻子夫君,还是个不能视物的瞎子夫君?
小桃见她闷闷不乐,开导道,“小姐,傻子有什么不好?最起码他过得无忧无虑自由自在,还有锦衣玉食,没有任何烦恼!他看不到更好,不会觊觎小姐美色,小姐也可得个清闲自在。”
“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啊,我也这样自我安慰了许久呢!可是,我还是不开心啊,你说嫁给这样一个夫君,以后的日子我要天天这样无聊地度过,这跟守活寡有何区别?”
易谨宁心中郁闷,对着小桃她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心中怎么想她就怎么说。
“那可不一定哦!”小桃笑嘻嘻道,“小姐,那个清王只是半个傻子而已,他只是小孩子心性罢了。你跟我师傅不是很熟么,他认识那个叫什么蝶谷圣手的,说不定还能治好那清王呢!”
是呀,莫潋琛与那蝶谷圣手交情好,说不定可以医治好清王呢。哥哥的腿不就是被治好了么?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那清王长相可不比任何人差啊,除非……”小桃顿了顿,“除非……”
小桃看向易谨宁的眼里带着探究,奴儿这时也不吃东西了,她一下子窜过来,“除非小姐心中有人了!”
“噗……”
易谨宁喝着的茶喷了出来,呛得她直咳。
“奴儿!”她嗔道,“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易谨宁她这是当局者不知自己对莫潋琛的感情已经到了何种地步。她承认自己是对他有那么一丁点儿感觉,但那只是一瞬就会消失的感觉而已。莫潋琛与她相识才几个月不到,说过的话加在一起还不到十句,见面的次数更是只有赏荷宴前后那几天。
她唯一地莫潋琛的那种感觉比较深刻的,就是他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和他那一身价值不菲的紧身黑衣,还有那次……哥哥腿好之前的那封信开头那一句话。其余时候,她都是心无波澜,淡定如初。
“小姐,不是被我说中了吧!”奴儿大喜,“是不是那个莫公子?”
小桃在一旁掩嘴偷笑,小姐这是看上那个莫潋琛了,呃……她的那个所谓的师傅。师傅名为师傅,可是教她的却是不多。就只有那天晚上教了她基本的轻功技巧然后就扔给她一本练习的心法。可怜她看了许久都没弄明白那本心法的内容,还是奴儿帮忙着才看懂了一些。
“小姐,你说师傅现在有没有想你呢!”小桃手摸着下巴做思考状。
易谨宁懒得理她,白了她一眼后就躺在榻上了。
她要好好休息,在皇宫她那哪是睡觉啊,简直就是在被训练。她明白太后那是在观察她的各种习性,好熟悉熟悉方便以后拿捏她。可是,那也太折腾人了,派个人监视她睡觉这事儿只有太后做得出来。
小桃见她累了也就不再打趣,她忙给小姐盖上了被子,看着她入睡才放下了心。昨晚她们做丫鬟的都睡得比小姐好,吃早饭吃得比她还要早。
她又看了已经入眠的小姐一眼,叹道,“可怜的小姐!”
易谨宁猜着小桃和奴儿去了外间,她突然睁开了双眼。皇上赐婚是她现在最为烦恼的事,要是莫潋琛在就好了。
那个该死的莫潋琛,这都两三个月了也不见他的身影,他以前不是挺爱翻墙进来的么?如今太后看中了她,要她嫁给那个瞎傻王爷了,他还不出现。
那个信中所说和以前的调侃难道你在做戏?易谨宁心中不满,这男人给了她一丝希望又突然消失,真真折磨人!
几日来,易谨宁心中都很不安,总感觉有大师要发生。
这日,她吃罢午饭,坐在竹苑的秋千架上荡秋千。奴儿忽然告诉她,今天是顾采诗加入文家的日子。
奴儿喋喋不休地说着,“今天大街上可热闹了,那红彤彤的一片啊,到处挂满了红绸。还有那鞭炮声啊,都震聋我的耳朵了。破庙里的那群家伙天天吵着没饭吃,今儿他们可站了安逸侯府的光,全都到城南领包子去了……”
易谨宁没怎么听下去,她只听到顾采诗要加入文家了。这个消息本来并不让人意外,让人意外的是顾采诗不是早该嫁入侯府的么?
她记得,前世的顾采诗是在十月初八嫁入侯府的,在十月二十八那日便香消玉殒了。如今都快十一月了,这顾采诗才嫁入侯府,难道前世的事情真的不会沿着旧轨道走下去?易谨宁有些迷茫了,她还一度以为那顾采诗不会嫁入侯府了。
哐当……是盘子掉在地上的声音。
“怎么回事儿?”易谨宁起身瞅着奴儿问道。
奴儿跳起来,叉腰指着地上散落的糕点骂道,“该死的盘子,谁让你那么大声的,都吓到小姐了!”
她这古怪的语调都笑了易谨宁。
易谨宁噗嗤一笑,乐道,“奴儿你这贪吃鬼,盘子都动怒了!”
小桃收起绣活,开心地笑了。小姐不烦心了就好!
又过了两日,天气越来越冷了,还飘起了小雪。相府里人人都换上了厚厚的棉袄,连易谨安这个不怕冷的人都加了貂皮大氅,可易谨宁却依旧是短袄加上浅紫色罗裙。
小桃嘟着嘴道,“小姐不冷么?”
今日又是十五,大夫人像往常一样带着家里的女眷去了普宁寺。易谨宁今日有些头疼,安梦儿便让她留在了府里。可是她却偏要出门,说什么去“回头客”看看笑笑。
这都大冬天了,小姐还穿这么少,要是得了风寒了怎么办?小桃在临出门前又多带了一件白色的狐皮大氅,生怕小姐突然冻着。
马车驶到一条小巷的时候,被路边的一个人堵住了。那人一身黑衣,头发散乱,浑身是血却依旧站得笔直。他一手持剑撑在地上,一手捂着伤口处,脸上看不清表情。那人好像在说话,具体说了什么老胡没听见,只看见他嘴角动了动,便见他倒了下去。
“怎么停下来了?”易谨宁掀开车帘柔声问道。
老胡回过头,“二小姐,有个人受伤了,好像伤得不轻。路都被堵死了,我们过不去!”
“下车!”易谨宁言简意赅。
下车就要去看看那人,若是还有得救就救了他,没得救就将他挪开,免得占地方霸路。
主仆几人下了车,易谨宁没戴斗篷,她已经习惯了出门不带斗篷。
来到那昏迷之人的跟前,易谨宁示意老胡去翻起那个扑倒地的的受伤之人。翻起来一看,却是让她大吃一惊。
“莫潋琛!”
“小姐,他流了好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