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我沈默。
真是没有说服力的话啊。
刚走到房间门口,我就听到有年轻男子的声音。轻轻的,飘飘的,柔柔的:
“落花无限雪,残鬓几多丝。
莫说伤心事,春翁易酒悲。”
末了,还加上一句:“唉,郎君,你何时归来。”
我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地,打著哆嗦进去。
临窗而坐,背对我们,翘著兰花指的男人,大概就是那个冰语。这男人瘦得可怕,简直就是皮包骨。然,一转过头,我愕然发现他有一张还算好看的脸。
在这美人荟萃的花满楼中,遇到美人不是什麽奇事。
只是这人我见过。
火中重莲,武中杜炎。
尚秋冲过去,看看他面前满满的饭碗:“冰语弟弟,你要是再不吃饭,又要回柔门了。”
“可是,吃不下。”杜炎摇摇头,“姐姐你放心好了,我懂的。放纵自己,让自己更加妩媚和豔丽,流连在男人之中……”
我大惊。
杜郎终於蜕变了。由一个半男半女的人妖,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女人。
“冰语弟弟,不要这麽说,姐姐心疼。”尚秋替他理顺头发,无限柔情,“乖乖吃饭,姐姐现在有事,你跟这位新来的重莲弟弟好好相处。”
我依然麻木地站在原地。
尚秋走了,杜炎看也不看我,靠著窗口,又叹了一口气。
我看著尚秋。
她并没有走向大厅,而是绕到了庭院後面。
我跟著她,看她停在又一个石墙门口。那石墙前面有石狮子,她扭了一下狮子的铃。
神奇的是,石墙後面又传来两个女人的声音:
“腻玉染深红。”
“豔丽难常好。”
她进去了。
石门关上。
如果这是一个秘密基地,用同一个接口,也太不慎重了些。
我想著,又赶回房间。
猛然发现房子里已经多了很多男妓。人人长得跟妖精似的,女人跟他们比都得惭愧而死。他们坐在一起,若不是手捧胭脂,便是头插金簪,金簪呢,还都是带个坠儿的。杜炎武中第一美男子的称号也不是白来的,站那里一比,确实比别人好看很多。
我道:“各位。”
所有男妓抬头看我。
“你们知道豔门的尊主叫什麽长什麽样吗?”
“不知道呀。”
“人家只知道她的化名是红裳,样子,可没见过呢。”
红裳?难道,这里真的是……
“红裳观的尊主化名肯定是红裳呀,烟烟,你好笨蛋哦。”
“这,为什麽你们都知道?”
“花满楼又名红裳观,是天山的一部分,全天下都知道啊。”
我飞奔到花满楼大门口。“花满楼”三字楷书旁边有一牌匾,牌匾上明明白白写著:
红裳观。
旁边又一竖条血红大字:重火宫人与狗,不得进入。
十里红莲豔酒四二
“锁春弟弟,把我的胭脂递给我。”一只兰花手从我面前飘过去。
“纤哥哥,你看我这美人痣点得好麽。”
“我听人家说,重莲最近最喜欢弄的头式就是像我这样的。从右往左轻轻一揽,挂个小钩子在上面。只是,他没有我这头上的雪绒毛团儿,看去自然少几分妩媚。而我这个头发,是三年前就自己设计出来的……”
锁春回首一笑:“淡妆弟弟,那京师那位有名的韩淡衣韩公子,说不定取名字就是跟你学的。要知道,两年前,江湖上哪位男人不想娶你,你的名气红遍江南两岸,令人羡慕呢。”
“那可是实话。当初铁逍公子想要将我金屋藏娇,但是当时我傻,不懂珍惜,直到前两个月我再看到他,他已有了爱妻,可他还说爱我。我……我没有答应和他走,我已是沦入风尘的人,身子脏了,又如何配得上他?唉,可惜时过境迁,人已憔悴……”
杜郎梨花带雨,身形娇弱:
“像我们这样的人,终生流连风月烟花之中,又有何幸福可言?”
…………
………………
“唉,好生生的,怎麽又难过了?不是说好不哭的麽。快快别提这等伤心事了……说说前几天段庄主带来的杭缎吧。我瞧那丝织滑软细腻,薄凉微寒,做成罗襦褂子一定很舒服,要不,我叫伊冬妹妹做来给你穿穿?”
“我们这等人,天生命薄,不是享福的份儿,那种高贵的东西,还是留给弟弟们用吧。你看看我这下巴,又尖了……”
…………
………………
“那边站著的弟弟是谁?赶快招待来见见?”
“是新弟弟,快来。弟弟,一踏入这条路,就再无法回头了……”
“不不,你们聊你们的,我出去走走,一会来一会来。”我逃了。
半个时辰後回来,还听到里面在说:
“重莲,重莲又如何了?他不就长了张漂亮的脸,男不男女不女的!”听声音像那锁春,他狠狠拍了桌子,“我瞧那叫重莲的新人也不过如此,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一看就知道是天生狐媚,这种人最要不得,最擅长勾引男人,下贱!”
“我看他是羡慕人家重莲,也不用这麽模仿啊,真恶心。”
“自以为来了豔门就该风骚。风骚什麽啊,男人永远喜欢清纯的。”
“超脱凡俗,静若处子,空谷幽莲,冰肌玉骨。这才是尤物。”
我在门口笑得伤口都拉痛了,憋了半天才走动路。
在院子里又转了半个时辰,天也差不多黑了。大概找人问清了花满楼的规矩。
姑娘相公们接客在大院,除了陪睡以外还有很多活动。饮茶品酒,赏花观草,奏乐对弈,琴棋书画,甚至喝雉呼卢,麻将骰子,无所不做。
每到换季,花满楼会举办一次花魁大赛。第一场每一个门挑一个,男女各一。再让嫖客砸银子在他们身上,谁被砸得最多,谁就是当季的大花魁。
我说,英雄大会比武功,花魁大赛比容貌?
人家给我的答案是,不止是漂亮就够的,还要综合气质。
综合气质?是指锁春那样的妩媚动人麽。
还听几个男妓说,当相公的,一定要天天刮胡子,脸上不能留一点青胡茬。一旦被发现,当场扣掉一百工钱。当然,野门的那几个不羁型例外。
原来这些男妓还会长胡子,我以为他们就要长酥胸了。
在回房间的时候,人终於走光。
我在房间里左转右转,检查设施。杜郎还坐在窗边感怀春秋,挥霍光阴。
东西都还在,但凰羽刀不见了。
我有点急了,站起来道:“冰语兄,你看到我的刀没?”
“步入风尘,你还指望能够碰男人使用的东西麽?”杜炎轻轻说,“你知道麽,春季的花魁大赛,冬季的大花魁会来。”
“那她们把刀放哪里去了?”
“不知道。”杜炎道,“我的郎君,一定会被她的美色迷惑的。都有人说了,他喜欢她……”
“唉,我的刀呢?他们怎麽这样的?”
“郎君,妾有意,君无情……”
“找不到啊,那把刀对我很重要的。”
“等你离开这里的时候,我们会还给你。”门口传来伊冬的声音,“重莲,有人点你,去接客吧。”
“这麽快?什麽人呀?我不卖身啊。”
“不卖身,那人就说想看看你。开价就是五百两,你赚了。如果陪睡,估计要两三千。”
我简直是飞奔到的大厅。
虽说腹部伤口还疼,但轻功不会落下。身後几个丫头追得气喘吁吁,在後面大喊要端庄典雅不卑不亢,千万不可以表现出见钱眼开的样子。
我到门口的时候,站直,昂头挺胸出去了。
刚一看到客人,我转身就往回走。
刚那几个大姑娘还在讨论酿月山庄庄主,这一会人就站在这里了。我低著头,估计会有那麽几分娇羞。
段尘诗道:“你……看上去有点眼熟?”
我心道这下大事不妙,我这张脸,江湖上很多人都见过。如果让红裳知道我是林宇凰,估计我会被砍成两段丢去喂狗。
“庄主讨厌,用这种方法搭讪人家。”
我已经快要被自己的声音震晕。段尘诗竟然不感到恶心。
“你认识我?”
“庄主盛名,人家怎麽可能没听过?”
“原来如此。”
“庄主,赶快来房里,我们讲点悄悄话吧。”
“好。”
段尘诗果然是出了名的风流浪子,这把年纪了还在到处泡妞,连娘娘腔都不放过。我和他进了房间,径自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壶茶:
“说吧,你要玩什麽?我不陪睡觉。”
“你……怎麽变化这麽大?”
我抬头,挑眉:“唷,你还不满意?不满意我陪别人去,点莲少爷我的人多得很。”
段尘诗笑笑,徐徐踱步而来,挑起我的下巴:
“长得不赖,怎麽这麽凶?你还是豔门呢,我看呀,该去野门。”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