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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半天等不到他的回骂,若是我现在收了手转身坐正显然太突兀,只有继续开口,底气已明显不足:“你……你自己不知羞耻也就罢了,你不要害……害的我跟着你一起丢人。”
他还不接茬,我已想不出还能骂些什么了,声音愈发的低下去:“你以后不要再对我这样了,被人……被别人看到会误会的。”
他终于出声了,却是嘿嘿笑了起来,边笑边摇头,叹道:“谢三毛啊,你怎么这么有趣?”
我皱眉望着他,什么有趣,调戏妇女是很严重的罪名,要严肃对待这个问题。
狐狸笑着看我一阵,突然挺身,一屁股挪到我身边与我挨着,双手一圈将我拢住,轻轻抚摩上我的后脑,柔声道:“撞疼了吧?”
我一个寒战之后张大了嘴,这人怎么突然换上这副嘴脸?刚刚还满带戏谑之意的凤眼,此刻竟脉脉含情,刚刚还说着讽刺之词的薄唇,此刻竟吐出关心之语。速度之快不亚于他出手点穴,技巧之高不亚于他以往的每次变脸。
他的脸离我不过小半尺,看着我瞪目呆滞,他唇边又起媚气笑容,勾魂眼波妖意流转,嗔道:“傻女人,撞出响来了也不晓得揉一揉。”那手在我头顶侧后方温柔的摩挲着,摩的鸡皮疙瘩如千军万马横扫战场般横扫了我的皮肤。我口吃的症状已许久未曾严重犯过,此时再现江湖:“你……你……你想……想干……干什么?”
他似嗔似怨的冲着我一笑:“我关心我娘子有错么?”说着将我的脑袋往他肩膀按去,“趴下,你坐的这么直,给你揉的胳膊都酸了。”
我反应过来,这人又想调戏我,一定是有目的的!我用力将脑袋后顶,双手拼命推他前胸叫道:“放开我!”
他不但不放,还猛地使劲将我搂的更紧,身子与我贴的更近,男人的气息再一次全面笼罩了我。我的心咚咚乱跳,似要跳出心房,双手被死死固在他胸前,拳头顶着自己的下巴,狐狸脸眼见着就到我鼻子尖了,嘴中柔道:“做什么这么害怕我?我可是你未来相公!”说着话,薄唇微张就欲贴上,我的脸皱成一团,闭上眼睛惊怕的大叫:“放开我!放开我!我什么都告诉你!”
身子蓦然轻松了,我喘着粗气呼哧半晌才睁开眼睛,那人又靠回原处,抱着胳膊跷着腿,懒洋洋的模样似刚才根本没有非礼过我一般,脸上仍旧挂着可恶笑容,冲我一扬下巴:“说吧。”
我双手捂住脸,用力上下搓了搓,心乱如麻!狐狸好可怕,好恐怖,他竟然使用美男计来迫使我妥协,那俊脸,那媚眼,那温柔的手,那男人的胸膛,我……我不能否认,刚刚那一刻,我的心跳的很厉害。
狐狸也不急,静等着我开口,我镇定了好大一会,心潮慢慢退却,愤怒节递升腾,卑鄙小人!从遇到他开始就没有过好事情,虽然我倒霉,可没有他,我自少活的还算自在,现而今时时担惊受怕,一防再防还是落入他的圈套,我要自保只能靠我自己,指望他放我一马是没可能了。对我使美男计是么?我不会使计,就会装傻!
平静下来,我眼望对面车窗,缓缓开口:“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个人无论活到多大岁数,总还是有很多不懂不明不会的事物,如果能做到活到老学到老,那这个人的一生也就没有白活。”
他又直起身,疑惑的望着我。
我继续道:“人的起源,是个很深奥的问题,很多人终其一生的寻找着这个问题的答案,提出了很多推论,但都没有成立,直到一位叫做达尔文的异国人提出了……”
话没说完,狐狸又欺近我身,一把捏住我的下巴,捏的很用力,两侧骨头疼痛难忍,我被捏成了个猪嘴,口中呜呜不停,脸憋的通红,“放……放……”我语不成句。他眯着眼睛看了我半晌,还是放开了手,咬牙切齿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托着下巴,左右活动着大口喘气,断续道:“我就……就想告诉你……人是……是猴子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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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不停奔驰在山间小道,天色暗了,我们没能到达县府,露宿了荒野间。
车夫在山坳一处停下了车,找了个避风口生了一堆火,我不想下车,狐狸把我拖下去了。名曰:透气。
车夫相当“知情识趣”,见我二人落座火堆旁,居然跑回车上去呆着了。
狐狸坐在火堆边,这天一点都不冷,他也不怕烤得慌。我找了块石头靠着,离他足远了三四米。他拿着棍子挑了挑火,掏出干粮布包冲我抖抖:“你还不吃东西?”
见我靠在石头上很久没动静,他将手放下了,自己拿出米饼吃起来。我一直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吃完,掏出帕子擦擦嘴。只觉得自己腹内空空如也,饥声如鼓,我饿了,我赌人的气为什么要与食物过不去?可是刚才没动,现在没法再动了,忍着吧。
塞回帕子,狐狸起身一步三摇的晃向我,一副痞子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我竟希望他是来给我送吃的,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下午我东拉西扯的就是不回答他的问题,他没有追问,也没有对我再使这个计那个计,倒让我觉得不安了,他不是几个拙劣的招数就能对付得了的人。
“坐在黑地里做什么?过来!”他将手伸向我,语气不容抗拒。我自然不会去拉他的手,自己拍拍屁股站起来了。跟着他走回火堆旁坐下。
山野夜间万籁俱寂,除却火堆几声噼啪作响外再无二声。我坐下半晌,他也没有要给我东西吃的意思,尴尬加无聊,对着火堆,我下意识地将两手乍着翻来翻去,似在烤火,其实很热。
“你冷么?”狐狸在身侧低声道。
我瞅他一眼,火光映着他的侧脸,腮骨清秀,下巴尖尖,睫毛半垂,线条此时看起来没有了戾气,很英俊,很柔和;很……温雅,竟让我脑子一浑产生了“此人好相处”的幻觉。摇摇头道:“不冷,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唔。”
“杰森会不会有事?”
他将脸扭过来看我,表情没变,语气却带了些不快:“你与他是什么关系?这样关心他。”
“朋友。”我迅速答话,想也不想,“他是我的第一个好朋友,我们一起来这里,他对我很好。”
“哦?对你很好?怎样对你很好?”
我也转过脸面对他,蹙眉道:“很好,很关心我,我只想知道他会不会有危 3ǔ。cōm险。”
“如果我说他会有危 3ǔ。cōm险你又怎样?”无善意的口吻又出来了。
我“腾”地起身,激动道:“他什么也不知道,根本帮不上你们的忙,如果他有危 3ǔ。cōm险我一定要去救他,而且……”我盯住他的脸,狠声道:“如果杰森有事,我会恨死你,恨死你们!咒你们一辈子!”
他板着脸听我诅咒,口气不善:“救他?就凭你能救得了谁?”
我冷笑:“是,我也许没本事救人,但我至少能陪着他,是我把他带来的,我要对他负责,要走一起走,要死也一起死!”
他怔怔地望着我,目光凝注,神色复杂。半晌才缓了脸色,抬手拉住我:“坐下,这么激动做什么。”
我坐下,心里仍起伏难平,接着道:“你不觉得利用无辜的人很可鄙么?我们只是来中土看看风光,过些日子就会回家,你把我们拖下水,万一杰森有个三长两短,我又怎么能独自回去!万一他的父母向我要儿子,我怎么交代?”
“你的家在哪儿?”他问了一个我最不想回答的问题。
我没好气:“我说了你也不知道,何必要问!”
安静了一会儿,“好了,”他往我身侧又挪了挪,柔声道:“莫生气了,黄毛不会有事的。”
我斜视他:“你若不打算伤害他,为什么还要把我们分开?”
“呵”他轻笑起来,“谢三毛你的问题真多,可我想知道的,你到现在也还没告诉我。”
我也嗤笑:“哼,你不愿把实话告诉我,我也绝不会告诉你,杀了我我也不说。”
“呵呵呵,”他笑的更开心,“你在沐剑声面前一副知书达礼的模样,为何在我跟前就如无赖一般?”
我冷冷回过去一句:“跟你学的。”
“好!”他突然正色,眼神一定,认真道:“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你想问什么只管问,但是问完了就必须说出我要知道的!”
我默不作声,看着他严肃的表情,思量着他是否又想戏弄我。
“问吧!”
既然给了我机会,那我跟他客气什么?张嘴便道:“你们要杰森去做什么事情?”
“进入皇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