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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无可避,只得抬起右臂硬挡。
蓬!那张椅子瞬间散架,朱一锦忍着手臂上的剧痛,吐气开声一脚飞踢而出,那汉子被踢得飞撞在一张酒桌上,酒桌翻倒,汤水乱溅,杯碗尽碎,厅中的宾客更是吓得惊叫不停;
只有杨廷麟还静立不动,但前襟被汤水溅湿了,帽子上还挂着一根青菜,油汁沥沥的往下滴,只是这颇为滑稽的场面却没人笑得出来,
朱一锦目光紧紧锁着杨廷麟,脚下如飞,旋风般向他冲去,就在此时,一张大网呼的一下迎面罩来,朱一锦避之不及,瞬间被罩在网内,剩余的小厮一拥而上,拳脚呯呯地往他身上招呼。
“留两个拿人,其他人去保护新郎官,快去!”杨廷麟急声大吼,帽子上的青菜都顾不得拂去,便快步出厅,朱一锦被擒住后,五六个小厮按杨庭麟的命令,转身向东跨院冲去。
朱一锦这边冷不妨被大网罩住,秦牧正是狂奔入东跨院之时,冷不防刚冲入大门口的他就与冲出来的刘猛撞了个满怀,呯的一下,秦牧被撞得倒摔出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人,大人。”
“别管我,快说,里面的兄弟呢?里面的兄弟呢?”
“大人,不好,里面的兄弟和蒙轲他们一样,都着了别人的道,全都昏睡不醒,大人快走。。。。。。。。。”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会昌千户所高级将领不在,向连城这个中下层军官又全部被胡戈下了迷药,擒在大帐之中;
若是一般的军队,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再经胡戈那翻真假难辨的话蛊惑,还有知府大人的文书保证,刚分到田地,生活刚有盼头的士兵一定会乖乖就范了。
就算有些人心中不服,但没有人领导,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但胡戈错就错在对会昌千户所的实况还没有了解透切,校场上确实没有总旗以上的军官了,但绝对不缺具有领导能力的人。
秦牧苦心孤诣培养的教导营,每个人都是经过反复挑选,又经过理论和实践教育,其中很多人曾被秦牧临时指定为一方主将,在极为仓促的情况下指挥军队排兵布阵,包括计算粮草武器补给等各项任务在内,进行一场实战模拟训练。可以说这些人目前虽然还不是军官,但能力绝对胜过一般卫所的百户军官。
胡戈为了控制局面,对张启下令,谁敢再大声喧哗,挑动军心,意图生乱,立即射杀。
校场中间地带的韩刚和李辰对望一眼,随即默契的同声大喊起来:“兄弟们,忘了你们的军人誓词了吗?请兄弟们一起大声把你们的军人誓词念出来。”
军人誓词是会昌千户所特有的东西,每天起床集合,早餐前、晚餐前,晚上睡觉前,士兵们都要大声念一遍军人誓词,对于会昌千户所的士兵来说,军人誓词已经象烙印一样,深深地烙进他们的心头。
韩刚与李辰大声喊出来后,令胡戈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
近两千士卒如同条件反射一般,就算是那些醉眼朦胧的人,也立即昂首向天,用尽全身力气大吼起来:“坚决服从秦大人指挥,忠实地履行军人义务,严守纪律、常备不懈、关心同袍、团结协作。热爱百姓、热爱民族、不怕牺牲、宁死不屈。不出卖同伴、不向敌人告密,牢记自己的职责、荣誉、以及忠诚。”
近两千人的呐喊,起初还有些零乱,但喊到一半,声音就已经整齐划一,如同出自一人之口,声震天地,气吞山河,站在点将台上的胡戈甚至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仿佛是经受不住校场上吹来的那股无形气流。
校场上的士兵拿出吃奶的劲大声吼出誓词之后,不但人人为之热血沸腾,同时也记起了自己身为军人的职责,记起了自己领的是谁的饷,记起了应该听从谁的指挥。
韩刚和李辰之所以让士兵大声喊出军人誓词,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趁这个机会,他们再次大吼起来:“兄弟们,别忘了秦大人能与上天沟通,他现在虽然不在这里,但你们的一举一动,必定逃不过秦大人的眼睛,现在听我号令,各伍各什按每天集结时的贯例列阵,要快,秦大人在看着你们,快!”
在韩刚和李辰的大吼声中,近两千士卒在没有军官的情况下,竟然迅速地列起阵来,这一幕看得胡戈目瞪口呆,冷汗直下,这是什么样的军队啊。。。。。。。。。。。。。。。。。。
第091章 婚礼之变(2)
变故来得太突然,韩刚与李辰隐在士卒中间,胡戈还没找出是谁在大喊,两千士卒已经飞快地列起阵来,两千对五十,虽然一方在台上,一方在台下,一方张弓引箭,一方赤手空拳。
但阵列形成之后,那种强大的凝聚力也随之形成;
这两千人马成军虽然不久,但赣南民风本就彪悍,加上这几个月来,秦牧不计伤亡的苦练,每天训练对战时棍棍入肉,鼻青脸肿是家常便饭,身受重伤甚至出现死亡也不鲜见,在这种残酷的训练之下,这支人马所散发出来的那股悍勇之风可想有多强烈;
两千人一个个鹰视狼顾,杀气腾腾,站在台上的几十人别说放箭了,能在两千道利剑般的目光逼视下站稳双脚已经不容易了。
直到这时,韩刚才光明正大的站出来,一指台上的胡戈,大声说道:“兄弟们,姓胡的在说谎。”
“大胆,你是什么人,竟敢信口开河,妖言惑众,本将有知府大人的印信文书在,这还能有假不成?”
胡戈色厉内荏地大声驳斥,但在两千双眼睛冷冷的逼视下,却不敢贸然下令放箭;
他非常清楚,这个时候若是下令放箭射杀韩刚,台下的两千人一定认为他在杀人灭口,到时就算他说得天花乱坠,也休想有人再相信了。
韩刚冷冷一笑,指着胡戈喊道:“常言说得好,人正不怕影子歪,你既然自认不是在说谎,何妨让我把话说完。”
“好,你说,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休怪本将下令将你当场射杀。”
“兄弟们,姓胡的说马将军因受秦大人责骂,怀恨在心,因而挟持秦大人,这分明是在捏造事实,大伙别忘了,秦大人平日在营中,待人虽然和善,但若有人出错,就算拳打脚踢也是常事,大家可曾因此对秦大人记仇过?”
“没有。”两千人立即同声回答。
“所以马将军也不可能受秦大人几句责骂就反,退一万步说,马将军就算要反,也不可能在赣州反,在赣州反他手下拉不起一兵一卒,这一点马将军不可能不知道,马将军绝不会蠢到这种地步。”
听到这里,校场上两千人马嗡嗡的议论起来,特别是马永贞一系的人,更是向韩刚投来了无比感激的目光,台上的胡戈知道完了,任务彻底失败了,没等他有进一步反应,韩刚就继续喊道:“还有,秦大人带去一百人马,马将军只带去几个亲兵,他就算突然暴起,能挟持住秦大和霍将军人,伤了刘将军,但还有一百兄弟呢,为什么他们没有一个回来?光这一点,足以说明姓胡的在说谎。”
“他娘的,一定是他们算计了秦大人和马将军他们。”
“不会错了,一定是他们。”
“杀死他们。”
“杀了他们。”
校场上群情涌汹,许多士兵已经抄起地上的杯碗酒坛、铁锅干柴,总之一切能拿到的东西都成了他们的武器,但是,在秦刚没有发令之前,两千人竟然还能忍住没有向胡戈等人发动攻击,光是这一点足见这支人马平时训练得如何严厉。
越是如此,胡戈才越感觉恐怖,若是两千人乱糟糟的冲上来,他们几十人有武器在手,或许还有机会冲出大营,但这支人马令行禁止,到了这种地步竟然还能保持不乱,这才是最可怕的。
两千人手中拿着各种捡来的武器,冷冷地盯着台上的几十人,胡戈还能强作镇定,但他带来的那些人大部分已经开始两脚发软了。
因为厅门口的打斗,加上杨廷麟带来的那些手下如狼似虎的扑向东跨院,正在宴饮的宾客早已惊得四散走避,满院的人乱轰轰的,有的大声询问出了什么事,有的惊叫着四处乱窜,很多桌子被撞翻,杯碗酒菜洒了一地,场面一片狼藉。
秦牧还没爬起身,六七个扮成家丁的汉子便冲到了跟前,心头怒火腾腾的他不禁大暴粗口:“我操你娘的,找死。”右手抄起一个板凳,仰身在地的他挥臂猛扫而去,前头一个汉子正被刘猛逼着跄踉侧退,秦牧这一板凳刚好扫在他小脚骨上。
啪的一声,凳脚断裂,那汉子惨叫着栽倒在地,小腿以下以一种怪异的形状向前屈出,想是骨头已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