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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禧语气变沉。
他凝着太后的目光。然后拉着跪着不言不语的周絮:“你起来,先起来。”
周絮抬头看看太后,又看朱煜朱禧,几个人僵着,她没有动。
“起来。”朱禧硬拉了周絮起来,似乎知道周絮心中的想法:“听我的。”
周絮只得起来,站在朱禧身边。
“母后我让王妃起来了。”朱禧拉着周絮的手注视着太后。
朱煜也注视着太后。
太后听了朱禧的话看了朱禧的动作还有和周絮牵着的手,忍着的脸又生气了,要不是手边没有合适的东西,早摔了心中恨得紧,坐也坐不住,站了起来,声音变大:“起来,你都直接让她起来了还问哀家干什么?什么叫事已至此,什么叫你也难过,那你又做了什么?如眉可是小产了,那是你和如眉盼了那么久才盼来的,你知道哀家有多难受?如眉有多痛苦,好多天才好些,哀家一直陪着,你说得这么轻飘飘,怎么对得起如眉?你离了京,如眉一直担心受怕,要不是不能,早就去找你了,在你下落不明的时候如眉更是差点就跑出宫了,要不是发现了——最后得知你好好的要回来才好些,可偏又小产了,明明好好的身子,生生的坏了,你就只知道护着你身边的,跟了你一路,共患难吃了苦,那如眉呢?你置如眉于何地?”
太后这是质问朱禧也是质问周絮,替她自己替夏如眉。
也是发泄之前存起来的怒火。
“哀家不过是想先见周絮,你倒是担心,以为哀家要做什么?在你心里哀家就是这样的?马上带着你那王妃走了,一眼点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你以前哪里会这样,都是——”说到这,太后怨恨的盯着周絮。
“皇上,你一来就帮他们说话。”太后语毕看向朱煜。
神情伤心。
“要是哀家要做什么,早做了,还等到现在,朱允洛可是好好的呆着。”太后伤心的又道。
“母后。”朱禧脸上动了动:“是儿子不好,是儿子的错,但与王妃无关。”
太后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她这个儿子还是护着周絮,心中发沉。
气得太后直喘气,身体抖了起来。
她的身体本就不是太好,年纪大了,以前再硬朗,慢慢的身体也空了,怒火攻心气极之下难怪如此。
就是换了以前也会这般。
“你——”太后指着朱禧,心中愤恨。
“母后。”朱禧眼中有担心,但还是一如既往坚持。
手握着周絮,不让周絮开口也不让周絮动作,也不看周絮的表情,他说过不会再让周絮委屈了,这一路来,他更不会,母后的话对又不对,母后生气,也是他的错。
“你你,很好!”太后气得说不出话了。
身体颤抖得更厉害,手也抖着。
朱禧沉默。
周絮脸上带着慌乱不知所措,心中对太后既觉得可恨又可怜,照着朱禧的意思什么也不说,朱禧都是为了她。
她,周絮心剧烈的动着。
“宁王,不要说了。”朱煜在一边看完,上前两步:“才刚回来,母后不要生气了,皇弟已经知错,这一路不容易,皇弟母后也是为了你,为了宁侧妃,世子那里母后确是照顾得很好,别要误会了,认个错。”朱煜见太后气得不轻,不能不开口了,对太后朱禧两边,并不偏颇,但似乎又不是。
“嗯。”朱禧点头,没有再坚持。
周絮也呼口气,再这样下去,要是太后真有个好歹,不可能怪朱禧也不可能怪朱煜,在场就只有她了。
“你看看,你看看,你们,一个个把哀家当老糊涂的,一个个就知道糊弄哀家,一个个都大了,皇上你答应过哀家要彻查的!”太后见朱煜开口,忙道,脸色不好的怨愤。
“好了,母后。”朱煜不高兴了。
他这母后看得出是真生气了,只是最后一句,他不喜欢,他是答应过,也派人彻查了,但他不希望太后现在这样提出来。
且他偏不偏是他的事,母后这样他怎么会高兴。
太后又气了。
她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个儿子都护着周絮这个女人,她今天要想做什么是不可能了,就算她提出了如眉小产彻查的事。
她看出大儿子很不高兴。
除非她什么也不顾,那么今天她可以有机会对周絮做什么,她大儿子不听她的话,小儿子也越来越不听她的话。
想处置一个女人,就算是王妃又如何?
为了如眉,为了如眉那没了有孩子,她也是为了他们为了他为了如眉,如眉要是知道指不定多伤心。
连着她之前想好的都不可能今天完成了,太后心中不甘心!
她连朱允洛几个都没有动,早知道她就——
至于共患难,这一路她不相信周絮跟着能做什么?
就算知道,太后也是不承认的,最重要的是今天不能动,以后就能动?她开始怀疑。
“刚才宁王说一路多亏有你,说来听听,你都做了什么,让宁王受伤,还下落不明?你仔细给哀家说说。”
对周絮做不了什么,她两个儿子都护着,但刁难一下总可以吧。
“太后娘娘。”周絮见太后紧盯着她,忙开口。
“母后,我受伤不关王妃的事,还是让儿子来说吧。”朱禧和朱煜对视一眼,朱煜喝茶,他这母后是不刁难一下不放过。
朱禧也同样的心理,想了下开口。
太后见她两个儿子,一个不管,一个又开口,连刁难也不行?
她快气得倒仰了。
这都是不孝子!
不孝子!
她后悔,后悔该早除了周絮,怎么能让她好好活到现在,还跟着她儿子一路又回来,原来她小儿子就护着,这一路遇了那么多事,更不知道如何护,果然果然。
太后后悔得肝疼。
可与事无补,事情已经到了这了。
“哀家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问了,就这样吧,哀家该知道的都知道,不知道的不想知道了。”太后突然冷淡的说,心中杀气从未有过的强烈,但太后是谁,只是在心里,不会让人发现,为了以后为了如眉,太后觉得周絮是真正的不能留了。
她的大儿子小儿子心都偏到没边了,她这当母后的什么也不是,更别说如眉,别说夏家以后,别说其它。
她一直不愿意对朱允洛下手,可是不行了。
那也是她的孙子!
而既然下了决心,太后也不想再看到周絮,也不准备再做什么,她不会引起自己两个儿子的警觉。
等到周絮没了,看他们还怎么偏心。
心总会偏回如眉身上。
这才是对她对如眉对夏家对以后最好的。
周絮,要怪就怪你迷惑了哀家两个儿子。
所以哀家容不下你。
还有你的儿子。
当然她不会让人查觉到是她动的手,她会处理干净,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知晓,就是如眉那里,她也会安排她,让如眉再次进到自己小儿子心里,忘了周絮,死人是最好的!
太后想着周絮死,看周絮也顺眼了,也不再生气,对朱禧朱煜:“你去看看如眉,带着你们的孩子回府吧,既然不耐烦见到哀家,哀家也不想见到你们。”
说完别开头。
朱禧朱煜并不知道太后心中的决定,对于太后忽然变了态度,很是诧异,但两人都不是一般人。
心中有了想法。
只是面上没有表露,而且还不知道想法是对是错。
朱禧侧头望着周絮,周絮倒是感觉到了太后身上的杀意,对着她扑面而来的杀意,她隐有所觉,知道太后的想法。
这是她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感觉到强大的杀意,还是对她。
她心中警觉不安,不过看朱煜朱禧也是有所觉,就是不知道他们猜到没有太后对她下了杀意。
面上周絮装做和朱禧朱煜差不多。
心中急转。
太后那杀意只是一瞬间,很快收回去了,可是周絮心头更不安和警觉,不由靠近朱禧,朱禧揽住她。
太后冷淡的目光又变了变,然后变回来,仍是没说什么,像是不在意了。
朱煜眸中划过一丝光。
母后千万不要做某些事,皇弟那里可不是以前了!
他也不会纵容。
宁王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朱禧心中也希望自已母后不要过份,朱禧和朱煜都没有想到太后会真的对周絮下杀心。
“母后,这一段让你担心让你忧心了,如眉那里多亏有你,还有洛洛那里,我和王妃一路回来,王妃很好,我也很好,等事情完了再来看母后,母后不要生气,好好休息,儿子也想母后,到时再来给母后请安!”朱禧有点怕自己母后真对周絮做什么,又觉得自己有点过了,遂道。
“去吧,随你。”太后像是心灰意冷。
弄得朱禧皱眉心中有些不好受。
朱煜也起了身:“母后,有哪里不舒服告之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