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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担心因地形狭窄遭受攻击之时会产生混乱。
但再行三里多之后,前军万户总管巴图特木尔突然发出停止前进的讯号,并派了人来禀报说前方有变,请大汗定夺是否进军。
把秃猛可阴沉着脸策马赶到前军阵中,只见队伍前列,巴图特木尔正率数名将领对着前方的道路指指点点。见把秃猛可策马赶到,众将皆横臂于胸在马上行礼。
“怎么回事?干什么停下?你想让大军在这前后不着的地方过夜么?傍晚前赶到靖虏,夜里便能在靖虏城中过夜了。”把秃猛可喝问道。
“尊敬的大汗,末将也不想停下,但这里的情形有些诡异。”巴图忙道:“您看这大道两侧的荒野地,到处布满了挖掘的坑洞,泥土痕迹都是新的,本来阵型可保持百人方队并进,但现在周围的野地遭到破坏,全是黄泥陷阱,我们只能压缩阵型从大道上走,这么一来,兵马的阵型便压缩拖长,腾挪的空间大大减少。故而末将觉得不妥,特请大汗来瞧瞧,给予明示。”
把秃猛可顺着巴图的指点看去,果见道路两旁的野地里黄土累累,坑洞密布,显然是人为挖掘而成,不消说这些都是明军的杰作。其用意不言而喻,便是为了阻止大队兵马通过,这些坑洞密密麻麻一个挨着一个,深达四五尺,自己的兵马事绝对无法从这些野地里穿行的。
“这帮土耗子,居然想出这样的办法来,宋楠难道便只会想出这样的办法来么?愚蠢的很。这些坑洞能阻挡得了我大军一时,又如何能阻挡了我一世?”把秃猛可冷笑道。
“要不要末将下令填坑?土堆都是现成的,覆入坑洞中便成了。”巴图道。
“不,不用。明军是吓破了胆,才想出这样的办法来阻挡我大军前进,我们若跟他们在这件事上纠缠,岂不是跟他们一样愚蠢。这五十里的道路我们居然走了快一天了,我可不想在这里耽搁时间宿营。巴图,考校你一桩事情,你说为何野地里坑洞密布,而眼前的大道上却平坦宽阔毫无异样?”
巴图这才意识到这件事的古怪,大道上一片坦途,这几日兵马来往频繁,将路上的青草踩踏的稀稀拉拉的,露出下边结实的黄土和一层薄薄的灰尘,一眼看去,便知道不会有什么陷阱。
“这个……末将看来,他们定然是挖了隐秘的陷坑,又或者是故意逼着我们走这条道路,寻找机会突袭?”巴图搞不明白,只能胡乱的猜测。
“嘿嘿,我告诉你们,这条道上其实根本什么都没有,所有人都以为这道路上有古怪,但本汗断定这又是宋娜那厮的诡计。这一切的布置都是疑神疑鬼的布置,用来迷惑我们。他们汉人在古代的时候有个姓诸葛的人,和劲敌作战之时故意大开四门独自一人坐在城头弹琴,吓得对手不敢入城,他们把这叫做空城计。嘿嘿,殊不知,在我鞑靼勇士的眼中,管你是空城还是满城兵马,我们的目标都是要占领它,宋楠的这番苦心在本汗面前怕是白费了。哈哈哈。”把秃猛可哈哈大笑,对自己的博学多见甚是自傲。
“父汗,还是小心为上啊。”大王子图鲁左脸颊贴着黑乎乎的膏药,样子十分的可笑,那是前日被锦衣卫突袭的时候,一颗铁蛋。子擦脸而过造成的后果。
把秃猛可厌恶的看了图鲁一眼,冷哼道:“何日你才能变得有智谋远见,叫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智谋。”
把秃猛可下令拉来七八匹骏马,命人赶到前方,让士兵们在它们的臀上各狠狠扎上一刀,但见马儿吃痛狂嘶奔逃,沿着大道一路狂奔,掀起长龙般的尘土,一直跑到数里之外,才疲乏的挺了下来,停步啃食青草。
“你们可看的清楚?狂奔的马儿没有遭遇到任何陷阱,本汗说明军在故弄玄虚没有说错吧。”
“大汗英明……”
“大汗就像天上的神明,洞悉一切。”
“大汗天纵奇才,我鞑靼人万世不出一个,我等真心拜伏了。”
众人纷纷赞扬,一半是佩服,一半是趁机阿谀奉承拍马屁。
“巴图,即刻率前军前进,日落之前须得赶到靖虏城西两里外,本汗金帐大军和两百门神鹰大炮随后就到,我们要在天黑后对着靖虏城头放上数千颗焰火,只不过这焰火不是来观看的,是要人性命的。”
“遵大汗之命。”
巴图不再犹豫,立刻收缩阵型将兵马集中到大道之上,两万前军蜿蜒成里许长的长蛇阵,夹带滚滚黄尘直扑靖虏。把秃猛可策马回到中军营中,下令让后军战马拉拽的两百门神鹰大炮加速赶上来,亲自裹挟着这些大家伙急速赶路。
夕阳渐渐的往西坠落,将山野树木小山的阴影拖拽的老长,前方数里之外,靖虏城孤零零的立在远方的道路末端,远远看去,像是一个孱弱的妇人,面对着来势汹汹的强徒,毫无还手之力。
目视能看到靖虏城,便已经距离靖虏四五里远了,再前进里许,便可设立阵地,因为神鹰大炮的射程远达两里多,鞑子官兵们已经逐渐开始习惯在冲杀之前让神鹰大炮将炮弹倾泄上敌方城头,先摧毁敌人的城防和城楼,击杀大量敌兵。虽然这种战法在部分鞑子军官心中有些不过瘾,甚至是胜之不武,但胜利比什么都重要,而且无需付出更多伤亡的胜利更是领军者最开心的事情。
巴图的前军长龙队伍来到了两扇大门般的小山之侧,官道从门内穿行而过,说是小山,却也不过是小土包而已,中间尚有三四里的开阔地,那山包上光秃秃的全是黄土,一览无余,所以巴图丝毫也没有在意。
然而,当队伍通行过半的时候,猛然间,从两侧的山包上传来了爆炸的轰鸣声,两朵黑色的蘑菇腾空出现在山包上,在傍晚肃穆的天空映衬之下极为醒目。
“怎么回事?”巴图刚来得及大声吼叫。
“轰!轰!”巨大的爆炸声在长龙般的队伍中响起,泥石飞溅中,血肉带着残肢飞上半空,顿时一片大乱。
第六九九章 激战
左侧的小山包上,一小块平整出来的空地上,十几名士兵一刻不停的给盏口将军炮喂着炮弹,一名士兵兴奋的嘴巴不停:“过瘾,真他娘的过瘾,就像将一块巨石扔进鸡窝里,小鸡崽子们一个跑不了。这一炮轰死十几个鞑子兵,我还是头一回见,真是痛快。”
“切,这算什么?当年西崖渡口上,张千户带着我们往对岸打。炮,一炮下去死伤几十个,那场面不逊于此。”
“你说的我可没见到,再说那回对着的总归是咱们大明的军队,哪有这回轰这些狗鞑子过瘾?”
“这倒也是,瞧这帮扎着小辫子,披着头发,不男不女的东西就来气。”
一名小旗官模样的兵士喝道:“快些干活,闲扯什么蛋?打完二十五发炮弹咱们就要扯,张千户可说了,谁打不完便不准走,等着鞑子上来开肠破肚吧。”
众士兵赶紧住口,因为下边的鞑子兵马已经意识到是零星的炮击,有数百人的鞑子已经弃马步行绕开道路两侧的陷坑往小山包攻来了,这十几个人可别想挡住哪怕一小会。
巴图在爆炸发生之后很快便意识到是明军的炮击骚扰,两侧小山包上零星升腾的黑云并不连贯,说明最多只有数门火器在轰击,他立刻下令部将率数百士兵攻往两侧的山头。
当鞑子士兵们满眼冒火的冲上山包的时候,一门冒着热气,镗口已经有点变形的大炮孤零零的躺在山顶,站在山顶往侧方的山坡看去,可见十几名士兵连滚带爬奔逃的身影。
把秃猛可在后方听到前方的轰炸声,还以为和明军交上了火,待探明情形,连声下令巴图继续前进。巴图本拟派兵马沿着两侧的几个小山包搜索一番再行军,被把秃猛可一阵催促不得不整军上路。
然而,队伍行了不到片刻,两侧山包上又有炮火袭击,这一回可不止两门,足足十几门盏口将军将上百颗炮弹轰入鞑子前军阵中,虽然准头距离略差,但还是造成了一百多人的伤亡。
巴图在此命人攻下两侧的山包,见到的还是十几门已经变形的铁疙瘩和一小队头也不回逃跑的明军士兵的背影。
把秃猛可不理巴图的申诉,坚信这是明军拖延的计策,加之伤亡并不大,令巴图不要管周围的炮击,只管加速行军;巴图硬着头皮往前冲,然后他遭遇到了更多大铁球炮弹的洗礼;两百门盏口将军相对密集的布置在靠近靖虏城三里之遥的两侧山包上,而明军的策略居然是只管打完炮弹,之后丢弃大炮便跑,这一路一里多地,让巴图的前军遭受了重大的损失;待行到预定地点之时,手下伤亡竟然高达三千多人;这一路上的炮火阻击,就这么不痛不痒的啃掉了鞑子军队的一块大腿肉。
把秃猛可心中的怒火难以形容,宋楠这种